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香彌
待一人一犬親熱完,喬瑟這才留意到房裡的慘狀。
「哇,琰!你家遭小偷了嗎?怎麼弄成這樣?還滿屋子酒味?」
殷琰怒目瞪著眼前的女人。「該死的,瑟,妳終於滾回來了,把那條惡犬給我帶走,再晚一步,我非活活劈死牠,牠竟敢把我的酒扔進馬桶裡!」
看著他帶著醉意的俊容,喬瑟擰起細緻的秀眉,「搞什麼呀,你怎麼喝那麼多酒?是被女人拋棄了嗎?」她隨口說著。
卻不意殷琰帶著酒意的臉色霎時猙獰起來,惡狠狠的叱道:「妳在胡說八道什麼,我才不會被女人拋棄,是我不要她的。」
聞言,她一愣。「你真的被女人拋棄了?」她剛才是胡亂說的,沒想到竟然說中了,不可思議的打量著眼前張狂不可一世的男人,粉唇一抿,粉雕玉琢般的玉面綻起惑人笑靨。「快告訴我是哪個女人這麼有本事,居然能甩了你這位視女人如玩物的沙豬,快點,這樣的女人我一定要認識認識。」
「妳在亂說什麼,妳聽不懂人話嗎?我說了是我甩了她,不是她甩了我。帶著妳的狗,快給我滾!」一聲怒咆,殷琰惱羞成怒,粗魯的一把抓起喬瑟的手,將她硬推到門外,砰地一聲重重甩上大門。
「喂,別這樣嘛,琰,就算你真的被女人甩啦,也沒必要把氣出在朋友頭上呀,難得我提早從巴黎回來,一下飛機就過來你這裡,你不好好招呼招呼我嗎?」
「滾,聽到沒有!」將門落鎖,殷琰沒心情跟這女人糾纏,走回臥室,躺上床。
煩躁的思及藍掬雲前兩天還曾睡在這張床上,他惱極起身,拿了車鑰匙出門。
門外的喬瑟和總裁已不見人影。
他發動車子,駛向閃爍著炫麗霓虹的黑夜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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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日裡,藍掬雲一直陪伴著艾寶翔處理岳化的後事。
事情告一段落後,艾寶翔將之前她拿給他的那張三千萬支票交還給她,如今岳化走了,這筆錢已經用不到了。
「我不知道妳竟會為了替我籌錢去當殷琰的情婦。」艾寶翔帶著歉意的眸注視著她,「掬雲,我陪妳把這三千萬拿去還給他,順便把我和岳化的事告訴他吧,他知道實情後,一定會氣消的,我看得出來,他對妳動了真感情。」
她搖了搖頭。「不用了,那些錢你還是收下吧,那是購屋的款項。」
「妳真的不想跟他解釋嗎?」他敏感的察覺到對於殷琰,她也投下了感情。
「沒必要。就算不是因為這個誤會,我跟他遲早也是會分手的。」她自嘲,「就算殷琰真的對我有情,你以為以他的個性這段感情能維持得了多久?提前分手,對我和他或許才是好事吧。」不用再糾纏下去,讓心陷得更深。
過沒幾日,媒體上刊載出一則消息,藍掬雲出神的看著標題──
四人幫的成員繼秦珞、安瑋之後,又有喜事傳出,戰龍集團的總裁殷琰即將與文華企業的千金文定。
沒有細看內容,她忽然想到,和殷琰分手後,似乎連總裁也沒再出現了。這一人一犬,就這樣徹底的退出她的生活了。
艾寶翔走了進來,順著她的眸光瞥向攤在桌上的報紙,那黑體字的標題映入他眼底,他有些擔憂的望住她。
「掬雲?」
「嗯?」她抿著唇,瞟向窗外,不知在想什麼,臉上的神思很縹緲。
「妳沒事吧?」
「我很好。」她報以淡淡微笑,「放心吧,這種事我不會在乎的,當那天分手時,他就像以往跟我分手的男人一樣,已經成為歷史了。」
艾寶翔低下身,撫摸親暱的窩到他腳邊的愛犬阿沙布魯的頭。
「這兩日我在收拾岳化的房子,準備將它出租,再過幾天我想到美國去,繼續進修室內設計的課程。」
「那很好呀,阿沙布魯我會替你照顧,你不用擔心牠。」她很支持他的決定,換個環境對他來說是好的,留在這裡,關於岳化的記憶太多,他會很難走出失去情人的傷慟。
「對了,寶翔,過幾天我也打算離開這裡。」
「妳要去哪?」他訝異的問。
「暫時先回奶奶家看看,之後再決定去處。等我確定落腳的地方後,我會通知你。」
他深睇她一眼,沒有再說什麼,答道:「好。」
送走他,她望著清朗的晴空,杜鵑開得燦爛。
「阿沙布魯,我們出去走走吧。」牽起狗兒,她走向另一處不常去的公園。那裡擁有一片很大的草坪,各式的春花怒放爭妍。
她垂眸,心思紊亂的任狗兒拉著自己漫無目的的走著。
訂婚?他的動作還真快,馬上就找到其他的女人了,也是,憑他優異的條件,確實不難,就算他打算明天要結婚,她也不該感到意外。
深吸口氣,她想忽略胸口那抹悶痛的感覺。
她告訴自己,是她不要他的,並非他遺棄了她。何況她也不是孤零零的一個人,她還有阿沙布魯陪在身邊。
「阿沙布魯,幸好還有你。」她望向走在前方的狗,這才發現異狀。狗兒畏怯的不敢再往前,縮著腦袋想往回走。
她訝異的抬眼,這才看見不遠處佇立著兩名年輕男子,一前一後。
藍掬雲陡然一凜,不是對方長得凶神惡煞或是意圖不軌,事實上前面身著一襲黑衣黑褲的男子面容異常的俊美,然而他身上卻散發出一股令人不寒而慄的懾人氣息。
他細長的灰眸凝住她,令她突地有種被惡魔盯上的感覺,背脊忽地一冷,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
男子朝侍立身後穿著一身白色唐裝,長相秀雅的年輕男子低聲吩咐了兩句話,後者恭敬的頷首,立刻大步趨前朝她走了過來。
「這位小姐,我家主人有事想請問您。」
「是、是什麼事?」望過去,那冷魅的灰眸詭邪的睇視著她,令她頓感一陣惡寒,卻又萌生一股奇異的感覺,彷彿他在注視的人不是她,而是另外一個人。
「您過去就知道了。」無法得知主人要問她什麼話,他只是忠實的執行主人所下的命令。
他輕柔的語氣裡有種不容人抗拒的威勢,藍掬雲沒有多想便隨著他移步過去。
黑衣男子那雙幽魅的灰眸定定的落在她臉上,遲遲未語。
承受著男子詭譎難解的眸光,令藍掬雲覺得呼吸微窒,見他還不出聲,她主動開口,「你不是有事問我嗎?如果再不說話我要走了。」連阿沙布魯都受不了他給人的壓迫感,嗚嗚叫不安的躁動著。
片刻,陰柔的音調徐徐的從他優雅的唇瓣逸出。
「妳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神情?」如此的雷同那人當時的表情。
「什麼樣的神情?」
灰眸微瞇,男子似是在思忖著適當的形容詞,須臾,幽柔的嗓音才徐緩的道:「迷茫而哀傷。」
她一怔。「是、是嗎?」她此刻是這種表情?
「小姐,我家主人在等妳的回答。」長相秀雅的男子催促著。
「我……看不到自己的表情,我無法回答你。」
「常燁,去找一面鏡子來讓她看。」黑衫男子吩咐。
「是。」躬身應道,常燁取出手機準備交代下屬去辦。
藍掬雲顫聲開口。
「不、不用了,就算照了鏡子又能如何?」她凝眸,突然激動起來,「看清自己心裡的傷痛會更好過一點嗎?我不知道你是誰,為何要問我這麼奇怪的話,我無法告訴你什麼,我唯一能說的就是,我失戀了,我愛上的男人要娶別的女人,這樣你滿意了嗎?」語畢,她掉頭而去。
灰眸若有所思的望著她的背影,須臾,黑衫男子再低聲交代了數句,常燁立即快步追上她。
「請等一下,小姐,可以請問您的芳名以及那男人的名字嗎?」他從口袋裡取出一本筆記,另外把一支綠色像竹子似的筆遞到她手中。
「你們究竟想做什麼?」不由自主的握緊筆,藍掬雲防備的問。
「我家主人希望能替您阻止這樁婚事,讓您的男友回到您身邊。」
她錯愕的愣住,望著眼前這位十分清秀的年輕男子。「不可能的,也不需要。」
常燁頗感意外的問:「為什麼?您不希望他回到您身邊嗎?若您是懷疑我家主人的能力,那麼我可以告訴您,這只是區區小事,只要一通電話即能辦妥,妳下午就可以馬上看到成果。」
「你們到底是誰?」竟大言不慚的說出阻止殷琰的婚事只是區區小事,而且一通電話即能辦到。
可從眼前這名男子的神態和語氣,她卻偏偏可以感覺得出來他說的是真的。
「有聽過長孫家族嗎?」常燁清雅的臉孔和善的笑問。
「長孫家族?」她茫然的搖首,絲毫不知長孫家族的名號在上流社會是多赫赫有名,它雄厚的財勢龐大得驚人,世界排名前百大的集團企業都有其投資,其股份多到足以左右經營權的歸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