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淺野薰
辛炙濤知道她瞪他的意思,她的眼神在告訴他,她才不會妥協。
不過,他的決心也不容小覷,他從未對哪個女人心動,卻單單對她心動了!他按著自己的左胸感覺到強烈的心跳,凌厲的目光由波詭雲譎的戰場,移到勤勤這個美麗女人的身上,鎖定她,非她不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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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扁的臭男人!
又是一件禮物無聲無息的送到勤勤面前。
自從那頓晚飯之後,辛炙濤似乎對婚事……不,應該說對報恩的事認真起來,邀奶奶和她到辛家住。
她當然不接受。
聶榮勸說:「反正我們又沒有家,與其住飯店不如去辛家住。」
「你和奶奶去住,我不反對,但誰也不能逼我。」她找了一間風景宜人的郊外小旅館,打算長住在那裡。
入住旅館第一天,服務生就捧來一大籃白色香花,一連幾天滿室生香,夜裡伴著幽幽浮香入眠,睡得格外香甜。起初她還以為是旅館的安排,後來發現這些花每天都不一樣,全是各種新鮮的白色香花。
勤勤忍不住問:「誰送來的?」
「是辛先生。」服務生回道。
她呆住,辛炙濤知道她在這裡不稀奇,但他送花來幹什麼?
想了想,她吩咐道:「下次再送來,就幫我退回去。」
果然,之後不再有新鮮的白色香花出現在她房內,但不知為何,她心裡有些歎息,夜裡睡覺時再也沒有花香陪伴,不尋常的失落感掐住她,教她輾轉難眠。
想到那芳香撲鼻……咦?!她躺在昏暗房間內,似乎聞到清冽的香氣,真是的,聞慣了的花香竟然疑幻疑真的在房裡浮動,彷彿在期待什麼。
算了,喜歡聞花香,不會自己去買嗎?她忍不住笑自己笨。
可是……香氣越來越濃烈,幾乎把她整個人籠罩住,不對勁!
咱!勤勤起身開燈,映入眼簾的是一大束雪白玫瑰,就放在床尾的長椅上。這太詭異了,她明明記得,臨睡前房裡根本什麼花也沒有。
她拿起電話問服務台,「今天有誰送花進我房裡?」
「唐小姐,我們已經遵照妳的吩咐,把花退了,這兩天都沒人送花來。」服務台人員回道。
誰?是誰悄悄地把花送進來,又無聲無息的離去?
她捧著花沉思,緩緩把臉埋進花香裡。
從此,芳香馥郁、嬌媚似水的玫瑰、百合、薔薇、鈴蘭、茉莉、梔子、荼靡……一大束一大束潔白初綻的花朵每晚送來,送花人卻始終不曾現身。
有天夜裡,勤勤從外面回來,推開房門就是一陣花香撲過來,房裡好像有影子昏暗中,她脫口而出,「辛炙濤!」
打開燈之後,她發現那影子竟然是一件精緻禮服,轉身看到衣櫃她便愣住了,只見銀白薄絲墊衣架上,全掛滿美麗的衣裳。
那一大束花繼續散發著香氣,勤勤雙手抱胸閉上雙眼,陷入一陣迷幻中……他一次又一次帶給她意外,到底是想做什麼?
如果說他只想誘惑她,那他目的已經達到,他以傳統、含蓄、浪漫又別出心裁的手法震撼了她。
剛才她不期然地喊出他的名字,這代表心理上她已被他撼動。這些日子,辛炙濤沒有現身過,也沒跟她聯絡或說過一句話,但她週遭卻充滿了他的影子。
呵……她如夢初醒,辛炙濤太工於心計了。
神秘禮物接二連三的出現,他喜歡搞神秘送禮物是吧?他以為自己很高招是吧?他以為她一定會有所反應是吧?偏偏她來個相應不理。
果然,一連串攻勢都得不到響應的辛炙濤,昨天就托唐奶奶和顏歡送來一對玫瑰夾紗枕,還以信函宣示要追求她,氣得她昏倒。
第四章
第二天是個晴天,柔和的春陽淡淡的,並不十分耀眼。
心情不佳的顏歡邀勤勤出去逛了一整天,晚上又到PUB裡喝酒跳舞。
兩個女人斜倚著吧檯,一個嫵媚動人、一個清新脫俗,不知吸引多少男人的目光。然而,顏歡卻是歡顏不再。
「歡歡,妳已經連喝三杯雞尾酒了,會醉的。」勤勤要了杯氣泡礦泉水給她。
「我失戀了。」顏歡哭喪著臉。
「我就知道!」勤勤翻了個白眼說:「瞧妳逛街的時候亂買東西,吃飯的時候沒胃口,走路莫名其妙會跌倒,就知道妳有問題了。」
「為什麼我就是喜歡他,嗚……」顏歡撲在勤勤肩膀嚶嚶哭泣。
勤勤拍拍她的背,「單戀喔?那就去告訴他啊。」
「他知道啦!」所以才更悲慘,顏歡哭得更傷心,「我好羨慕妳,辛大哥對妳體貼入微,分分秒秒都在想妳,妳……妳好幸福。」
提到辛炙濤,勤勤就心跳劇烈,心裡泛著複雜的情緒,突然,眼角餘光瞄到一個人,「ㄟ……別哭,妳喜歡的是那個大塊頭?」
她記得這個胡碴型男,上次被辛炙濤軟禁時見過他,在這暮春的天氣裡,和辛炙濤一樣只穿T恤、牛仔褲,露出手臂上顯目的刺青,他們一個比一個還不修邊幅。
「戈戰?!」顏歡抹去眼淚,抬頭對上不遠處,一張濃眉緊皺、表情冷漠的臉孔,詫異道:「妳怎麼知道?」
「因為他一進來,目光就開始梭巡,停在妳身上便沒離開過,看樣子,他挺關心妳、在乎妳的。」勤勤分析道。
「他才不在乎我。」唉,她氣餒。
「不在乎妳,怎會來找妳?」
顏歡焦慮不安地想,對喔,他找她做什麼?
「要不要試驗一下?」勤勤又問。
「試驗什麼?」
她附在顏歡耳邊低語,顏歡聽了驚訝的看著她,她瞪了她一眼挑釁道:「妳不敢嗎?愛他就要讓他明白,有時候男人也很愛虛榮、很笨的,妳得多刺激他,才會讓他明白自己的感覺。」
顏歡聞言站了起來,「怎麼不敢?來吧!」
另一端,戈戰在暈黃的燈光中看著顏歡,不禁糾起眉頭。心裡那股無法言喻的不愉快從何而起?他為什麼要在意她的行蹤與安危?
其實她老爸就不知派了多少人暗地裡保護她,何需他擔憂呢?
這時身上的手機震動,他接起來應了一聲,「炙濤,什麼事?」
辛炙濤聽見電話那端傳來震耳的舞曲,問道:「你在哪?」
「歡歡和唐勤勤在PUB裡。」
「喝酒?」
「不,她們在跳舞。」戈戰換了個姿勢,盯著她們。
只見那兩個女人手牽著手,輕移腳步緩緩滑入舞池,一個以優雅略帶魅惑的舞姿開始,帶動另一個性感奔放的身軀款擺著,眼尖的DJ技巧地換上附和她們舞蹈節奏的音樂。
原本熱舞的人群都自動退出舞池,讓她們盡情舞著,她們紅唇輕揚,眼波流轉,時而狂魅,時而妖嬈。
「跳舞?兩個女人有什麼好跳?」辛炙濤直覺得怪異。
「我怎知道……媽的!」
突然傳來戈戰一聲咒罵,辛炙濤忙問:「發生什麼事?」
戈戰一臉難以置信,不悅的低吼,「她們在跳艷舞。」
「歡歡也會跳艷舞?」辛炙濤疑惑的問。
「她是現學現賣的,」戈戰不滿的回道,然後下了個結論,「叫你的女人以後離歡歡遠一點。」
「什麼……不會吧!歡歡很乖巧啊,你管不住?」辛炙濤像聽到天方夜譚似的。
「唉!不瞞你說,我快要控制不住她了。」戈戰沮喪的苦笑,不忘瞄著兩個女人貼在一起,耳鬢廝磨地共舞。
戈戰的呼吸像被眼前景象給奪走,真沒想到兩個女人共舞,也能跳得那樣煽情。
辛炙濤吸了一口氣,詭異的說道:「你已經完蛋了。」
「什麼意思?」戈戰沒來由的心悸,如果他沒記錯,這句話好像在哪聽過。不自覺地抓起吧檯上的紙巾,死命的擦著額頭冒出來的冷汗。
「因為你愛上了她。當你只對一個女人沒轍,又只為一個女人煩惱時,表示你要步上我的後塵了,我對勤勤就是這個感覺。」
戈戰盯著顏歡,她正對著觀舞的男士們,伸出纖纖素手狀似撫摸的挑逗著他們,一群男人被激得魂不守舍、蠢蠢欲動。
「那豈不是連心都不自由了?」他看到她快貼到一個男人身上,心緒也隨著浮動不安,他快忍無可忍。
老實說,他還真有一種現世報的無奈感。
「你是不是常常莫名其妙地為她提心吊膽?」辛炙濤以自己的經驗問戈戰。
他略遲疑一下,「是!」
「你是不是沒見到她就疑神疑鬼?」
「是!」所以他才會出現在這兒。
「你是不是在乎她多過在乎自己?」
「是!上次為了救她連命都可以不要了。」他看到顏歡伸出修長的腿,一顆心跟著晃了起來。
「只要她一滴眼淚,你就沒轍了?」
「對!」他都快懷疑自己得了絕症。
辛炙濤用醫生宣判病情的語氣說道:「錯不了,就是這樣,你沒救、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