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文 / 歲玥
「你的方法又何嘗不會傷害到她?若蟻君姊知道。她一定寧願撞死也不答應。
「我會給她幸福、讓她快樂。」
「你能做到的,我又為何不能辦到……」
就在他們兩人一吵一頂之間,饒瑞琦沉默地旋過身步出房外。
饒綠紋很快地朝饒仲倫使了個眼色。
接到她的指示之後,他小心翼翼地跟出房外一探究竟,過了一會兒。饒仲倫一臉放心地走了進來。
「大哥開著跑車出去了。」他向大家宣佈最後的答案。
「呼!累死我了!」饒綠紋終於得到鬆懈。
饒冠雄聽到饒瑞琦出門之後。整個人也忽然由虛弱變為精神奕奕,從床上坐了起來。
「不曉得他答應了沒?」饒冠雄依然擔憂。這十年來,只要能用的辦法他都用盡了,卻不見其效,而這次,他聯合所有兒女,決定好好設計瑞琦答應婚事,然,瑞琦卻連一句話都沒吭。
「爸,如果這次大哥還是不肯就範的話,你就收手放棄吧。」饒綠紋作了最壞的結論。
「不行!我一定要看見瑞琦和蟻君結婚,綠紋,你再替爸想想辦法。」
饒綠紋露出看怪物的表情,「爸,你該不會當真要我去變性吧?如果大哥對蟻君姊真的沒感覺,就算我想破了頭,也想不出辦法的,難道……真要像二哥所說的去做?」
「我可是隨便胡扯的!千萬不能這麼做!」饒仲倫急忙否定這個鬼主意。
饒冠雄看饒綠紋聳聳、饒仲倫攤開手無能為力的模模,失望極了。
只見饒語淳尚趴在饒洛池肩上抽搐著。饒冠雄感歎地說:「語淳,戲已經落幕了,可以不用哭了!」沒想到他兒子是如此盡忠的演員,看得他心裡莫名一陣感動,不禁暗暗讚賞。
饒洛池冷冷地朝饒語淳問道:「饒語淳,借問你『哭』過癮了沒?」他特別加重「哭」字,因為他知道,饒語諄此時此刻已經笑到不成人形了。
見饒語諄抬起頭時,已經笑到無力了,頓時遭到一堆白眼。
「沒用的傢伙!」四人異口同聲地說。
饒冠雄不禁搖頭感歎。到底有什麼方法可以讓瑞琦接受蟻君?莫非他們真的注定無緣?
「爸,別操心了!再等一個禮拜看看,若大哥還是沒反應,我們再另想辦法好了。」饒綠紋安慰焦慮的父親。
饒仲倫歎了一口氣。莫非,真的要他代替哥娶蟻君姊嗎?若假想成真,嗯……他會願意的,實際上,他一直都很仰慕蟻君姊,若要他娶她,那也並非難事,只是沒有人曾經留意過罷了。
「其實我比較擔心小期……」饒綠紋在眾人沉默時,說出她的煩憂。
「小期的冷漠嗎?」饒冠雄再一次重歎一口氣,「究竟用什麼方法,才能讓小期的仇恨歸零呢?」
大家搖播頭。逼婚或許可以用計,但是對於消恨。……卻無計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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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蟻君走到掛有總經理室牌子的門前敲了兩下,懷裡捧著幾份資料。
過個兩秒左右,裡頭傳出顧紹華好聽的聲音,「進來!」
推門進入後,念蟻君將資料遞到顧紹華桌上,「這幾份文件請總經理審閱。」
顧紹華按下她遞來的文件,一雙眼睛直盯著她打量。
「總經理!」念蟻君看了看自己的穿著,實在不明白他在看什麼,「我今天很奇怪嗎?。或者……哪裡不對勁?」
顧紹華站起身,伸出手想幫她摘去鼻粱上的眼鏡。
這個突如其來的舉動,著實嚇了念蟻君一跳。她迅速旋過身,避開他有企圖的手。「你……」
顧紹華抓抓自己的頭,像個孩子般不好意思地解釋道:「抱歉!我不是有意冒犯,我只是心裡很好奇,如果你肯拿掉這副老舊的眼鏡,不知道會是啥模樣,或許……會很迷人吧!」
念蟻君吸了一口氣,轉身看著他,語氣既平淡又不失溫和。「我有深度近視,不戴眼鏡不行,而且戴眼鏡和不戴跟鏡的我也沒什麼差別,我只是個很普通、很平凡的女人。
顧紹華一手抬起她的下巴,在她臉上仔細瞧著。
念蟻君急急忙忙地偏過臉,對他反常的舉動不敢領教。
她和紹華是高中同學,畢業之後,失去聯絡了幾年當她踏出大學求職時,因緣際會之下在公司遇見了他,沒想到同年紀的紹華,竟是這家公司的總經理,雖然是繼承家產,但對二十八歲的他來說,也算是一項重大的考驗,至少他的能力相當受到肯定,本身的名氣也節節抬高。
平時,顧紹華就很喜歡捉弄念蟻君,因為他覺得這小妮子的脾氣很好。從與蟻君結識至今,坦白說,他還不曾見過她動怒,這真是一點都不誇張的事實。
蟻君在公司裡,相當受到眾人的垂愛與歡迎,因為她時常一臉笑容,態度親切自然、落落大方,個性也十分平易近人,所以,全公司上上下下的職員,包括端茶的小妹、清潔的歐巴桑都很喜歡她。
他在高中時期,就十分注意蟻君,雖然她話少得幾近沉默寡言,但是,又不會因為不愛講話而產生人際關係之間的疏離感。
她並不漂亮,雖然有一頭柔亮的長髮,卻缺少吸引人的臉蛋,也有修長的身高,卻不愛裝扮自己,好好利用這項做人的特點。
在工作上,蟻君總是充滿活力,彷彿有耗竭不完的精神,可是她在外表上給人的感覺,卻恰巧相反,除了瘦弱的骨架讓人擔憂以外,那張近似死白的臉色更教人害怕,有種不真實的存在感,彷彿她會瞬間消失似的。
「你的氣色很差。」
「是你多心了。」念蟻君並不打算承認他的感覺。
顧紹華繞過辦公桌,走到她面前。「蟻君,你最近常常加班是不是?」
「嗯。」她點頭。適時露出一抹笑,「這是我未盡的工作。留下來加班是應該的。
「我知道最近公司業務繁多,但是,你時常為公司加班到深夜也不是辦法,畢竟你是個女孩子。走夜路回家十分危險。」顧紹華對她的關心溢於言表。
念蟻君打趣地看著他,不禁對他的體貼、關心感到感激。「謝謝你的關心,總經理。」
顧紹華不喜歡她喊他總經理。但礙於他們是上司與職員的關係,不能省去這些稱呼。
「蟻君,你跟我講話可以不必這麼公式化,我們好歹也是高中二年同學。你這麼必恭必敬的態度,讓我很不習慣,也感到非常拘束,如果你不介意,私底下你可以直接叫我紹華。」
他完全把蟻君看成自己人,他一向很欣賞蟻君,無論工作表現上,還是談吐之間,他常常會因為她的一句話或一記眼神而匪夷所思半天。或許蟻君並沒有出眾的外表,但是卻能輕易地惹人注目,只因為她有一份特殊的吸引力存在,而那特殊的吸引力,來自她明亮的雙眸,教人非受吸引不可。
「考不考慮把眼鏡換成隱形眼鏡?或重配一副適合自己臉型的眼鏡?」
念蟻君微笑地婉拒。其實她心裡十分明白,紹華要她拿掉眼鏡的念頭已經深藏很久了,只是自己一直沒有去注意,對他無微不至的關心,她十分感激,但內心卻同對有股罪惡感湧現。
她並沒有深度近視,從小到大,自己的視力一向很好,之所以要戴著一副無度數又俗不可耐的老土眼鏡,目的就是為了避免別人注意到她的眼睛。
她擁有一對比藍天還湛藍的眸子,這多半來自她是中英混血兒的關係。她不想引來太多奇異的目光,於是她選擇隱藏自己美麗的雙眼。或許多少會有人不經意地注視地,但是基於眼鏡做為視覺屏降,沒有多少人會真正用心去觀察她,看來就數紹華最細心,也可以說他是最閒的一位。
「我很喜歡這副眼鏡……」
莫非她認為這也可以當作理由?顧紹華反問,「但這副眼鏡會掩蓋你原本更迷人的風采,不覺得可惜嗎?」
「總會有人欣賞。」她依然維持一副古井無波地笑容。其實,她早就不需要別人來欣賞她,因為在她心中,早已經駐留了一個男人,只要那個男人懂得欣賞她就夠了。
「女人不都是想要讓自己更出色、更風情萬種嗎?你也可以。」
顧紹華以為念蟻君是對自己沒信心,才會不敢表現自己,所以他像個良師益友般地開導她,甚至不忘給予她鼓勵。
「我不需要風情萬種,更可以說,我不需要所謂的美麗。我是女人,但是不需要靠打扮的女人,只要有自信,無論做什麼裝扮,都會讓人感到神采奕奕,這是我對自己的看法。」顧紹華發現自己錯了。原來蟻君是個相當有自信的女人,她的婉拒,只是一種謙虛的表示。
「你……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吸引力……」至於是什麼吸引力,他一時之間也說不上來,有些想告訴她的話硬是梗在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