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葉慈
「我是識得你娘,不過,那也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當年他離京赴回疆時,萬萬沒想到後來會有這許多變故。
雨荷知道他認得她已逝世的母親,心下便對福詠康不再那麼有防備之意,只是自個兒琢磨這名門王爺如何認識娘的,怎麼從來都不曾聽爹娘提過這事?
福詠康又問了她一些有關於她母親生前生活的細節以及她父親的事,雨荷也都一一據實告訴他,不過她細心地注意到,在提及自己父親的名諱時,他的臉色相當地難看。
高大忠?原來頤秀真的偕同頤樓的下人私奔了。福詠康十分失望,但眼前的雨荷應是他女兒不假,算起來,她是他的長女,福雨荷。
她原先該同明貞一樣,在王府裡長大,領有格格頭銜,過著眾人嬌寵的優渥生活,但她卻是淪為酒樓歌女,甚至成了傅恆的小妾。
福詠康對此感到十分不滿。那高傲的小子居然可以有機會坐擁他的兩位千金!
「請問福王爺,可還有他事相詢?」
雨荷見福詠康陷入沉思,這才出聲點醒他。
「沒了、沒了!」
福詠康滿腦子都是該怎麼向雨荷啟口,讓她知道他才是她真正的父親,高大忠只是個冒牌貨。
「那就恕雨荷告退。」
雨荷欠了個身,優雅地推門離去,留下兀自沉思的福詠康和他心中的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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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福詠康,傅恆這才來到丁香齋詢問雨荷福詠康剛才究竟在內苑大廳問了她哪些事。
「他關心我的身世,還說認識我娘。」雨荷也不甚引以為意,她原先預期他會為了明貞和傅恆的婚事而為難她。
「沒別的了?」
「沒別的了。」
傅恆比雨荷多知道福詠康曾有名酷似雨荷的愛妾,因此他馬上往雨荷是那名愛妾之女方面去思考,但見她一臉純真,不明就裡,他也就忍著不點破。
「小姐,藥汁熬好了--啊!」
小玉端著一碗藥,乍見傅恆,嚇得差點打翻。小姐再三交代過她不能讓王爺知道藥汁的事。
「藥汁?雨荷,你不舒服?」
面對傅恆的關心,雨荷不甚自在地支吾其詞,「沒……有啊,我是說--我很好……」
怎麼會這麼湊巧,今日教傅恆撞見她喝藥汁這事,雨荷心知若被他發現她喝的是什麼藥汁,他可能會氣瘋了。
「是大夫給的藥方?」傅恆何其聰明,雨荷主僕兩人間不尋常的慌張神情全都落在他法眼裡,教他如何不對那烏黑的藥汁起了疑心。
「滋補身子的,平常藥房都有。」雨荷盡可能平靜地道。
「那正好,我來試試。」說著他便要小玉端來那碗藥汁,一副準備要喝下去的模樣。
「別喝!」雨荷心驚膽跳地出聲阻止他。
「這到底是什麼藥?」傅恆眸光明亮地瞧著雨荷和她的侍女小玉,後者已教他的態度嚇得渾身發抖。
「小玉,你說!」他擺起嚴峻的臉色厲聲喝道。
「回……王爺,那……那是……」小玉嚇壞了,說起話來結結巴巴的,一臉蒼白,既不敢說謊但又想護著雨荷。
「別凶她,是我要她替我準備的。」
雨荷不忍小玉直打哆嗦與害怕,搶在她跟前袒護她,要她先帶上門離開丁香齋。
小玉這才跌跌撞撞地趕緊走開。
「你倒善良啊,竟替一個下人說話!」
傅恆立刻冷著臉,不悅地責怪她,他從兩主僕的神情裡已解讀出那藥汁必是…….
「那藥汁是防孕的,嗯?」他猜出了。
雨荷聽他這麼一說,頓時全身僵硬。他知道她喝那個東西了,他會怎麼待她?
「你好大的膽子!」傅恆沉著臉,重重拍了木桌。
雨荷教那巨響給嚇著了,她從未見他如此生氣過。
「不想要我的孩子?」他被她的行為氣壞了,他走近她,大掌捏住她小小的臉蛋,怒意待發。
「不……我……」雨荷教他眼神裡暗蘊的暴怒給懾住,連話也說不出。她原想向他解釋的,她不是不要他的孩子,而是她不能要啊。
「還想否認?我都看到了,你居然背著我喝這玩意,敢不要我的孩子?」
傅恆一反往昔的溫柔,冷鷙無情地拖著她,硬是把她給甩在床上,一邊解開自己的衣服。
「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以為的那樣……」雨荷後退著想避開他,但卻發現自己身後再無退路,她縮在床角,一雙驚慌的星眸對上他冷冽的眼。
傅恆盛怒攻心,他好不容易與她建立起的感情基礎和信任感全教這事給摧毀,他心裡只不斷浮現同一個念頭--她吃藥好不要他的孩子。
「脫掉衣服!」他冷冷喝斥她。
「不要……」雨荷揪緊衣襟,她不要在這樣的情形下同他歡好。
「不要?別忘了你自己是什麼身份!」他氣得口不擇言,「你不過是名小妾,還敢造次!」
他這番話深深刺傷了雨荷,她不敢相信眼前這個渾身帶刺的男人就是以前總是溫柔待她的傅恆,他的眼神裡只有對她的輕視。
「過來!」見她還是動也不動,傅恆一點也不憐香惜玉的動手拉她,準備報復她的行為。
「啪」的一聲,傅恆臉上一陣火辣。
「打我,嗯?」
雨荷反射性的這一巴掌激發了傅恆體內潛藏的驚怒和慾望,他欺向她,毫不留情地動手撕裂她的薄衫,又順手扯下她僅剩的肚兜和褻褲,反身壓住她。
「放手!」雨荷雖全身光溜溜地給他制住,卻還是不放棄掙扎的念頭,她的指甲在他身上製造了不少傷痕。
傅恆對她的掙扎不當一回事,她愈是如此,就愈勾起他狂暴的慾念,他的大掌肆無忌憚地在她身上探索,想及她居然暗自作主不要懷他的孩子,他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粗魯地弄疼了她。
「嗚……」雨荷忍耐著他近乎強迫的侵犯,她僵著身子,試圖不去反應他。
「看你還能忍受多久!」
她蓄意的木然又再度激怒他,他殘忍地往她最敏感的柔軟揉按撥弄,試著撩起她對他的反應。
一陣灼熱從下而上蔓延開來,雨荷喘著氣,無助地任他的手指進出她最敏感、最私密的部位……
「唔……傅……恆……啊……」
雨荷本想出聲制止他,但他高明的逗弄方--卻帶給她一陣快意抽搐,讓她在不知不覺中嬌泣出聲,喃喃喊著他的名字。
「傅……恆……」
聽見她求饒似的喚聲,傅恆這才滿意地分開她的腿,抬高她的臀部,長驅直入地挺進她--
沒有甜言蜜語,也沒有一絲憐惜,傅恆無言又狂暴地攫奪她,當他終於在她體內釋放,雨荷再也忍受不住,一串串受辱的淚珠滑下她的眼睫,她好痛苦、好難過……
「從現在開始,你不准再給我喝那種藥,我會另外派人盯著你的三餐!」他翻身離開她的身體。
他盯著因激情而渾身香汗的雨荷道,嗓音裡空空地,除了命令和淡漠,再沒別的。
「別再給我耍花樣!」下床穿上衣衫前,他猶不忘喝令警告她。
雨荷躺在床上,兩眼哭得紅紅的,一動也不動,默默不語。
傅恆仍在氣惱她吃防孕藥的事,忍住留下同她溫存的衝動,轉身離開丁香齋,他想,他必須要給她一點教訓,否則,難保她日後還會不會再有這樣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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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十數日,傅恆都不曾再上丁香齋。
「小姐,你不再多喝一點嗎?」
一名新被派來的丫鬟小翠勸道。
小玉已被傅恆罰到廚房做一些較粗重的工作,為此,雨荷心裡甚覺得十分過不去。
「擱著吧。」她吩咐著,語氣裡蘊含淡淡的哀愁。
自那日傅恆撞見她吃藥,又狂暴要了她之後,她已不曾再見到他,算來,也有十多天了。
這是相思嗎?她終日鬱鬱不展,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一下子便又清瘦了許多。
時序入秋,立在微涼的初秋爽風中,羸弱的雨荷看起來更是形銷骨立了。
「咳咳……」雨荷兩天前不小心受了寒,有點咳嗽。
「小姐,要不要小翠去替你請大夫來瞧瞧?」
「不必了,咳咳……」
雨荷婉拒了小翠的好意,怕此舉又會引起傅恆的不悅,她現在可算是待罪之身呀!
心知傅恆是為了那事而故意冷落她,她心裡備覺委屈。
「等我厭倦了你,我自然會讓你走!」
那句話又浮上雨荷心頭。他現在可是已經厭倦了她?
這樣的忽冷忽熱、恩怨不明的日子還要過多久?
她忽感一陣厭煩。她不要成為一個只為了得到他恩寵而活的女人,她要的是他真心的相待。
他有真心嗎?
瞧他欲娶明貞格格又不打算放她自由來看,他或許是有那麼一丁點在乎她,但恐怕也只有那麼多了,他那只的冷冽絕情已傷透她脆弱易感的心,他把她當成什麼了?
一個讓他洩慾滿足需求的工具嗎?
雨荷只要一想到這事,便覺悒悒不樂。她是否永遠也得不到他的真心相待,他的愛、他的心到底在哪裡,為何她總是觸摸不到他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