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唐筠
由於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一旁的姚爸想阻止也來不及,只能力圖把幾個抓狂的女孩拉開。
「狐狸精,仗著自己是老師對學生做出那麼噁心的事情,妳有什麼資格當老師啊?!」其中一個女學生對她又打又罵。
等到眾老師把那些鬧事的女孩拉開,余璃已經全身掛綵。
「到底怎麼回事?」她只覺得被攻擊得很冤枉,「時耘樵發燒,我只是以老師的立場等到他燒退了才走,妳們為什麼要這樣呢?」
「誘拐就誘拐,別說的那麼好聽,仗著自己是老師又有點姿色,妳不要臉!」女孩越罵越凶,連三字經都出籠了。
余璃真的感到很無辜,可是此時此刻,就算她解釋再多也無濟於事。
姚爸把她往門口推,不斷的叫她離開,「妳現在解釋沒用的,等風聲過了再說,妳還是先請假吧。」
播音室又不斷的呼喊她的名字,余璃進退兩難。
最後她選擇面對問題,舉步朝校長室的方向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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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璃暫時被學校停職,要等到事情調查清楚才會決定她的去留,記者一路追著她到下榻的公寓,在樓下守候著不肯離開。
電鈴不斷的響,她哪裡也去不了,只能窩在小小的公寓內,茫然的踱步。
她確實想過自己並不適合當老師,卻從沒想過會以這種方式暫時離開講台,多難堪,多麼丟臉啊!
她害怕的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房間的電話不停的響,來電顯示南部家裡的號碼,肯定新聞鬧得太大,驚動了媽媽。
她遲疑了好久才接起電話,那端傳來母親憂心的詢問,「到底是怎麼回事?新聞報導的是真的嗎?」
「媽,您要相信我,我沒有做那種事情。」
「那為什麼新聞會鬧得那麼大呢?」
「對不起!我會盡快把事情交代清楚。」
「小惟看到電視很擔心妳,她怕被人問,今天也沒有去上學。」
「讓我跟她說話。」片刻後在話筒另一端傳來一聲叫喚,那一聲媽媽讓她感到自責不已,淚水幾乎要奪眶而出,「小惟,對不起!都是媽媽不好,妳儘管去上學,媽媽沒有做錯什麼事情,新聞報導不是真的,妳不可以躲起來,知道嗎?」
「我知道媽媽沒錯,可是同學會亂罵媽媽,我討厭去上學。」小惟透過電話,氣憤的替母親抱不平。
女兒的貼心更讓余璃不捨,她一直沒扮演好母親的角色,未曾讓孩子擁有正常的家庭,一直是她最最自責的事。
「媽媽,妳哭了嗎?」
「媽媽沒哭,妳一定要去上學,媽媽很快就會把事情處理好。」
「嗯,我知道。」
「讓外婆聽電話。」
「好。」
電話又轉回到余璃母親手中,「妳如果一個人在外面累了,就乾脆回家來吧,至少我們一家人在一起也有商量的對象。」
「媽,您不要擔心我,等我處理好這些惱人的事情,我會把您和小惟接上台北,這樣我們一樣一家人也能在一起的。」
「我鄉下住慣了,去了台北反而無處可去,小惟……我希望妳能考慮考慮自己未來的幸福,小惟交給我照顧也沒有問題。」
「媽,別再說這種話,和您還有小惟在一起,才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福,我很快就可以買間公寓,到時候我們一家人就可以團聚了。」
「妳這孩子就是說不聽,才會惹上那種麻煩。」
「不會有事的,我什麼都沒做,所以什麼都不怕。」
「妳真的沒事?」
摸了摸臉頰上的傷,為了讓母親放心,她繼續安撫,「真的沒事。」
「記住我說的話,真的累了就回家來。」
「嗯,我有插撥,要掛電話了。」
道了再見,她匆忙收了線,這些年來,她努力求上進,大學畢業也有了份穩定的工作,以為只要努力工作就可以給家人一個溫暖的窩,也以為安分的不和人打交道,就可以平靜的過完下半輩子。
她向來不奢求太多,只求可以真的獲得平靜,但是老天爺卻開了她一個大玩笑,在她以為就要獲得平靜生活的時候,卻讓她再度和渚銘惟相遇。
然而,光他一個就已經教她的生活起了波濤,再加上時耘樵,她實在是無力招架。
電鈴還在響,窗外仍舊有記者徘徊;電話又再度響起,一個陌生的號碼。
遲疑半晌後,她索性關上了手機,讓耳朵獲得暫時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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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過。」
「姚詩琪!是姚詩琪呢!」記者一看見影視圈名人來到,連忙蜂擁而上的把她團團圍住,「妳是來看妳的高中老師的嗎?」
「對,請借過一下,非常謝謝大家。」
「姚詩琪小姐,麻煩妳發表一下對余老師在男同學家過夜這件事的看法。」記者的麥克風擠著要遞到姚詩琪面前,一點也不管會不會打到一旁的同業。
喬裝過的渚銘惟趁亂先行進入已然開啟的小門。
一個人來怕引起記者注意,偏偏打電話她又不接,渚銘惟最後只得拉著姚詩琪當擋箭牌,要她陪同自己到余璃的公寓尋人。
貼了鬍子,記者沒有認出他便是全翔航空的總裁,他跟在拎著個水果盒做幌子的姚詩琪身後,在記者面前進入公寓大樓。
余璃以為來的只有姚詩琪,所以放心的開了門,可是打開門之後,才發現渚銘惟也來了。
不想被他看見自己狼狽的模樣,她慌忙的想把門關上,卻被他眼明手快的擋住,順勢把門推開。
「詩琪,妳為什麼要帶他來?」她用手遮著自己,不想讓他看見受傷的臉。
但是渚銘惟早已經看見了,他快步上前捉住她,強逼著她面對他,也審視著她一臉的狼狽傷痕。
「天哪!誰下的手?我要去剝了他的皮!」看見她受傷,他心疼萬分,也因此知道她受了多少委屈,「妳為什麼不打電話向我求救?為什麼傻傻的被攻擊?」
「一切都是誤會,等解釋清楚就沒事了。」她掙扎著想從他的箝制脫離,語氣平靜得像在訴說別人的事情。
「老師,妳每次都委屈自己,他們把妳傷成這樣,妳還要包容對方,這會不會太誇張了?」連姚詩琪都替她抱不平,「我才不相信妳會和那個男同學有什麼曖昧,妳根本就不想結婚、談戀愛,怎麼可能會招惹不該招惹的人,不可能的嘛!」
「所以是一場誤會,等解釋清楚就沒事了。」
「事情到底怎麼回事?」
「時同學生病了。」
「因為那天下大雨淋雨,所以生病?」渚銘惟突然恍然大悟。
「什麼下大雨?渚大哥、老師,你們在說什麼?」
「沒什麼,反正就是時同學淋了雨,而且我說了些傷人的話,所以我過意不去去探望他,他一個人和管家住在台灣,當時他發高燒不退,我走不開,只好等到他退燒了才離開,我不明白記者怎麼會拍到我離開的照片?我又不是名人……」
「我去找那傢伙說清楚,只要叫他和管家出來說明,妳就不會有事。」
「等他病好了再說吧。」
「妳可不可以不要這麼善良?!」渚銘惟生氣了,他一看見新聞,就急著到處找她,可她卻還處處替別人著想,彷彿自己受傷害也沒有關係似的,「妳可以多愛惜自己一點嗎?」
每次扯上余璃,渚銘惟就會失去冷靜,屢次看見他跳腳,姚詩琪又開始懷疑兩人的關係。
「老師,妳和渚大哥很久以前就認識,是不是?」
「對。」
「我……」
兩人同時回答,然而余璃來不及把話說完,就被渚銘惟搶去了發話權。
「我果然猜對了,你們曾經是一對戀人,對不對?」
這一次,兩人都不回答,只是互相看著彼此,目光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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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跌入過往,那一年餘璃剛滿十六歲,是一個高中新鮮人。她向來容易害羞,一個人進入校園時,連頭都不敢抬起,就這樣才會不小心在上課第一天就撞到人。
撞到人的衝力反撲讓她整個人往後倒,心想著這下死定了,卻在她以為自己肯定會摔個四腳朝天的時候,一隻手攔腰抱住她。
貼著溫熱的身體,入鼻的是一身的汗臭味,高大的身體主人讓她得仰起頭才能看清楚他的臉。
入眼瞬間,她才真的完蛋。
男孩陽剛的臉孔在太陽底下閃耀著,有神的雙眼毫不避諱的直視進她眼底,嘴上掛著一抹邪佞的笑容。
自己胸膛以下和他貼靠著,摟著她腰部的手在她掙扎時,不安分的緊扣,再上滑到背部,把她困在他的胸膛。
「學妹,地上有黃金嗎?還是這是最新勾引男生的招數?」
「不是!」由於兩人距離太曖昧,她的臉早就漲得通紅,再被他那麼一說,她的臉更紅了,現在她的臉八成像熟透的紅蘋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