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子澄
生活在一起?聽起來還真曖昧,呿!
「嗄?」雙目圓瞠,白柏軾的聲音都要發抖了。
讓她幫著工作已經很超過了,萬一她再來個「以姓名相稱」,那麼根本就是主雇不分了嘛!
凝著她清麗擰眉的小臉,他的心跳沒來由的加快,怦怦、怦怦、怦怦怦……他遇上的是怎樣的一個大麻煩啊?
機械式的將碗盤裡剩下的湯湯水水全倒進盛湯的大碗公里,他的腦子翻轉了好幾回,著實不知道這個嬌俏的僱主會再給他下怎樣的難題。
才暗自思忖著,驀然發現梁筱筠不知何時已到廚房裡拿出抹布,極自然的擦拭著才用過餐的桌面,他的心臟差點沒跳出喉嚨。
「小姐,這我來就……」
「Stop!」開口閉口全是小姐,聽得人心浮氣躁,筱筠想都沒想便出聲喝止。「好,我決定了,以後你就叫我筱筠,我叫你柏軾,OK?」
一點都不OK!
白柏軾的驚恐實現了,—顆頭搖得像個博浪鼓。
「喂,跟你商量是給你面子,但不代表這就有讓你拒絕的空間。」一見他又不合作了,筱筠不免微動肝火,一雙秀眉擰了十幾個死結。「再說一次,這個家我說了算!走,洗碗!」
再度見識到趾高氣昂的孔雀,招搖的越過他步向廚房,白柏軾心頭很是複雜。
她,真的是個特別的女人——不,特別的僱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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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於不打擾僱主生活作息的原則,收拾完畢之後,白柏軾會回到房裡上網,順便經營管理他的副業,極少走出房門,但今晚顯然又要打破這個慣例。
才上網不到十分鐘,門板上響起敲門聲,他頓下才擺上鍵盤的指,起身開門。
「小……有事嗎?」望著她的小臉,淺歎一口,他實在叫不出她的名。
「有空嗎?」瞥見他的電腦開著,筱筠顯得有絲猶豫。「我是不是打擾到你?」
「不,怎麼會!」這兩天受了過多的刺激,全是她帶給他的,經過幾次震撼教育之後,他這會兒已鎮定許多。「怎麼了?」
得到他的許可,她滿意的漾起笑容。「如果你沒事的話,我想請你幫我一點忙。」
「當然!」每回她這般客氣,都令他誠惶誠恐。
「OK,那麻煩你跟我來。」旋身輕快的走開,篤定他會跟在身後。
雖然名義上他是管家,但既然有緣相識,她就不會有不必要的等級觀念,反倒對他心存感激,畢竟他幫忙解決了許多瑣事,即使她付了薪水,大家平起平坐又何妨?
一路尾隨她到她的房門口,他的腳尖凝住。
「進來啊!」她站在房裡回頭向他招手。
白柏軾提了口氣,凝在胸口半晌後吐出,頓了下才再深吸口氣。「能先說要我幫什麼忙嗎?」
要命!他不該有任何遐想,但佳人就站在香噴噴的香閨裡,巧笑倩兮的向他招手,他實在很難控制自己的心跳,「雄」鹿亂撞啊∼∼
「我想做仰臥起坐,能麻煩你幫我壓腿嗎?」指了指早在地板上攤好的地墊,她一臉天真無邪。
呼∼∼彷彿聽見自己鬆了口氣的歎息,白柏軾暗罵自己多心。
「怎麼不到健身房去?那裡的設備不是比較齊全?」鼓足了勇氣,一腳踩進她的私人空間,他的心口依舊惴惴地狂跳。
經常會在報章雜誌上看到她美麗的風采,他很清楚眼前這個女人不是「簡單」的人物,套句其他人的說法,叫做「時尚名媛」,也就是走在路上會讓人指指點點的注目焦點。
以她模特兒的工作和曝光的頻率,再加上她目前的知名度,收入應當不差,偶爾上上健身房並不為過,理當不會成為她經濟上的負擔才是。
「拜託∼∼能在家裡自己做,何必花那個冤枉錢?」一屁股坐到地墊上,短褲底下的兩條光溜大腿更顯白皙,她再次揚手招呼。「來啊!」
她的原則是能省則省,當然或許健身房有較佳的健身設備,但相對的人多嘴雜,且混雜著各形各色的「人種」,亦代表著各式各樣的麻煩隱藏其間。
艱澀地吞了口唾液,白柏軾一向條理分明的腦袋瞬時有些打結——
明明她的舉動是這般自然不做作,為何看進他眼裡,會自動轉化成帶有「粉味」的曖昧?
鮮明的遐思令他心口一窒,他用力甩了下頭,硬是甩去腦子裡不該有的幻覺。
管家守則裡的另一條——不得與僱主發生曖昧不清的情事,包括胡思亂想都不行,工作效率大打折扣不說,更可能會因此破壞主雇之間的平衡,萬萬不可!
「喂,你到底幫不幫?」筱筠自然不明白他腦子裡會有像九曲橋般的轉折,她一派天真地催促道。
用力吐出胸口的鬱悶,白柏軾趨上前去,大手穩當地壓住她的腳踝。
她的腿好細緻,不論是線條、膚質,全都是上上選……懊惱的低咒一聲,他意外發現自己起了不該有的生理反應!
「喂,不是那裡啦!」說來好笑,是她自己決定以名字相稱,偏偏她就是喊不出口,總是以「喂」來叫喚他。「膝蓋,這樣我的膝蓋才不會彎曲,運動起來才有效果。」她沒心機地指示道。
殊不知,這對執行這項任務的男人而言,是更深一層的折磨。
因為那動作顯得更為親暱,更貼近她一些,這對一個正常的男人來說,是無庸置疑的挑戰和誘惑。
他強迫自己本著工作至上的理念,硬生生將自已莫名其妙泛起的心悸壓下,佯裝波瀾不興,天知道,他忍得有多辛苦!
嗯,他的力道輕重適中,讓梁筱筠十分滿意,她仰躺而下,然後上身規律地上下仰俯,為了避免運動過熱造成流汗,她特意穿上輕薄短小的運動背心,卻毫無所覺自己在無意間暴露的春光——
隨著仰俯的動作,他不費吹灰之力地看清她的身體曲線。
後躺時,吐納間胸口的山巒起伏,仰俯時,展現在他眼下的深邃溝渠,在在挑釁他的男性慾念,他只得咬牙忍住一探春光的衝動,強迫自己閉上眼不去看她,卻避免不了掌心間傳來她肌膚的溫度。
原本還算輕鬆的吐納,隨著時間消逝而逐漸變得濃濁,終於在她忍不住發出輕喘之後,這項折磨總算宣告結束。
「喂,謝嘍!」筱筠雙頰潮紅,香汗淋漓,身上的運動背心染上她的汗水,無形間更顯現出她窈窕曼妙的女性曲線。
「不客氣。」像被燙著似的,一待她發佈「特赦令」,他火速放開她的膝蓋,逃命似地奪門奔出她的房間。
咦?現在是什麼情況?
梁筱筠起身瞪著他逃離的背影輕喘,以手背拭去額際的汗珠,一旋身,瞧見梳妝鏡裡的自己——
綁成馬尾的髮絲微亂,面泛桃紅,雙眼微顯迷濛,令她想尖叫的是,她後知後覺地察覺背心全然貼著自己的身軀,她這才意識到自己讓白柏軾那傢伙吃了多少免費的冰淇淋!
又好氣又好笑地望向房門,她微瞇起眼,唇角不自覺勾起,好像有點明白,那個原則一堆的男人,之所以跑得這麼快的理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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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不在焉地拿著澆水器澆花,白柏軾顯然人在心不在,水都快溢出花盆了,他仍毫無所覺。
這幾天,梁筱筠排定好的工作接踵而至,她在家的時間明顯減少,但白柏軾卻沒辦法跳脫鎖在她身上的思緒,經常沒來由的發呆。
問他發什麼呆?想目前的最新財經消息,或是股市起伏?都不是,充斥在他腦子裡的,全是他的僱主梁筱筠。
這是不對的、逾矩的,但他就是控制不住。尤其在清洗到她的貼身衣物時,更令他驚恐的發現自己竟不自覺的臉紅心跳,活像偷窺的小賊般心虛。
老天∼∼他早已不是青澀的毛頭小子,對男女間的情事不能說完全透徹,卻也並非全然不懂,該嘗的、該玩的也都經歷不少,怎麼就不曾歷練過這種控制不住的悸動?
吼!到底是怎麼回事?他討厭這種心不在焉的虛浮感!
「柏軾,你在給這盆花洗澡嗎?」不知打哪冒出一道聲音,敲進他不設防的耳膜。
「花不用洗澡……」下意識回了句後,這才猛然覺醒。
天哪∼∼什麼洗澡?!他根本在讓花兒游泳!
手忙腳亂地倒掉花盆裡過多的水分,這才想起有人在他耳邊說話——
「嗄!梁媽媽,你怎麼來了?」
李睿梅似笑非笑的反問:「怎麼,我不能來嗎?」
她當然知道女兒工作去了,所幸女兒有留備份鑰匙給她,因此她特別抓了女兒不在的時間,想來對白柏軾這孩子「機會教育」一番,要他好好「把握」孤男寡女獨處的絕佳時機,好將女兒牢牢擒住。
「呃,不,我沒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