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莫又凝
「那妳有沒有告訴她，我去法國找過她？」孫喵喵十分緊張。
溫婷搖了搖頭，「沒有啊！我看她那麼開心的樣子，不想讓這些無謂的事困擾她。」說完，她還輕歎一聲。
「什麼叫無謂的事？我可是她的女兒。」孫喵喵瞪了溫婷一眼。
「是呀，但是就算她知道妳來過又怎麼樣，還不是暗自垂淚？」溫婷搖首歎息不已。
「為什麼？」孫喵喵不解，心中慌亂起來。「媽媽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原來妳不知道？」溫婷裝作很吃驚的樣子，然後又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難怪妳會跑去法國看她了。」
「妳快告訴我。」孫喵喵挨到溫婷身邊，搖著她的手臂，「妳快說呀！」
溫婷扯開她的手，「說就說嘛，莎姨其實很想妳，也想見到妳，可是她又不能來看妳……」
「為什麼？」這多年來糾纏在心中的結就要解開了，孫喵喵又慌亂又緊張。
「因為她答應妳大哥不再見妳。」溫婷甩下一顆炸彈。
「我大哥為什麼要這麼做？」孫喵喵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我怎麼會知道？這件事妳大哥最清楚，妳為什麼不親自去問他？」
孫喵喵臉色發白，不再說話，立刻開門，狂奔而去。
看著遺留在桌子上的手機，溫婷的唇邊泛起一抹冷笑。
她看了看時間，有條不紊地換了一件輕飄飄的細肩帶短裙，翩然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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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天宴樓，溫婷遠遠地便看到崔煦風坐在靠窗的地方，面前擺著一杯水。
她揚起一抹笑，扭著臀走了過去。「阿風。」
崔煦抬起頭，卻看到他避之唯恐不及的溫婷，不禁愕然。「怎麼是妳？」他看向她的身後，沒有孫喵喵的蹤影。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她怎麼知道他在這裡吃飯？
溫婷款款落座，「孫喵喵說她不能來了，而且我對這裡又不熟，不知道去哪裡吃飯，她便叫我到這裡來了……怎麼？你不歡迎嗎？」
崔煦風眉頭一皺，「她不來的話會打電話給我的……」他按著手機上的快速通話鍵，撥了孫喵喵的手機，可是響了很久都沒人接。「她有沒有說她去哪裡了？」
溫婷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她很匆忙地出去了……哎呀，我餓了，我們先點菜吧。」她看了看菜單，「哇，好多東西在法國都吃不到呢！你要吃什麼？炒飯還是炒麵？我先來一杯檸檬汁好了，還有……」
崔煦風突然站起身來，「不好意思，我還有事，妳慢慢吃吧，這一頓我請。」說完，他也不理會溫婷吃驚和失望的表情，逕自離去。
溫婷重重地將菜單拍在桌子上，她的心燃起一股護火，從心深處燒到身上的每一個細胞，嫉妒、憤恨蒙蔽了她的眼睛和心靈。
她沒有一點胃口，在崔煦風走後不久，她便叫車回到孫喵喵的家裡。
她原以為在這裡會玩得很開心、會得到她想得到的東西，沒想到卻受到了如此大的打擊。
她站在孫喵喵的床前，將床上的抱枕一個個砸向牆壁。
發洩了一會兒，她也累了，便坐到書桌前，打開桌上的電腦。
「咦？這是……」看著眼前的東西，溫婷的臉上露出一個笑容，一個計畫在腦中漸漸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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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嘖本來是和孫喵喵住在一起的，自從加入ＮＶＶ公司，他便向公司裡申請一間宿舍，一有空便躲在裡面創作。
他的時間剛好和孫喵喵的時間成反比，珍貴得不得了。
孫喵喵聽了溫婷的話，氣憤不已。
她來到大哥家門口，看到窗戶還亮著燈，她知道他在家，於是用力地敲打著大門，大有破門而入之勢。
孫嘖很快就打開門，「想練拳擊嗎？等我下回安個鐵門再說吧！」
他連說笑話都黑著一張臉，令人避之唯恐不及。
只是今天，孫喵喵不再怕他，她臉黑的程度勝過了孫嘖。
「告訴我，為什麼媽媽不能來看我？」
孫嘖立刻轉身倒了一杯水，「妳在胡說什麼？」
他的手有些顫抖，但是他巨大的身體擋住孫喵喵的視線，令她看不真切。
孫喵喵繞到他的面前，「你是不是不許媽媽來看我？」
「是誰告訴妳的？」孫嘖用力地將水杯往桌子上一放，他的臉色有些發青。
「是誰告訴我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件事究竟是怎麼回事？」孫喵喵的聲音有些哽咽，「她是我的媽媽，這些年我有多想她你知道嗎？我已經沒有了爸爸和媽媽，難道我想知道事實也不可以？」
「妳也知道妳沒有爸爸媽媽？這麼多年來都是我照顧妳的，我為了妳連事業都放棄了，一直到妳考上大學，我才到ＮＶＶ繼續我的事業。」孫嘖鐵青著臉，「即使這樣，我仍然比不上他們嗎？」
孫喵喵愧疚地低下頭，「哥，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是我真的很想知道媽媽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
孫嘖歎了一口氣，無精打采地坐下來，沉默了好久才開口：「不錯，是我不讓她來看妳的。」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樣做？」即使知道大哥對她好，孫喵喵仍然無法理解他的作法。
「妳還記得爸爸媽媽離婚的時候嗎？我到現在都記得他們是怎麼樣從恩愛夫妻變成仇人的，都是因為媽媽和溫大永！所以我恨媽媽，恨她外遇，所以我們四兄妹才不能在一起，再也沒有一個完整的家。」
孫嘖低沉的聲音令孫喵喵心痛不已。
也許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大哥的脾氣才變得如此古怪。
孫嘖繼續說道：「他們為了撫養權鬧得天翻地覆，我那時候已經快大學畢業了，因為作曲作詞也賺了不少錢，所以我不願意跟著他們任何一個。媽媽要和溫大永去法國，爸爸因為生意的關係，要到澳洲，所以我一定要留下一個妹妹，我不能忍受身邊一個親人都沒有的痛苦；我要把所有的愛都傾注在她身上，讓她過得幸福。」
孫喵喵泣不成聲，「哥……」她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在媽媽走的那一刻，我對她說，她要離開就不要再回來了，我不要再讓她見到妳！」孫嘖歎了一口氣。
「可是媽媽一直寄生活費給我，她還回來看過我一次。」
「那段時間我的工作出現了問題，妳又要繳學費，我只好同意她的幫忙，代價就是她可以回來看妳一次。」孫嘖冷笑一聲，「可惜，那次妳和同學去郊遊沒有回來，所以錯過了。」
孫喵喵忽然抓著大哥的手，「哥，媽媽有媽媽的生活，有她的苦衷，你為什麼不能試著原諒媽媽？難道你不希望見到大姐嗎？你不希望大家仍然是親人，可以互相關心、互相照顧嗎？」
孫嘖皺起眉頭，「我有想過，可是心裡總是放不下那時的事，直到妳去法國沒有見到媽媽的時候，我發現自己是那麼的失望，那時才知道其實我早已原諒她了。」
「太好了！」孫喵喵眺了起來，「那我們馬上到法國去看她們好不好？」
「傻瓜，急什麼。」孫嘖輕咳一聲，「我還沒有做好準備。」
「原來哥哥也會有害羞的時候啊！」孫喵喵第一次發現一向嚴肅的大哥也有如此可愛的一面。
「妳也長大了，有男朋友了，難道我還像以前一樣嗎？不被大風打一頓才怪！」孫嘖露出難得一見的笑容。
「陷什，有我保護你，大風就不敢打你了……哎呀！」孫喵喵突然花容變色，「慘了！都七點了……我忘了和大風約好六點去吃飯。」
孫嘖看了一下手錶，「沒關係，我叫他過來接妳。」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了。」孫喵喵擦了擦瞼上的淚痕。
「不行，妳一個人去我不放心！」孫嘖拉住她。
「你不是說我長大了嗎？」
「在我心裡，妳永遠都是一個小女孩……對了，要是大風欺負妳的話，馬上告訴大哥，知道嗎？」孫嘖一面叮囑著，一面撥崔煦風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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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煦風一聽到孫喵喵在孫嘖這裡，便火速趕來接她。
看到孫喵喵，他立刻緊緊的抱著她，「喵喵，我終於找到妳了。」
自從他離開天宴樓之後，找遍了所有他們常去的地方，就是沒有找到這個令人擔心的小東西。他唯一沒想到的就是孫嘖家，因為照孫喵喵的個性來看，沒什麼重要的事她是絕對不會跑到孫嘖這裡來的。
雖然只是短短的一句話，沒有嚴厲的責備、沒有深情的傾訴，但是孫喵喵卻完全感覺到他的擔憂。她仰起小臉，「你一直在找我？」
「找妳做什麼？妳不知道我多輕鬆，彷彿到了一個沒有煩惱、沒有壓力的世界，就像傳說中的世外桃源一般……哇，要是一輩子都這樣就好了。」崔煦風故意誇張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