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頁 文 / 花顏
楚弦月心一痛,「茵櫻,妳的腦袋瓜到底在想什麼?我一點都不懂,原本一切都是如此美好,為什麼妳能突然說不要我就不要我?將一切的疑惑留給我,這樣對我何其殘忍。」
「小太爺,沒有我,還有別人願意喜歡你。」
「我只要妳。」
「小太爺,你不用怕我傷心,不用說這種好聽話來騙我,我不會再上當。」
「我從沒騙過妳。」
「沒騙我?小太爺,你說這話就是在騙我了。」
「為什麼不相信我?誰在妳面前說了什麼?」
「沒有,沒……」在楚弦月的注視下,她的謊話再也說不下去,「我已經什麼都不知道了,自己的想法,你的想法,我……不曉得該怎麼辦……」
茵櫻搖頭,她原本只是認命的想在楚家完成師父的遺命,可是與他的感情卻將她扯進他複雜的問題裡,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好這些事情,離開是她唯一能想到的辦法。
「明明白白的告訴我妳離開楚家的理由,茵櫻,我們的想法一向南轅北轍,妳不當面說清楚,我永遠都不會知道妳想要什麼。」他低沉難過的聲音有著痛苦的克制。
「小太爺,你怎麼了?」
這不是她認識的小太爺,她認識的小太爺是個淡漠但自信超凡的男人,這個痛苦喪氣的小太爺對她來說太過陌生,讓她不安。
茵櫻一陣慌亂,真心話脫口而出,「我喜歡你,小太爺,真的,比喜歡師父還喜歡,雖然我說不再喜歡你,但是……我不是……啊,我不知道啦……」
楚弦月微微綻開得意的笑花,「比喜歡妳師父還喜歡我啊?」
他恍然大悟,茵櫻反悔的理由絕沒有他想的複雜,他怎麼會忘了,茵櫻的心思是直通到底,不需要拐彎抹角。
是他想太多,總認為她的理由沒有她表面說的那麼單純,其實就像她說的,她認為他不喜歡她才離開他,問題是,她為什麼會這樣認為?
難道她偷聽他和楚君隱兄弟的談話?
該死,他的不反駁讓不該誤會的人誤會了。
「茵櫻,妳誤會了,在釀吟樓……」
茵櫻臉色發白,摀住耳朵,「我不要聽。」一想起那件事她就好傷心好難過,她從來不知道一個人可以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她異於平常的拒絕使楚弦月閉上嘴,直接說明茵櫻已經聽不進去,她正因為誤會他而痛苦,因痛苦而拚命的捉住任何方法讓自己回到不用痛苦的過往,他得另想辦法才能伺機將誤會解開。
他就是現在說喜歡她,她也不會相信。
茵櫻陷在自己的思緒裡,沒有發現楚弦月另有打算,「小太爺,不要再說謊騙我,我已經決定離開楚家,但我離開的理由絕不是我討厭你。小太爺,你懂我的意思了嗎?」
「我懂。」
茵櫻安下心,「那就好。」到最後,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不過,小太爺懂就好,她就不用再提那件讓她傷心的事。
楚弦月懂,懂得再使點小手段,茵櫻一定會回到他身邊,但要怎麼做才可以讓茵櫻暫時忘記她的誤會?
他飛快的忖量整個情勢,不管利用什麼人都要達到他的目標,他要解決茵櫻心中的誤會,讓她重新回到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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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茵櫻走出奉家在街上閒逛,打算去鳳甜樓買甜點。
有個婦人從她身邊經過,熱絡的跟她打招呼,「茵櫻姑娘,妳好。」
茵櫻呆了下,「好。」她認識這個人嗎?
路上的小販看見她,對她親切的喊著:「茵櫻小姐,這裡有新來的胭脂,妳要不要過來看看?」
「不用了,我不需要。」
「有需要一定要來啊。」
一個提著籃子的姑娘笑著走過她身邊,「茵櫻姑娘,妳早啊。」
「妳早。」
茵櫻眨眨眼,疑惑的看著每個人曖昧的笑容,在街上的行人不只是茵櫻見過面的人,連不認識的都相繼跟她問好。
以前她上街從沒有這麼多人向她問候,街上發生什麼事,還是她身上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難道……難道全城的人都因為幾天前的事知道她是誰了?
被窺視的目光弄得渾身不自在,茵櫻閃閃躲躲的來到鳳甜樓,她一入門,在裡頭的客人眼光全往她投射過來,一瞬間,茵櫻僵住,下一刻她的眼光充滿怒意的瞪回去,看什麼看,她又沒有三頭六臂!
「這位姑娘,妳需要什麼?」一道男聲招呼道。
茵櫻僵硬的走到老闆面前,輕聲說道:「我要五個千層糕。」
「馬上好。」老闆動作俐落的裝了一袋給茵櫻。
「多少錢?」茵櫻問。
「不用,不用。」
「為什麼不用?」活到這麼大,她買東西還沒有不用付錢過。
「茵櫻姑娘,妳不要說笑了,妳可是楚家小太爺的夫人,連奉家都承認妳的身份,這點錢,我怎麼敢跟妳收。」
茵櫻傻眼,要不是之前她曾上街買過東西,這一輩子她可能都不會知道一個人的身份可以完全改變別人的態度。
「不行,我一定要給錢。」哪有不給錢的道理。
「不行,我不能收。我說太夫人啊,妳就別為難我。」
「我不是太夫人,況且是你在為難我。」
買東西哪有不給錢的道理,可是奉天城內只要一扯上楚奉兩家,根本就不是個講常理的地方。
「太夫人,我跪下來求妳,妳千萬別給我錢啊。」老闆說跪就要跪下,但跪到一半就被茵櫻阻止。
「老闆,你別這樣!」
老闆喜出望外,「那妳不給錢了?」
「好,不給就不給。」
茵櫻一踏出鳳甜樓,街上又是興奮、注意和竊竊耳語等一連串令人火大又不能發作的舉動。
她忍不住了。
茵櫻衝動的上前追問一個正站在街上與友人聊天的路人。
「這位大哥,你們是在說我嗎?」
短褂男子一驚,往後退一步,驚慌的搖頭,「沒有,沒有,我們怎麼敢談論太夫人的事。」他是奉家糧行的搬運工,怎麼可能得罪太夫人,他可還想在奉天城內待下去。
茵櫻懷疑,「但是我明明有聽到我的名字。」
「是太夫人聽錯了。」短褂男子拋下這句話,馬上拉著友人離開。
「又叫我太夫人?我不是啊。」
茵櫻又驚又怒,想向談論她的旁人追問發生什麼事,但是她一靠近,所有人立刻一哄而散。
這樣來來回回好幾次,茵櫻終於忍不住的緊握拳頭,胸膛急速起伏,她好想生氣,可是又不知道該向誰生氣。
老天,她真的好難受,這種指指點點又說不出口的日子她一天都過下下去,長年活在這種情況下的小太爺要不發瘋,真的是他的本事大!
不行……不行……再這樣下去,她會變成什麼樣,她想都不敢想。
可是該怎麼辦呢?她不知道該怎麼應付這種情況。
她從來沒有這種經驗,一下子想不出好辦法。
離開奉天城?不行,要是離開奉天城,她上哪去完成師父的遺命?
不能離開奉天城,那……小太爺有遇過這種事,他一定有辦法解決,她去問問有過這種遭遇的小太爺好了,他一定能告訴她要怎麼做。
沒兩下就想到該怎麼解決這件煩心的事,茵櫻開懷的咧開嘴,不禁得意起來,呵呵呵,她真的是越來越聰明了,懂得去找小太爺幫忙,她絕對是天底下最有辦法的人,而她的辦法就是想到最聰明的小太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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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櫻捺著性子,逼自己熬到打更時分,悄悄躲過楚家侍衛,潛入楚弦月的院落,打開窗戶,翻過身安穩的落在地上。
「小太爺。」輕柔的嗓音帶著幾不可聞的緊張。
「茵櫻?」
楚弦月驚醒。茵櫻在三更半夜來找他,是發生什麼事?他翻身起床,沒有注責到自己裸著上身睡覺,
「哇!」茵櫻看見他的裸胸,羞得遮住眼睛。
小太爺怎麼睡覺時會不穿衣服的啊?她在的時候他都有穿啊。
沒想到她盼了多時的願望竟然在這時實現,她該流口水,還是該轉頭?老天,怎麼這麼難決定?
在她左右為難時,楚弦月抓起上衣穿上,「茵櫻,妳怎麼在這時候來?」
茵櫻囁嚅,看見他的裸身,她突然意識到在半夜闖進一個男人的房間,不是一個姑娘該做的事,難怪總管他們都說她不像個姑娘家。
她做錯了,她要走了。
「沒事,我走了。」
「茵櫻!」他低喝,她存心不讓他好過是不是?
他好下容易確定她還是喜歡他,她卻半夜跑來嚇他,她非得把他逼到風度惠失,無能的向她求饒,她才甘願嗎?
茵櫻深吸一口氣,轉頭想要開口,一見他,話又全吞了回去,一點聲音都吐不出來。
楚弦月溫柔的將她安置在椅子上,倒了杯茶給她,「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