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小陶
「你！你這不要臉的登徒子！」上官蓉氣得想要推開他，不料卻失去平衡、向後倒去，她緊閉眼以為後腦勺就要遭殃，可睜眼一看，發現自己竟被他攬在懷裡！
他看著驚魂未定的她，纖長睫毛眨呀眨，清秀絕倫的小臉嚇得沒有一絲血色，黛眉緊蹙，貝齒將下唇咬得艷紅，這樣的容顏令軒轅敖不禁看呆了。
驚見他放大的俊臉，近得甚至可以讓她嗅到他身上的好聞氣味。上官蓉雙眼發直，良久發不出豐點聲響。
「你只想得出「登徒子」這個形容詞嗎？」漂亮的黑眸微瞇，女人抗拒他還是生平頭一遭遇到。「做我的女人吧！」
她眸底出現難以掩飾的詫異和驚駭！
「你這丫頭真教人喜愛，做我的女人如何？」他重申。
「你別做夢了，我不會……讓你得逞的！」怒瞪著眼前的男人，她臉上冒出熊熊怒火和羞憤神色。尤其他整個人硬是往她身上貼時，心臟都快被他嚇得跳出來！
「貞操比得過性命嗎？」將她的驚訝收入眸底，軒轅敖依舊不動聲色，似笑非笑地睇了她半晌。
上官蓉則臉色蒼白，她極力想讓自己鎮定一些，卻仍遏止不住渾身顫抖。
「我認栽了，反正落入你手裡，要殺要剮都隨你。但要我做這種寡廉鮮恥的行為，我做不到！」與其被他當妓女一樣褻玩，她寧可一刀死了乾淨！
「你來找我，不就是想求我釋放上官家的人嗎？你不是為了爹，連死都不懼怕嗎？那為什麼害怕做我的女人？我現在擺明了給你機會救人。但無功不受祿，你必須用東西來交換，而我就是要你當我的侍妾，全心全意服侍我，明白嗎？」
上官蓉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用力地嚥了嚥口水。「你好卑鄙，竟乘人之危，居然提出這樣卑劣的辦法！你究竟是不是四龍堡的當家？」一股熱意沿著兩頰燒上耳根子，燒得她頭都有點發昏了！他們談論的可是一個姑娘家羞於面對的話題，他竟就這樣直截了當的提出來。他真的是江湖上威名遠播的四當家嗎？
「如假包換！不信的話，你要不要隨我到紫禁城「驗明正身」，順便請皇上親自處置你爹？」他再也笑不出來，這丫頭竟敢懷疑他的身份？
男人由內到外散發出來的氣勢既強悍且霸道，有種睥睨天下的意味。被這樣的跟神盯著，上官蓉似乎也只有瑟瑟發抖的份。
他放開她，貪婪的看著那雙比水還清澈的眸，字字句句鏗鏘有力。
「我給你兩條路選擇，一是做我的女人；第二，就是你繼續維持清白到老，等著替你的父兄收屍。這兩條路隨你挑！」
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奢想他的濃情蜜意，巴不得時時黏在他身邊，而她竟是如此不知好歹！假如她不是他的「良藥」、不故意勾起他的興趣，他才懶得跟她耗時間開條件！
說完，他逕自走回轎，坐進去後，卻吩咐轎夫不要起轎。他舒舒服服的閉目養神，就等著伊人自行抉擇。
這兩個選擇，如同銳利的長劍，閃電般刺人上官蓉心底最軟弱的地方！
為什麼上天要對她如此苛刻？她只不過是個平凡女子，在家從父的道理亦牢牢記在心底，她做這一切，無非只想救出老父。眼前除了順從這個劈人，獻身給他，她別無選擇，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成為別人暖床的工具！
她不甘心！但他說得沒錯——貞操比得過性命嗎？只要犧牲自己就可以換取父兄的自由，值得啊！
過了良久，軒轅敖才聽見一陣「蹬蹬蹬」的腳步聲響傳來，想必是上官蓉求他來了。
小女人用猶疑又顫抖的聲音問道：「四當家剛才的話，是否當真？」
他勾起笑意，走出轎子，驀然捏住她小巧的下巴，深深看進那雙明眸裡。「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好，我答應！」上官蓉不敢掙脫，只得閉上眼睛點頭，只覺得一顆心已然墜人無邊無際的黑暗裡。
看見她這麼委屈的表情，有著男性自尊和傲氣的軒轅敖，濃眉微微蹙起，不快地鬆開捏住她的手。
「既然不願意就算了，你走吧，我不要強逼得來的女人！」
她緩緩睜開眼，此時眸底已經沒了浮躁、怯懦和退縮，篤定地喊：「不，我願意，我願意！」事已至此，她也豁出去了！
「真的？」軒轅敖轉頭審視她，淡淡地道：「證明給我看。」
「證明？要我如何證明？」這個四當家的疑心可真重！她都說願意了，還怕她反悔嗎？脾氣真是古怪啊！
他迅速地一把摟住她，將小女人牢牢抱在懷裡，迎上她的是他霸道的唇舌，吻得恁地放肆，吻得她唇隱隱發痛，彷彿要借此宣示他的擁有權！
從頭到尾，上官蓉搞不清楚究竟發生什麼事，等她發覺，早已被男人吻得昏天暗地，腦中亂轟轟，心房也亂了！
她居然被強吻了！她的初吻居然被一個陌生男人，在深夜的大街上無聲無息地奪走了！
「上官蓉，以後你就跟在我身旁，哪兒都不許去了。」軒轅敖一吻既畢，捧著她小臉滿意地低吟著。
她則是呆呆地看著他，完全不能反應，任由男人將她拉進轎內。
她闖入了一個陌生的世界，而這世界裡的男人，又會如何改變她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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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上官蓉就在軒轅敖的懷中，乘轎抵達了青山環繞、綠澗中流的四龍堡。
那晚她的初吻被莫名其妙奪去後，軒轅敖沒有再對她做出任何逾矩之事，只是緊緊地將她困在懷中，閉目假寐。
面對這麼「守禮」的他，上官蓉自然是鬆了一口氣。但她從小到大，還是第一次跟爹以外的男人這麼親近，所以任憑身子再怎麼疲累，她的神經依舊緊繃，完全無法休息入睡！
她沒想過此次南下，竟會落腳在四龍堡內東南側、屬於軒轅敖的私人院落——
巽龍院。
聽說四大當家分別擁有自己的獨立院落，方位大都靠近北面。
簡單來說，暗指身在北京的真龍皇帝，就是四龍堡最大的靠山。難怪這四當家軒轅敖會這麼威風、跋扈，還不是因為他最大的靠山，就是皇帝老爺！
當她首次踏進巽龍院，一雙水眸就四處流轉，打量這座比她從前住的宅邸大上好幾十倍的地方。
她發現這裡雖然蓋得曲折迂迴，但處處陳列著稀世古玩，不難看出軒轅敖是個風雅之人，可是，為什麼他偏偏表現出來的是這種放蕩不羈的模樣？
軒轅敖替她安排了獨立的一間房，這點她並不意外，因為她深深明白自己的身份和處境，只不過是一個低下的侍妾，只能日夜盼望男人寵幸，沒有資格去跟他同住一室——即使她也不想與陌生的他，在同一個寢室內同床共眠！
長草搖曳出夜風的低語，北極星孤寂地在天邊閃爍，有風從窗戶徐徐吹來，分外涼爽宜人。一頭洗淨的長髮散開，上官蓉懶得梳起，任由它披散在肩上，原本已美貌無雙的面貌，此時更添嫵媚風情。
「上官姑娘，四爺今晚會過來，他讓我先來幫姑娘更衣打點。」
進來的人，是一位相貌清秀，年約十五、六歲的小婢女。
「什麼？他今晚就要來？」這男人動作未免太快了吧？她才來了一天，甚至連覺都沒有好好睡過呢！
「對啊！」小婢女微笑著說道：「奴婢名叫小蘭，奉四爺命令前來伺候上官姑娘，日後若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一聲！」
「日後……」上官蓉默默重複著，覺得這兩字聽來尤其剌耳。
如今的一切，對自己來說全然陌生，莫非她真要跟這男人共度殘生？
像是有把椎子直直戳進心窩裡，上官蓉輕撫胸口，只覺得那突如其來的痛幾乎要撕裂她的心。
上官蓉好不容易才從震撼中回過神來。「嗯……那以後就要麻煩你了。」她站起來，讓小蘭為她更衣，注意力卻被檀木托盤上的一襲衣裙吸引住。
白色緞面上，以銀絲線繡出蓮花的紋理，拿在手中，觸感光滑無比。上官蓉對這襲衣裳愛不釋手，第一次對軒轅敖的行為感到滿意。
走到鏡子前，她對鏡中換過裝的麗人感到不可思議。她好歹也出身官宦人家，但從未穿過如此高級的絲緞衣裳！
小蘭又送來幾樣精緻點心和燕窩八寶粥，全都放在極考究的餐具裡，連擦嘴的巾帕也是上好的綢緞。
上官蓉幽幽歎氣，是因為她要準備獻身侍候主子，所以才獲得如此優厚的「特別禮遇」嗎？他可真優待他的女人啊！
等待的心情一點都不好受，她覺得自己像個青樓女子，而待在巽龍院和妓院的分別，就是她的男人只有軒轅敖一人，而他恰巧是一個年輕英俊的恩客而已。
她斂下眼眉，神色黯然，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東西，不安地等待軒轅敖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