第11頁 文 / 光澤
她只值得最純粹的愛,一如她這個人。
滿腦子都是苗艷闌,他回過神要自己冷靜一點,不要像個初嘗愛戀的小毛頭一樣,把所有事情都拋在腦後,害她背負讓他失常的罪名。
這一趟,他是為了瑪麗葉而來。
「為了確保安全,接下來到婚禮時間,妳都得待在這裡,請妳不要離開飯店一步,只要不離開這裡,我相信妳會很安全的。」這兒是喻氏底下的產業,要藏個人,不成問題。
聽到婚禮兩字,瑪麗葉點頭的同時,眸光燦爛,散發少見的執著熱力,炯炯有神,但隨即彷彿覺得羞人般低了下去。
「婚禮籌備得如何了?」雖然很對不起元浩,但是她無法不這麼做,自私的為了自己而打算。
小心翼翼的問句,換來了朗笑聲,瑪麗葉.羅森從未聽見喻元浩這麼豪放,這麼不含蓄的笑聲,急忙抬起臉。
在她視線裡,男人不加修飾,笑容好比太陽,強而有力。
他就知道她在意這個。
「神父和薇兒莎都已經抵達台灣了,只要婚禮能按時舉行,我想一切都不會是問題的。」
婚禮是為了她辦的,喻元浩沒有遲疑的回答,宣示儀式如箭在弦上。
但瑪麗葉的臉龐只一秒歡欣後,接著就浮現了龐大的陰影。
婚禮準時舉行還有變數,很大的變數,不是嗎?
「綁匪的行跡,還無法掌控不是?我聽小雙說,現在敵暗我明,還很不明朗,還有那個替代我的女孩,會不會遭遇到什麼可怕的事情,我非常非常的焦慮呢!我仍然不能接受小雙的計畫,太恐怖了,萬一有什麼意外,我會良心不安的!」
瑪麗葉總是這麼溫柔、善良,喻元浩拍了拍她的肩。
不需要擔心的,有他在呢!
「放心吧,我已經決定不袖手旁觀了,這件事情不再是小雙的恩仇,我會保護那個女孩的。」喻元浩低聲說著,內心潮湧。
他的心沒有不安,唯有絕不能讓苗艷闌受傷的篤定想法在發威。
完全的保護苗艷闌,縱使無力改變單雙的計策,不能把藏身在暗處的人給揪出來,但在無可轉圜的情境裡,他仍有可施力之處,她有她的陰謀,他有他的做法。
他不會再讓那人兒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
專注聆聽著喻元浩的話語,瑪麗葉.羅森感應到了什麼。
他好似變得堅強,變得義無反顧,比起過去隨長輩決定人生方向時的他,更加的豪情壯志。
他變得好有男人味。
「你是不是變了?這幾天裡,發生什麼我不知道的事嗎?」靈巧的刺探著,瑪麗葉.羅森利用摯友的特權想挖出些內幕。
不明白好友怎麼這麼說,喻元浩微笑著。
「怎麼,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瑪麗葉.羅森伸長了手,撫觸男人的臉頰。
「沒有不對勁,只是我覺得你變帥了。」不是壞事,這是好預感。
喻元浩笑得沒有防備。
噢,她這麼說真是太可惜了!
「可惜,妳沒有福分。」
意在言外,瑪麗葉.羅森是個相當聰敏的女孩,一點就通,瞭解了他言下之意。
他語帶雙關,她不會愛他,還有就算能愛,他也不會給她愛了吧!
「怎麼,有個能讓你幸福的人兒出現了嗎?」
喻元浩頷首,在這個女人面前,他向來誠實。
她水眸一轉,內心歡喜。
真是太好了呢!
「莫非……是那個代替我的女孩?」這麼短的時間內,在他身邊最大的改變,應該就是這個了。
這一回,喻元浩斂了笑容。
「瑪麗葉,妳們其實一點都不像,我希望妳不要誤會。」我並非因為她像妳而有感覺,因為我對妳從來沒有那份感覺。
這是一份完全新生的情意,每一點每一滴都屬於苗艷闌。
「我明白,就像我不可能愛上你一樣,這是同理可證。」瑪麗葉大方的笑說,突然露出了期待的表情,「婚禮她會來吧!我想要趕快見見她,要不然就沒有機會了。」
喻元浩笑了,點頭應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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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驕陽炎熱不已。
森林的風吹過,誇張的笑聲夾雜在風聲之中,愈來愈響亮。
喻元浩回家,發現應該在宅子裡的人半隻不剩,僅在大門上釘了張紙條,要他如果回來,到網球場找人。
要是沒有紙條,他已經打電話報警,準備去拷問單雙是不是動了什麼手腳了。
走在小徑上,金色的光透過樹葉灑下,眼前突然一亮,穿著圍裙還有燕尾服的男男女女都在尖叫和來回跑著。
笑聲響徹雲霄,歡樂充滿天地。
其中最勾引他目光的,是一隻穿著迷彩服的小野貓,正掄著一顆排球往別人身上砸。
毫不留情,沒有半點女人味,極不溫婉,也不柔弱。
可是她盡情地揮灑著汗水,靈活地移動著,狂妄地笑著,一點也不顧慮別人的眼光,耀眼而難以逼視。
他從沒想過會有人在他家玩躲避球,更沒想過這群沉默的人會這樣不顧形象,沒有半點專業的大笑、尖叫著。
預感果然沒有錯,她已經踏進了他的領域,踏翻了每一寸地,在他的週遭掀起一陣狂風。
而這讓他的心頭一暖,同時很高興她並沒有因為昨天的事故,而留下什麼陰影,相反的,她現在很開心,一點都沒有被那事所困擾。
這樣,就夠了不是嗎?
他要她開心,他要她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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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
為了忘記煩惱,不讓自己胡思亂想,決定來運動運動,而獨樂樂又不如眾樂樂,當然是大家一起玩最好,所以正在人群中沒命來回跑的苗艷闌,已經完全進入了戰爭狀態。
輕巧的接住了射來的攻擊,正當掄起球要砸人的時候,她四周的人們突然都沒了動作,她隨著他們的眼光望去,脫了西裝外套的男人正挽起袖子,朝著她走來。
「元浩!」看到心心唸唸的人,一聲驚呼脫口便出。
在飽含複雜情緒的叫喚下,喻元浩綻放笑顏。
「我也來玩吧!」看他們玩好像很有趣,他也被吸引住,決定來玩玩這百聞不如一見的遊戲。
此話一出,眾人倒抽了一口大氣,連苗艷闌都有些呆住了。
他說想玩嗎?
他穿了一身白,活脫脫就是個王子耶,也要玩躲避球嗎?
不過,苗艷闌的驚訝沒有太久,而僵硬也很快就解除了,表情瞬間一轉,拿球就射。
既然他要玩,那就沒啥好客氣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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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月在夜色的幕上閃爍,一度一度的逼退了暑熱,白日的瘋狂嬉鬧,在入夜之後,全都變成肌肉酸痛還有嘶聲呻吟。
別墅裡的人們走起路來,多少都有一點歪七扭八,不小心一碰就會觸到傷處,齜牙咧嘴。
不過,這並不包括苗艷闌,她坐在書桌旁的沙發上,十分開心的吃著棉花糖,喝熱巧克力當消夜。
進行她的能量囤積計畫。
想得太多只會害自己難過,既然已有了最終決定,她便完全不去想,單純是最好的策略。
能夠留在男人身邊的珍貴時光,她要收起戀心,笑著度過。
坐在書桌後的喻元浩沒她那麼耐操,晚餐沒吃多少,連看她吃棉花糖都覺得反胃。
在劇烈運動後,胃口還能這麼好的女人很少見。
再翻了幾頁書,早已無心的他,視線又回到女人的臉上。
這是暴風雨來襲前的最後寧靜,他知道這種安詳的日子所剩無幾,在這最後的優閒時光,他想和她好好度過,所以雖然很晚了,他還是借口閱讀,留在書房裡。
不過,光是看著她已經無法滿足他,在情愛之心誕生後,好奇之心也蠢蠢欲動。
「妳肩頭和腹部的槍傷是怎麼一回事?」喻元浩話到唇邊三番兩次,最後他不再控制,決定放縱自己的慾望。
苗艷闌正在用力的塞進一球拳頭大的棉花糖。
「噢,這個啊……」她口齒不清,只好待努力吞下後才回答,「我以前是SP,我不是說過了嗎?」
喻元浩知道她是SP,他想知道的是事情始末。
「發生什麼事情,怎麼會受槍傷?」
他在乎的語氣讓她心裡一陣甜,又一陣苦。
可她選擇忽略那陣苦楚,只去感受甜美。
人啊,不要太計較,活著會比較開心,精明不見得是好事,精明也不要隨時都拿出來用。
「我一年前是副總統的隨扈,在結束一場晚會致詞後,我和其他同僚護送副總統離開會場,就在要上車前那一刻,突然被埋伏的歹徒射擊,那時我離副總統最近,便用身體去擋。」
苗艷闌一想到那時候自己腦子裡什麼都不能想,完全是反射動作,就覺誇張而不實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