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於兒
喉嚨忽然變得乾澀,楚戀直覺地想拿東西喝,但原先的咖啡已經被她弄翻,於是她只好抓來水杯,猛灌好幾口。
「楚——」范朱樓一頓,意外擰起雙眉。
楚戀緊緊捧住水杯,沒意識到范朱樓的異樣。
「戀,你跟范先生還真有興致。」
水杯再度因她不當的施力而傾倒,這回沒有人幫她,所以她的白襯衫、牛仔褲全都濕了一片。
聶揚澈笑得淺,在抽走她緊抓住的水杯後,順勢坐人她右側的位子上。
驟覺四周空氣變得十分稀薄的楚戀,只能垂下眸死死瞪住擱在膝上已經扭絞在一起的雙手。
「范先生,戀是一個不懂拒絕的人,所以,我只好代她跟你說一聲……」
聶揚澈對范朱樓說了什麼,楚戀完全沒聽到,甚至……連范朱樓走時,她亦渾然不知。
聶揚澈竟然也找來了!
突然間,楚戀覺得好想笑,笑他們兩個大男人真是默契十足,也笑他們兩個大男人太抬舉她,更笑他們兩個大男人頭殼壞掉了。
她呀,根本就不會演戲,倘若范朱樓不信,可以去問聶揚澈,因為聶揚激絕對會對她的演技打零分。
「你要發呆到什麼時候?」
明明是輕到不行的聲音,在傳入她耳裡時,竟也震得她雙耳嗡嗡直響。
「我很清楚你找上我的原因,不過你放心,分手就分手,我不會死纏住你。好了,我已經交代完畢,你請便吧。」為了順利講完這段話,她費了很大的勁才克制住不讓自己發抖。
聶揚澈說:「跟我走。」
「笑話!」她衝口而出,仍不看他。
「你衣服都濕了。」相較於她的激動,聶揚澈顯得格外冷靜。
「它會自然干。」可惡!他為什麼還死賴著不走?
「你不覺得你欠我一個解釋?」
她猛然側首瞪住他,一張微白的嬌俏臉蛋扭曲起來,「聶揚澈,你是不是把話說顛倒了?」
「范朱樓找你做什麼?」聶揚澈沒表情的俊顏更顯懾人。
「還能做什麼,他——當然是請求我嫁給他。」她僵笑著,回答得理所當然。
她想到了、她想到了,她想到該如何為自己出一口氣了!
「你答應了?」明知不可能,他還是要她親口告訴他。
「你說呢?」她殺氣騰騰的亮眸笑瞇成一直線。
她要讓他知道,她楚戀的行情可是好得很,就算他把她的自尊給踩在地上,也有另一個和他一樣優質的俊貴少爺極力想娶她回家。
「戀,你又變回老樣子了。」
「哦,是嗎?」楚戀以指節輕輕磨蹭鼻下,要笑不笑。
哼!他也不想想是誰讓她變成這樣的,試問,她若不把他刺得滿頭包,她豈不是辜負了他的美意。
「你想怎麼怨我都可以,不過你必須先跟我離開。」聶揚澈冷不防扣住她的皓腕,沉沉盯住她。
「很抱歉,我只想留在這裡喝我的咖啡。」她暗中施勁想抽回自己的手,但他的掌握卻緊到讓她無法掙脫。
「戀,別讓我生氣。」
「副總裁,你不覺得現在叫我戀,聽起來怪噁心的嗎?」她笑瞇瞇地回道。
俊顏霎時冷凝成冰。
被擒住的腕骨驟痛,楚戀瞬間斂起笑臉,轉而瞪住他。
「你有本事就捏碎我的手腕,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去告你傷害的。」因為她會直接咬死他。
「我再問你一次,跟不跟我走?」聶揚澈反倒笑了起來。
鏗!緊繃的心弦,沒來由的斷了一根。
楚戀及時挺住,強裝鎮定的脫口而出:「我才不……啊——」楚戀難以置信的尖叫。
天吶!向來動口不動手的聶揚澈居然也會對她要起流氓來。
「聶揚澈你……你是聽不懂國語嗎?我說不要就是不要!」他的雙臂就像鐵鉗似的,不論她如何掙扎,他就是有辦法將她輕易的往門外拉去。
他不想出聲,怕自己會忍不住就在這裡對她痛下殺手。
「姓聶的,你給我小心點,你再這樣對我……我保證化身為你的背後靈,一輩子糾纏住你,讓你時時刻刻都無法安穩的過日子!」
背後靈?挺不錯的構想,只是,在她成為背後靈之前,是否該注意一下如何才能成為這個「靈」!
想當然耳,店內的客人全被這一幕給嚇著,但卻沒有任何人敢上前說話,只有服務生本著以客人為尊,冒險走上前……
可惜,服務生尚來不及開口,手上就被塞了一張千元大鈔,他只得眼睜睜看著不斷掙扎的女客人被男客人在額頭上彈了一記後,塞進停靠在店外的跑車。
咻的一聲,跑車在眾人目送下迅速駛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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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這一路上耗費她太多體力,所以當楚戀被擄來聶揚澈位於精華地段的高級寓所,且被重重拋入沙發椅後,她只能細細的倒抽一口氣,惡狠狠地瞪住始作俑者。
高高站在她面前的聶揚澈,從上車到現在就一直沒吭聲,或許他是在壓抑什麼,也或許是正在計量些什麼。
總而言之,此時瀰漫在他們週遭的氣息除了詭譎外,還潛伏著一股不知名的深沉力量。
楚戀用力吞了吞唾液。
「我記得你好像說過,你會糾纏我一輩子?」
哼!他終於開口了,「是又怎樣!」她氣憤難抑的回道。
「那你想糾纏的對象就只有我嗎?」
「廢話!除了你之外,其他人又沒惹我。」正因為他欺她太甚,她才會衷心祈禱他終日食不知味、睡不安穩!
「范朱樓呢?他有資格成為被你糾纏的對象嗎?」
聶揚澈微啞的嗓音雖沒有高低起伏,可她確實感受到一股暴風雨前的寧靜。
還想嚇唬她?
哈哈!他有所不知,她早就練就金剛不壞之身,就算他想對她施以暴力,她也不見得會輸他。
「別急,要處罰你的事我待會兒就會徹底執行,保證讓你沒齒難忘,不過在此之前,你先回答我方纔的問題。」
聶揚澈笑得格外優雅。楚戀忘了。
適才他問過她什麼,她確實一點印象也沒有。
「我、我……你別以為用恐嚇的爛招就可以掩蓋你的背叛與絕情,我告訴你,我早就看透了——喝!你你你……你想幹嘛?」楚戀瞠大眼,被迫挺起上半身,白著臉瞪住那張逼近的噙笑俊龐。
他握住她的脖子是想做什麼?
楚戀甚至不敢大力吞嚥口水,生怕會被聶揚澈發現她的緊張與膽戰。
「戀,你是否搞錯了?說到背叛與絕情,你應該是當之無愧。」他讚美她。
扼住她頸項的大掌雖沒有使勁,可她還是忍不住瑟縮了下,「你、你別惡人先告告告……狀!」
捕捉到他眸中瞬間所閃過的陰沉,楚戀暗驚,雙手忙不迭地抓住他掐住自己脖子的手,狠狠瞪住他。
不會吧,他真的冷酷無情到要殺了她?
不諱言的,聶揚澈確實有動過將她一把掐死的念頭。
只可惜他捨不得。
他深深一閉眼,再睜開眼的同時亦緩緩鬆開她。
他五指一鬆,她不得已挺直的背脊旋即軟癱下來。
楚戀心有餘悸地摸上自己的頸子。
哇……一陣無預警地大哭,教聶揚澈為之一怔,隨後眉心緊攏。
「你哭什麼?」他根本沒真正傷到她。
「嗚……為什麼做錯事的人是你,對我無情無義的人也是你,可是到頭來,你居然還想勒死我……你說,我不該哭嗎?」也許是悲從中來,再加上她曾經這麼努力的想和他一起編織未來。誰知人算不如天算,他們最後仍走向分手一途,這教她如何不傷心、不難過。
「哼!你倒是把責任推得一乾二淨,我問你,范朱樓去找你的事,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等她狂哭到一個段落後,聶揚澈才冷冷迸出話。
楚戀一呆。
「我若想給你難堪,絕不會勞煩任何人,這點你應該清楚才是。」
楚戀啞然瞠目。
「還有,在事情還沒搞清楚之前,你就一口咬定是我,楚戀啊楚戀,我真要感激你如此看得起我。」
咦?難道不是他!
不、不,在當時的情況下,除了他之外,就不可能再有第二個人……奇怪了,她怎麼感覺有股寒氣自她的腳底直衝而上?
「放心,我不會扭斷你的小脖子。」
聽他一說,楚戀才驚覺到自己的雙手竟又主動護住自己的脖子,她立刻放手,力持鎮定地回道:「不、不是你,那會是誰?」
「先不論是誰,我只問,你就這麼不信任我,一味的認定我會做出傷害你的爭?」聶揚澈厲眸亮起,盯住她。
「我——」
「回答我。」
「可在當時——」
「我可以告訴你,當你來找我時,我就猜到這又是你父親利用范朱樓的介入來逼你向我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