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文 / 甜欣
「簡易凡!」
「嗯?」
「以後不准叫我叔叔,我不是你叔叔,叫簡易凡!」
沒有表情的,也不看她臉上的任何表情,簡易凡冷聲的告訴她,不管她是不是七歲,總之他可不是她叔叔!
「哦……」
雖然覺得這樣直呼長輩的名字很怪,可是陳培愛還是乖乖的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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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愛!」
「安基拉嬤嬤……」
興奮得衝進安基拉嬤嬤的懷裡,陳培愛一直緊繃著的心這才微微放鬆下來,送她回來的這個簡易凡是個好人吧,只是……安基拉嬤嬤怎麼好像變老了?
「培愛……你……」
望著陳培愛緊緊摟住自己的樣子,安基拉嬤嬤也不由得皺起眉頭,培愛已經好多年沒有這樣一見面就抱住自己了。
「安基拉嬤嬤怎麼變老了?嬤嬤……」
望著嬤嬤眼中濃濃的擔心,陳培愛好奇的看著嬤嬤眼角的皺紋和鬢角的白髮。
「培愛幾歲了?」安基拉嬤嬤試圖微笑的問。
「七歲啦!嬤嬤好過分,怎麼忘了培愛的生日剛過!」
聽到陳培愛理所當然的回答,安基拉幾乎屏住呼吸抬頭望著站在陳培愛身後一言未發的簡易凡,同樣的擔憂在他們眼中傳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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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望著獨自坐在鞦韆上晃的陳培愛,嬤嬤忍不住再次歎氣,原本她以為簡易凡的出現會給陳培愛的生命帶來奇跡,可是沒想到……
「您難道不覺得我應該知道些什麼嗎?」
盯著不遠處和牧羊犬一起蕩鞦韆的陳培愛,簡易凡的語氣是冷漠且不容拒絕的,現在她和他已經不再是兩條永遠不可相交的平行線了,從昨晚陳培愛出現在他面前,他們的宿命就已經開始糾纏了。
「我想先問簡先生你知道些什麼?對於培愛……」
對上簡易凡堅定的目光,安基拉為難但是無奈的開口,看來宿命的安排躲也躲不過。
「她和我一樣!」
直視著安基拉的眼睛,簡易凡想要讓她輕易的看到自己眼中的冰凍,可是……
「汪汪汪……汪汪……」
牧羊犬的咆哮聲打斷了兩人的交流,順著聲音望去,只見陳培愛摀住胸口坐在鞦韆旁。
「培愛……你怎麼了?」
安基拉急忙走過去從地上扶起陳培愛,被她煞白的臉色嚇到。
「嬤嬤……沒事,只是……剛才這裡突然有些疼……現在好了……」
努力的擠出一絲微笑,陳培愛不想讓嬤嬤為她擔心。
簡易凡盯著陳培愛蒼白的臉色,不禁覺得困惑,剛才……難道是因為他……她曾經說過他冰封的時候她很痛,整顆心像是浸在冰水裡一樣刺痛。
難道這就是她所說的他們的注定,可是她……
「陳培愛!看著我!」
順著這冰冷的聲音,陳培愛拾起頭仰望著簡易凡,可是在下一秒她便彷彿瞬間墜入刺骨的冰窖一般,那緊緊鎖住她視線的灰色雙眸,讓她的心一絲一絲的生出疼痛,就好像和他眼中漸漸浮現的白霧一樣,她的心痛越來越劇烈,直到幾乎在下一秒斷弦……
「培愛!」
接住陳培愛彷彿暈厥般的向後倒去的身軀,安基拉震驚的回頭望著簡易凡,他眼中佈滿的灰白色告訴她,這個男人是——冰魔歇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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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易凡盯著面前翻開那一頁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這本厚得足以嚇死人的書不足以讓他皺眉,可是書中的內容……
「輪迴是注定的,簡先生你和培愛的宿命早在幾百年前就被糾纏在一起了!」
「僅僅憑這本幾乎要作古的書就這樣斷定似乎實在滑稽,我從來不相信這世界上有神的存在!」
即使看到這樣的解釋,簡易凡也不相信,這麼多年來他一直在尋找著自己蘊涵著這種能力的原因,可是要他相信這是神的旨意,不可能!
「不僅僅是這本書,這只是揭示你們宿命的關鍵,更重要的是你們身上的印記!」
安基拉平靜的盯著簡易凡眼中的抗拒,冰魔歇斯無論輪迴幾世依然是這樣的反叛,索非亞的苦難看來是不會就此結束的。
「印記?我身上並沒有……」
正想要反駁安基拉的話時,簡易凡突然想到早上在自己身上發現的印記,那個鮮紅的三角印記!
看到簡易凡眼中的困惑,安基拉帶著一絲苦笑的繼續解釋:「培愛的肩頭有一個明顯的胎記,正因為當年發現了這個,我們才讓培愛一直等待到現在,只是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景。」
「又是?難道她以前發生過這種情況?」
暫時跳過印記這個問題,畢竟這世上擁有胎記的人何其多,簡易凡緊緊抓住另外的問題。
「培愛七歲時曾經發生過這樣的情況,當時我們只是重新告訴她一些事情,沒想到這次……」
「七歲!陳培愛多大了,我是說她現在的年齡……」
緊緊的皺起眉頭,一個可能性突然浮現,簡易凡忍不住微微提高音量。
「二十歲,怎麼了?」望著簡易凡臉上一閃而逝的恍然表情,安基拉擔心的問。
沒有回答安基拉的疑問,簡易凡此時只能從自己混亂的思維裡抓出一點什麼,那就是十三年前,十三年前的陳培愛……難道自己當時看到的不是幻覺、不是夢境、不是所謂的聖母瑪利亞,而是七歲的陳培愛!那浮在半空中傳遞給他溫暖的小女孩就是當年的陳培愛,和昨天晚上自己所看到的一樣,難道她是為了他而變成這樣的,是嗎?
這個解答讓簡易凡的呼吸幾乎停止,會嗎?這個世界上會有一個人為了他而犧牲自己嗎?會嗎?還會存在因為他的病痛而不忍的生命嗎?她……這個口口聲聲眾神眾愛的陳培愛……
驀然轉身步入陳培愛休息的臥室,簡易凡的眉頭依然緊鎖,可是他眼中閃過的萬千情緒卻掩飾不了內心的激動,如果這個人存在,如果這個人就是陳培愛,如果她真的為了他……
邁入陳培愛的臥室,迎面而來的畫面讓簡易凡瞬間定格,從窗邊溜進來的陽光頑皮的在熟睡的陳培愛臉上跳躍,她輕輕閉攏的雙眼和微微翹起的嫣紅嘴角,彷彿都帶著微笑般讓簡易凡止住了呼吸。
這個人……他將再也不放手!
「嗚……」
發現主人的突然出現,牧羊犬低聲的嗚咽著縮在陳培愛的床角,因為此時主人臉上溫柔的表情比他一向的冷漠更讓它寒毛豎立。
陳培愛幽幽的從淺睡中轉醒,不知為什麼剛才在睡夢裡她一直都有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遠遠近近的,彷彿在她耳邊說悄悄話,又彷彿在自言自語,但是她覺得很好聽,他的聲音讓她覺得好窩心,暖暖柔柔的,感覺比晚上嬤嬤講晚安故事的聲音還要溫暖,呵……
睜開眼睛,一個模糊的人影映入她的視線,熟悉的感覺讓陳培愛沒有思索的開口。
「簡易凡!」
望著陳培愛半瞇著眼睛潛意識的叫出自己的名字,簡易凡第一次品嚐到喜悅和感動,前所未有的熱意在瞬間攻佔了他的眼眶,讓他覺得彷彿重生一般的溫暖和輕鬆。
說不出話來的簡易凡走到陳培愛的床頭,輕輕的蹲下身讓自己的視線和她平行,伸手撫上她柔滑的臉側,望著她眼中完全的信賴和溫柔,他放任感官的輕俯下身,觸上她眉眼上的那一抹陽光,果然,暖暖柔柔的,讓他心痛心動的感覺……他再也不放手!
「簡易凡?」
眼睛瞪得大大的陳培愛,屏住呼吸看他靠近自己,而後感到眼皮上彷彿被陽光親吻一般的觸戚,他在親她嗎?以往嬤嬤都親吻自己的額頭和她道晚安的,可是這個親吻讓她覺得分外的安心,心臟還有一絲不規律的跳動,總之這個簡易凡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很凶,可是她一點都不害怕,反而覺得他很親近,彷彿已經很熟悉一樣。
「你在和我說話嗎?」
喃喃的說出自己的猜測,陳培愛微笑的望著簡易凡,從早上起來自己身邊就一直只有他,那麼一直在她耳邊的聲音就是他吧,他在和自己說悄悄話呢!
「真的能聽到?」望著她眼中的微笑簡易凡柔聲問道。
「是嗎?那就是嘍,你在和培愛說悄悄話是吧,我都能聽到。」
知道自己猜對了,陳培愛高興得坐起身來,看到床尾的狗狗,她微笑的招手——
「狗狗……」
望著和陳培愛一起看著自己的主人,牧羊犬不敢放肆的撲進陳培愛的懷裡,因為它看出此時主人眼中的警告,它可是很會察言觀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