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春澄亞米
恆籐牧直視她的眼,裡頭只有深情愛語。「這輩子只要你,呆瓜。」
這句嗔罵比說愛她還要來得感動,令她又淚汪汪地纏著他的頸。
翻身將她趴在他身上,他拉過被單蓋住她的背,手指穿梭在她的長髮間。
「別哭了,那對身體不好。」
「人家感動嘛!」
恆籐牧輕笑。「我被你的外表騙了。不過,我愛這個小騙局。」
以為她乖巧不愛哭,實際上卻是個很愛哭的小女人。
瞧他說得好似受害者,伍靳雅抓過他的手指用力咬。「我才被你騙了呢,以為你會溫柔,沒想到你那麼……」粗暴!聲音消失在他的口中。
在體內潛藏多時的情慾不可能只因一次便能宣洩得完,他還想要再一次次地、直到愛透了她的每一個毛孔,她與他筋疲力竭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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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喀!」
在門上敲兩聲後,關智自行推開門,走入恆籐牧的辦公室。
裡頭的兩人停下討論,看他將手上的背包放在沙發椅,一臉沉重地坐在一旁。
「阿智,雅雅呢?」恆籐牧問。
背包是伍靳雅的,卻由關智拿進來,人卻未跟進。
起身走到他的桌邊站定,關智說:「大嫂到附近買果汁。」
臣昊問:「你和大嫂在樓下碰到的?」他記得大嫂坐電車,阿智外出洽商會開車,車子是停放在地下室,怎會在一樓碰上面?
「回來的路上剛好經過大嫂的學校,也記得她差不多快下課,乾脆就在門口等她。我到之前就看到有個高中生站在門口等人,在我下車叫大嫂前,那個高中生攔下她,兩人還到附近的咖啡店坐了一會。」
「男的?」見他臉色菜菜的,臣昊心裡猜想著,拳頭跟著沙沙磨動。
關智點頭。「嗯,若不是我進店裡找大嫂,搞不好他還纏著大嫂不放。」
那個小男生一看到他後,一臉防備表情,不時用眼神打量他,在大嫂介紹後雖沒窺探他,但也沒給他好臉色。令他真想海扁那個高中生!
恆籐牧靠向身後的椅背。「他是雅雅的學生,也是彤羽企業老闆的兒子,叫彤羽望,清水高中一年級生。」
「大嫂都告訴你了?」那個高中生的制服上的確有寫清水二字。
「雅雅做任何事前都會告訴我。」
「但那男孩看大嫂的眼神不太對勁,況且今天不是家數日,他卻跑去校門口等人。」他得提醒牧得多慎防些。
「我曾說過,她認為不可能,還笑我多心。」
之前曾在街上遇過那個男孩,恆籐牧就覺得他對自己充滿敵意。
臣昊面向著他怪叫,「你也見過那個變態男孩?」
他右手托住腮。「只是在街上巧遇,沒想到那個男孩拉著他同學一路跟在我們身後逛街。」
「啊——」關智和臣昊不可置信地叫出。
搞不懂現在的年輕人在想什麼?明明對方大他九歲,身旁也已經有個事業有成的男友,還想肖想?
這時,伍靳雅提著四杯飲料走進。
「阿牧,你做了什麼事讓阿智和臣昊生氣?」見到關智和臣昊站在桌前,像是在拷問他的樣子。
「沒事,我們剛才在討論案子進行的程度,有點爭執。」恆籐牧起身走向她,接過她手上的飲料。
「你不可以以大欺小。」她不疑有他地交代。
臣昊和關智對看一眼,被這對情侶打敗。
「今天買了什麼好料的?」臣昊無奈地聳肩後,也走向他們,從伍靳雅手中接過他的飲料。
「你的是最愛的柳橙汁,阿智的是檸檬原汁。」
接過飲料後,關智和臣昊識趣地以工作為藉口離開。
伍靳雅脫掉足上的皮鞋,背靠著沙發椅的扶把,拿出背包內的書,攤在她伸展在椅上的大腿。
看了一頁,她抬起頭,看到恆籐牧仍站在原地想事情,於是向他招招手。
在他坐下時,書往一旁隨手扔開,她跪坐在他身邊。「阿牧,剛才是阿智去學校接我的。」
恆籐牧瞅看著她坦誠的臉,微微笑開。「阿智有跟我說。」
「小望去學校找我,要我教他一道數學題,所以才會晚半個小時到。」
「阿智也說了。」他撫著她的頭。
「噢,原來他什麼事都說了……」伍靳雅有些喪氣。
「不喜歡?」他挑起一邊的眉。
「對呀!那是我要跟你說的話耶,他怎麼可以提早告訴你!那樣我們會沒有話題可聊,會變得像老夫老妻那樣——相敬如冰!」她噘著嘴抱怨。
原來她在意的是這個。恆籐牧被她的心思逗得哈哈朗笑。
「不會的,我們永遠都不可能會相敬如冰。」
「那可是你說的,你都不知道自己嘴巴緊守的程度,若沒問你話,你是不會開口的。」她斜瞪著他繼續抱怨。
揉亂她的發,惹來她驚叫抗議後,恆籐牧從她背包中拿出木質梳將亂髮梳直。這才是他要的目的,玩她的長髮。
「下週五奶奶八十大壽,我想帶你回家和她見見面,你明天上課時先和小望調開上課時間。」他在她身後輕喃。
伍靳雅裝作沒聽到他的話,退回剛才的位置,心不在焉地翻書。
恆籐牧看她退縮的模樣,不想逼她馬上正視他的請求,站起走回座位看原先攤在桌上的企劃案。
室內只剩下沙沙的翻頁聲。
第七章
原想裝聾作啞度過那個週五,還是在恆籐牧一再的提醒下,調開家教課時間。
伍靳雅穿著一襲黑色高雅的小禮服,抹了時下流行的淡妝,長髮往上梳綁,添增外表的成熟度。
恆籐牧初見時剎那間忘神凝視,若下是背後臣昊的催喊聲,他會一直盯看她到永久。
恆籐家族為恆籐香織舉辦的賀壽地點選在祖宅,僅招待家族成員及公司重要的幹部。
進入大門後,車子再行駛十多分鐘才到正廳大門口。伍靳雅透過未暗的暮色看到窗外的那片世界,心中充滿窒息感。
在他們抵達大廳入口時,門口站著一排數十位身穿保全制服的男人站崗。
兩人下車後,看到那些保全人員在一一盤查比他們更早來參加賀壽會的人的身份,嗡嗡的聲音不小,她卻清楚聽到要出示本國國民證或相關文件。
反正,就是要本國人持有證明文件才能進入大廳。
這……未免太扯了吧?!分明是針對她一個人!
之前他母親顏雪噥對她的偏見還未能釋懷,再加上一個未曾謀面的老奶奶針對她的污辱驗證,殘存的希望霎時間消散,她的心冷到最低點,抖著手握拳在內心發誓——
這輩子她不會再求任何恆籐家族人的憐憫,也不希罕高貴的他們接納,她是伍家的女兒,不是路旁的阿狗阿貓!
時間一到,她不會賴著不走。
恆籐牧不知道身邊人兒心境的轉折,也不知道她的溫馴只施予身邊親近的人,他只想趕緊要總管顓叔撤掉這個可笑的驗證手續。
「雅雅,麻煩你在這稍等一下,我去處理這件事。」
伍靳雅微笑。「嗯,我等你。」在他轉身後,她晶圓的大眼換上冷冽的灰黯。
一直尾隨在他們車後的丹下珠寇在恆籐牧走進大廳後,馬上下車朝落單的她欺近,猛然抬起左腕,用力甩落一巴掌在她的右臉上。
臉上雖吃痛,伍靳雅也瞬間反應,不看對方是誰便甩出一記耳光回禮。
看到丹下珠寇撲上她時,臣昊和關智雖然馬上從另一輛車跑下來,但仍未來得及擋下那女人的出手,卻被她反手回耳光的反應愣在原地。
「賤女人!」不甘被當眾甩耳光,丹下珠寇又朝她撲過去。
關智和臣昊馬上回神,將伍靳雅拉到身後護著。
「雅雅對不起,我們來晚了。」久美也從車上下來,急忙審視她紅腫的臉頰。
頓時間入口處吵鬧成一團,等待驗證的人全圍著觀看。
幾下深呼吸後,伍靳雅平靜地說:「臣昊、阿智,麻煩你們派人送我離開。」
她要離開這個鬼地方,一刻也不想多留。
忍下胸口溢出的酸澀,她咬著牙繼續說:「請別對阿牧說這件事,請你們想辦法讓他今晚留在這裡過夜,尊貴的老夫人會需要他的在場。」
「大嫂,你不要大哥懲罰那個女人嗎?」臣昊替她抱下平。
「對,誰也不許跟阿牧說。」伍靳雅推開身前的兩道守護神,彎下腰朝眾人鞠躬後起身。「拜託。」
久美在她身邊,看到她扶在腿上的雙臂微微顫抖,想幫她保有尊嚴地退場。
「臣昊,車鑰匙給我,我送雅雅離開。」
伍靳雅看著她。「久美,你不需要走的。」
她搖頭,一語雙關。「我也沒帶證件,一樣進不了恆籐家的大門。」
見臣昊遲疑不給,她一把搶走,攬著好友離開。
臨走前,伍靳雅想到剛才未得到的承諾,她停下來回頭問:「臣昊、阿智,別讓人告訴阿牧。」
臣昊眼睛瞪著丹下珠寇,朝著其他人咆哮,「啞了嗎?沒聽到大少奶奶說的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