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田婈
「他還真猴急,連談都不談就直接動手,太卑鄙了。」陶竟優無奈的搖頭,一搖,頭就發痛。
「利思嬋逃回台灣,Ted大概緊張過頭,所以沒想那麼多,只想趕快再把利思嬋給逮回去。」黎軻這麼分析著。
「利思嬋呢?她們母子還好嗎?安全嗎?」陶竟優忽然想起利思嬋的安危。
「楊達生帶她們回加拿大了。Ted交代楊達生兩個任務,一個就是負責找出利思嬋,另外一個就是一路護送她們母子三人回加拿大,交回他手中。」黎軻說。
「難道沒辦法用法律解決嗎?」陶竟優很氣憤。「他們這樣等於是變相綁架了利思嬋,不是嗎?」
「如果Ted本人能來當面談還比較好辦,可是他用的是另外一種手段,再加上利思嬋跟他有過協定,這事沒那麼簡單。如果利思嬋真要告,就是一場跨國官司,很麻煩的。」黎軻再度分析,目前這種情勢本來就是困難重重。
「竟優,你本來就是局外人,結果還搞得這麼狼狽,現在利思嬋回去就算了,你真想幫她,也等婚禮完再說吧!」應晤誠勸著陶竟優。接下來真的不能再出任何意外了,否則古耘那邊也瞞不住。
知道陶竟優出事,古耘靜得出奇,嘴巴雖然沒問,但她疑惑又黯然的眼神,不管誰看了都覺得愧疚不已。
「對呀!你看你婚禮在即,還弄得全身是傷。」黎軻附和。
「古耘呢?」陶竟優這才想起她。「她怎麼樣?」
「訂製的禮服本來有點問題,現在解決了,言徹送她去試穿。」應晤誠忍不住有點抱怨。「我總覺得新郎是我們三個,而不是你。你只管利思嬋的事,自己的新娘卻不聞不問。」
「我受傷了,她也沒來看我啊!」還真狠心!
「天地良心呢。」應晤誠翻了翻白眼。「古耘照顧你一天一夜才剛走,你醒來的時候,我們才剛到這裡而已。」
「是嗎?她照顧我的?她知道利思嬋的事嗎?」
「誰敢告訴她?」應晤誠說:「你都不知道她那天晚上打電話給你,結果是女人接的,她好像吃醋似的,結果瘋狂購物,光是枕頭就買了十萬……其他的,你自己想吧!」
這時,剛好古耘推門進來,黎軻相應晤誠就立刻藉故告辭了。
「你醒了?還好嗎?」古耘輕聲開口,還露出了擔憂的眼神。
陶竟優伸出吊著點滴的手拉住了她。「我沒事,婚禮絕對可以照常舉行。」
「那就好……」古耘欲語還休。
不知怎的,她就是無法擺脫與他之間的尷尬感覺,以前你來我往的爭執都還讓她比較自在,自從有婚約開始,她就一直突破不了這個窘態。
陶竟優的視線鎖定了她,嘴角露出些笑意,也許他該用些非常手段,來摧毀他與她之間那道模糊的界線……
第十章
婚禮順利如期舉行了,而且這場婚姻的附加價值,在婚禮結束第二天就已經瓜分完畢,各取所需。
明姨和江叔遠從北京趕回來,不過他們是為了參加婚禮,而不是為了錢。
古耘也絕對沒忽略,當應晤誠走出黎軻律師事務所時,他滿懷感激的眼神和如釋重負的神態。
只不過,應晤誠的問題解決了,她和陶竟優的問題卻如雨後春筍,一個個的冒了出來。
第一個問題,當然是新婚之夜。
可能陶竟優也覺得尷尬,所以他迴避了,他選擇在樓下客廳裡,跟他的朋友們飲酒到深夜。
古耘依舊睡不著,她認地方又認床。房間太大令她沒有安全感,床太寬敞反而害她翻身不習慣……
外頭仍舊漆黑,她聽見車子的引擎聲紛紛響起,可見客人已陸續離去,當陶竟優進房時,時鐘剛好走到三點整。
其實他並未喝多,還算是清醒。一進房,他就看到古耘靠在床頭,正兩眼直勾勾的望著夜色發呆。
「你還沒睡?」他有些訝然,但話沒說完,電話已經響起。
古耘愣了一下,本來要接電話的手陡地又縮回來,她略微失笑的說:「絕不是找我的,你接吧!」
陶竟優不置可否,自己接了電話。
「哪位?我是陶竟優。」
「竟優……」利思嬋在電話那頭怯怯的喊了一聲。
「思嬋?你還好嗎?回去之後沒事吧?」他一直掛念著利思嬋回加拿大之後的安危,此刻卻不知為何,在電話中他自然而然壓低了聲音。
思嬋?
這一瞬間,古耘渾身發涼……三更半夜有個女人打電話來找她丈夫,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人高興的。她覺得自己好窩囊,明明已經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但她不僅沒勇氣留在他身邊聽他們講電話,甚至連問都不敢問!
古耘很識相,她不會傻傻的以為可以用婚姻的約束,來讓陶竟優斷絕相所有女人的來往。
她不想聽到他們的談話內容,默默的下了床,拿件外衣套上就離開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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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我的朋友,人在加拿大多倫多。」某一晚,陶竟優掛上電話後,居然主動對她說明起來。
「不用對我解釋,我不介意你在世界各地有哪些難捨又難忘的紅粉知己。」
乍聽之下,古耘好像很有風度,但仔細一聽,又覺得有那麼點酸味。
陶竟優一瞬也不瞬的看著她,結婚半月餘,他與她完全沒有過任何肢體接觸。
不是他不想,而是他覺得自己變了。
古耘吸引他的,不再只是她的美麗或肉體,而是她內心深處的真實感情。
他一直在尋找,可是目前還找不到。有時他會從她眼神中瞧出一些蛛絲馬跡,可是無法得到證實。
或許她也變了。她不再是以前那個敢做敢當的古耘。
他們的相處在婚後變得更冷漠。
「我可不可以將你剛才所說的話當做是吃醋?」陶竟優想試探她一下。
果然,古耘呆了呆,大有要承認的跡象,不過她還是逃避了。「你想太多了。我不在意,所以你也不必在意。」
「我……真怕你不愛我……」陶竟優喃喃地說,聲音不大,卻清楚得很。
他怎麼會那樣說?
古耘心一慌,不知如何回應,她轉身背對著他,將棉被拉高蓋住整個頭。
陶竟優跟著直直地躺在她身邊,也顯得緊張萬分。
「古耘,如果我說,我……」我愛你——
唉,算了!他還是說不出來!難不成他有示愛恐慌症?
過去那個霸道的陶竟優,哪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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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曉得這是什麼樣的婚姻?古耘看著陶竟優留下的字條,除了苦笑還是苦笑。
我走了。
還真是簡單明瞭的三個字啊!
「他真的就這樣走了?去哪裡?」應晤誠先是火冒三丈的罵,接著話鋒一轉。「古耘,不好意思……我可不可以問一下,你們吵架了嗎?」
「吵架?我們簡直相敬如『冰』。」
「他曾答應我三年內不會離開,現在你們又結婚了,他更沒有理由走。」言徹也百思不解。
接著,言徹的手機響了起來。「黎軻,查到了是嗎?」
「陶竟優到加拿大去了!」黎軻在電話那頭說。「言徹,看有沒有辦法去銀行查他帳戶,有人告訴我他去過銀行。」
「我知道了。」言徹將電話收線,轉頭對應晤誠說:「去查查竟優的帳戶。」
「我馬上去。」應晤誠著實對古耘深感抱歉。「古耘,對不起……我沒想到會這樣……我一定會把他找回來!」應晤誠說完,立即三步並做兩步離去。
古耘低頭不語,陷入自己的愁緒中。
「古耘,我並不想探你們隱私,但是,可不可以告訴我,到底你們之間……」基於關心,言徹總想把事情弄明白點。
「沒有愛為基礎的婚姻……我是該考慮離婚了!陶竟優是任何人都綁不住的,何況我從頭到尾就不奢望他會改變。」
「我們一直都認為,竟優對你的感情是非常特別的。」
「特別冷嗎?」
「你怎麼會這樣說?」
「言徹,我不明白,我完全困惑了。」古耘才剛說話,眼眶就紅了。「你知道嗎?我跟他求婚的那一個晚上,我在他的言語之間感受到他的無奈,他那時就說他總會走的。」
「我想,應晤誠不是你嫁給竟優的唯一因素吧?」言徹很篤定。
古耘誠實的搖搖頭。
「為什麼不告訴他?」這女人很ㄍみㄥ喔。
「告訴他什麼?」古耘疑惑。
「告訴他,你愛他。」
果然,古耘像心事被揭穿一樣,不知所措。「拜……拜託!去跟他求婚已經很沒面子了,還說什麼我愛他……別開玩笑了,言徹。」古耘緊張得說話都結巴了。
「那我再問你……」
「言徹,你好像把我當犯人,越獄的人是陶竟優耶!」古耘抗議。
「再一個問題就好。他告訴你他總會走,你的反應是什麼?你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