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頁 文 / 季珠
「你少跟我打哈哈!想拿錢來搪塞我此行來的目的嗎?門都沒有!你說,你是不是見事跡敗露便先藏住了人,好預作打算避去刑罰的?」
「你在說什麼?」翟揚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地步下車。「你確定你是來找我的嗎?」
「你還裝蒜!你幹的惡事,我不來找你、我找誰去?你快說,藍翎她人呢?這些天你把她給藏到哪裡去了?你到底想對她怎樣?」
「你說翎兒她失蹤了?」翟揚的神色一怔。「怎麼會?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翟揚不知道藍翎失蹤了?怎麼會呢?若不是翟揚畏罪藏了她,她會跑去哪兒?都兩天兩夜了,她仍不見蹤影,莫非是她想不開了?不!不會的!馬爺爺還需要她的照顧,她不會想不開的,她不會丟下馬爺爺不管的。「你真的沒藏她嗎?」
「我為什麼要藏她呢?你又為什麼會懷疑我藏了她?」
「就因為你十年前闖下的禍啊!」
「你、你怎麼知道的?」翟揚更驚訝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那,那翎兒她,她也知道了?」翟揚突感一陣暈眩。
「沒錯!」董瑋憤怒地揪起翟揚的領帶。「你害得她家破人亡,難道她不該知道嗎?你這該下地獄的渾帳!」說罷,董瑋狠狠地給了翟揚一巴裳,這巴掌算是幫藍翎打的。
他是該下地獄呵!若能以他的死來交換翎兒雙親的存活,他願意,真的願意。但現在不是懺悔的時候,得快點兒找到翎兒才是。驟承這麼大的刺激,藍翎很可能會做出令他終身遺憾的傻事!而他情願跪在她的膝前說罪懲,也不願她出任何的意外。真希望此刻有人能夠陪她、傾聽她的苦處;但據知,除了老馬和他,她根本就沒有可以談心的朋友!她能到哪裡去發洩情緒呢?對了,他突然想到了寧靜湖。
「唷,不說話了?你以為保持沉默就能推掉責任嗎?告訴你——」
「什麼都別說!」他猛然拍了拍董瑋,肯定地說:「走,馬上跑去一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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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梅,你有事嗎?」翟靂瞧見正步離他房門的曉梅,不禁詫異起來。
曉梅聽了叫喚,止了步,回過頭,神色間仍有猶疑。「二哥……」
「你怎麼啦?怎麼垂頭喪氣的!」翟靂走近曉梅的面前,順手捧起她的臉蛋兒。「我猜,你這小腦袋瓜裡絕對有著著重大的秘密,快告訴二哥!」
曉梅因著心虛,別了臉避開翟靂關注的目光,然後敷衍著說:「也沒什麼事啦!只是想來問問你,有沒有注意到大哥這兩天有什麼不一樣的?」
「阿揚他——」翟靂想了一下。「他好像跟平常沒什麼兩樣嘛!你怎麼啦?怎麼會這樣問我呢?」
「沒,沒什麼啦——」兩天兩夜的獨自擔憂,頓時受到親人的關注,曉梅一下子便紅了眼眶。
「還說沒什麼,你看看你自己,現在這個樣子就明擺著有事嘛!你都來找我了,怎麼還不願意說呢?」
「二哥,我——」紅紅的眼眶,一下子便滾落了憂心的眼淚。她不是掛懷翟揚會遭藍翎怨恨,而害怕這回的溜口會給自己招來了法律上的刑責。「我說了不該說的話;哥,我憋了十年了,我憋得好苦!我原只想找個人……傾訴的,沒想到卻讓不該聽見的人給見了!」
「別激動,曉梅,慢慢的說給二哥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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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翎兒!」引著董瑋來到「寧靜」的翟揚,一眼便瞧見了癱躺在湖畔的藍翎。
他衝向前去抱起翎兒,眼中、臉上掛的是滿滿的不忍與心疼。「翎兒,醒醒呀!」
藍翎在翟揚的呼喚中緩緩開了眼,兩日來的滴水未進使得她虛弱乏力。她好想向翟揚痛責一番,但現在,她卻是一個字也吞吐不出。
翟揚瞧見了她懷恨的眼神,不禁心肺全痛。「我知道你現在很恨我的,你是該恨我,但請你讓我用一生來贖過、補償好嗎?我會一輩子照顧你的!我,愛你——」
愛?先傷人一身,再來說愛,這愛,未免也太勉強不給人留餘地了吧!董瑋愈瞧愈不舒坦,愈聽愈覺得是一派謊言:「喂!你有完沒完,她都這個樣子了,你還一味地緊抱住她談情說愛!快走啦,她可能得送醫院呢!」
對呀,得先送她上醫院的。董瑋的話提醒了翟揚,他謹慎細膩地迅速抱起藍翎,就像呵護嬰兒般地,直往「寧靜」湖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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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准!更不准你在這個節骨眼上跑去李家給我提這種事,你知道解除婚約對女方是多大的傷害嗎?」
「您不是真擔心李家會受傷害吧!您只是害怕自己多年來的夢想成了空!」面對父親一貫強硬的鎮壓態度,翟靂實在不得不表明自己堅定的心意。
「阿揚,你——你敢頂撞我?就為了一個窮女人,你竟敢頂撞我!你不曾這樣的,你看你給那女人迷成什麼樣了?好了,你現在什麼都別說了,等你頭腦清楚了之後,我再找你談,你出去吧!」
「爸,我現在頭腦很清楚,您要不願上李家去說,那我會自己去跟李大伯講明白的。」
「你,你想氣死我啊!?」翟天剛剛撫著胸口,滿臉脹得通紅。
「爸——」翟揚落跪,真誠地哀求著:「求您別再主導我的一生了,別再拿我一生的幸福去兌現您的夢想,好嗎?」
「你,你這說的是什麼話!?」聽著自己的兒子說出自己多年來自私的用心,翟天剛竟無分毫的悔悟,反倒惱羞成怒:「我都這把年歲了,還能圓得什麼呢?所有的盤算還不全為了你們!」
「您明明知道我並不貪求這些的啊!爸,權勢財富並不能滿足人的一生的,反而——」
「好啦!我吃到這把歲數了,難道還得讓你來教訓我嗎?反啦,你想造反啦!出去!解除婚約的事絕對不准再提了;否則,你就休想能分得我翟天剛的一分一毫!」
翟揚見無法軟化父親的態度,忍住傷心站起,步向房門口。就在打開房門之際,他停了腳步,毅然決然地轉身過來,堅定地說:「爸,該到李家講明的事,我還是會去說的。」
「阿揚你——」房門小聲地被合上,翟天剛的憤怒也被隔離在房門的內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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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父知道全是露茜的不對,也清楚了你的來意,你們年輕人的事就由你們自己去解決吧!只是露茜現在的身子還差,希望你別太刺激她了——」
「夠了,爸!」躲在廳後的露茜走了出來。她的模樣變得蒼白憔悴,全然失去了平時的風采。「您不是不再管女兒的婚事了嗎?怎麼又好聲好氣地在求他別刺激、拋棄您的女兒了?哼,不用您拉下老臉,我李露茜還沒糟到得求人迎娶的地步!我是和一些男人搞過關係,我是墮過胎,我是不能再生育了,那又如何呢?憑我李露茜的條件,不怕沒有追求我的男人!」
「露茜,你在胡謅些什麼!你這孩子是不是病糊塗啦!?」
「爸,您就讓我把話說完吧!」露茜走到翟揚的身前,用著一雙極怨恨、極不友善的眼光狠狠地盯住他。「你真狠!我原以為你是來表示關懷、慰問的,結果在這個節骨眼,你竟還開得了口!你想捨我而娶藍翎是嗎?告訴你,我李露茜得不到的東西,也休想得到!我是絕不會讓你們這對狗男女稱心如意的!」
「你想怎樣?是你做錯在先,且一錯再錯的,你還想怎樣?」
「是我做錯在先?是嗎?十年前,是誰先錯了?要不是那場車禍——」
「住口!」翟揚轉身移開兩步,他不願再多瞧一眼這位號稱是自己的未婚妻那張充滿妒恨的容顏。
「住口?請你搞清楚這是我家,這兒容不得你胡亂撒野。」
「好,你既已下逐客令,那我現在就立刻走人;反正事情已經講明白了,伯父,很抱歉,打擾您了。」翟揚不失禮貌地向李老先生行個禮,便大步地跨出大門。
「好,你走,你給我走!很快的,我就會讓你回過頭來找我、求我的!翟揚你聽著,很快你就會回過頭來救我的,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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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我生病期間,連一次探視都沒有,而這會兒我自個兒登門來讓你瞧瞧,你還不歡迎啊?」望見正坐於大廳的翟靂在見到自己跨進大門時臉上閃掠過的些許訝異與不自在,露茜的感受真是不爽。
「怎麼可能不歡迎呢?請坐,露茜!」翟靂趕緊的佯出笑臉。「我還正想抽個時間去看看你的,沒想到你就已康復了,恭喜!」
「是嗎?」露茜的眼神明顯表露出不相信,但她的目的不在此。「不,不坐了,我是來找曉梅的。」計謀既定,自然得找個合謀的人,而一向聽她話、又沒主見的曉梅自是極佳的人選。「曉梅啊?——」翟靂心中乍起一股保護曉梅的念頭。他深知曉梅的個性極易受慫恿,實不該讓她常和露茜相處在一起的。「呃,曉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