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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文 / 楊眉

    「這也只是傳言而已。」

    「那這一次呢?這一次的事件會不會真跟神谷財閥有關?」

    藍清風長歎一口氣,「希望沒有。如果有的話,我們便很可能被扯進比間諜案更驚人的內幕中。」他半是調皮、半是無奈地朝莊羽鶴眨眨眼,「有可能小命難保。」

    莊羽鶴悚然一驚,忽地感受到事情的嚴重性。畢竟,那個指使暗殺她的人可是個有能力出一百萬美園高價的富豪,絕不可能是尋常人物。暗殺計劃失敗第一次,必須還會接踵而來第地次。

    她不覺全身一陣冷顫。莫非他們倆真的在劫難逃?

    第八章

    午夜十二點。影山飛鳥準時來到俱樂部。

    她知道自己不該來的,不該試圖見他,不該見他——但她想,真的想。

    是為了任務。她告訴自己,為了查出他的史萊爾部長之間是否擬定了秘密協議。

    今晚,在一群高官達貴打完高爾夫球後,史萊爾曾與神谷光在洗手間獨處了將近十分鐘。這十分鐘他們談了些什麼,或者,交換了什麼情報——飛鳥聽不清楚,惟一可確認的是這兩個男人談的絕不是風花雪月之類的無聊事。

    因為神谷光彥不是那種人,他不是那種會浪費時間作無謂交談的男人。史萊爾或許會花時間在無謂的人事物上,但神谷光彥不會。

    飛鳥不曉得自己為什麼可以如此肯定,但她就是有這種第六感。在某方面,她似乎可以準確捉摸到那個男人的心理,雖然在另一方面她總是陷入迷惑。

    飛鳥微微苦笑,第一次陷入如此矛盾茫然的境地。

    見她站定在門口不遠,穿著白上衣,黑背心,打著黑色領結的門房便迎向她,「小姐,不好意思,我們這裡是會員帛俱樂部。」他朝她展露一個恰到好處的微笑,「請問你有會員卡嗎?或者你認識本俱樂部的會員?」

    「我和神谷先生有約。」

    彷彿神谷這個姓有極大的魔力似的,門房的態度立即一變,微笑從純粹的禮貌隆轉成絕對的諂媚逢迎,「影山小姐嗎?神谷先生正在等你,請進。」

    她點點頭,不久,一個同樣裝扮的年輕男人出來迎向她,禮貌萬分地引領她進去。飛鳥一面跟隨他,一面欣賞著俱樂部金碧輝煌的裝潢以及由圓台向四周擴散的悠揚琴聲——是個相當安靜、高雅的地方。而神谷光彥是這家麼人俱樂部的會員。

    「神谷先生就在那裡。」

    她眸光望向侍都手指的地方,果見神谷光彥坐在最角落隱秘的雅座,桌上攤著一本書,似乎正專心地閱讀著。

    她朝侍者微笑點頭,「我自己過去行了。麻煩你給我一杯伏特加瑪格麗特。」

    他點點頭,領命而去。

    她卻凝定在原地,深邃的湖綠雙眸靜靜地望著他,心,卻不聽話地快速跳著。

    該走過去嗎?她掙扎著,一半的她告訴自己掉頭就走,另一半卻拚命尖叫著渴求他抬頭看她。

    為什麼他不抬頭看她呢?!她就站在他面前,他卻總像沒有注意到她。那晚在他家的晚宴如此,今日在這裡亦然。是不是非要她站定在他眼前了他才會接受她進入他的視界?

    飛鳥心臟一陣揪緊,閉了閉眼,舉起了腳步。

    她終於還是主動來到他面前了,他也終於抬丐一張筆墨難以形容的俊秀臉龐。

    「你來了。」他合上書,語氣平淡,沒有一絲驚訝,就像他早已料到她必會赴約。

    飛鳥想逃,就算她再怎麼毫無經驗,也隱隱地察覺這是她最後一次逃離他羅網的機會了,只要轉過身。她告訴自己,轉身,離開這裡。

    但她卻在他對面落座,「傅科擺,昂貝托.愛可!」她喃喃念著桌上那本書的書名與作者,奇怪地對他會閱讀這樣的作品一點也不覺驚訝,「很不錯的一本書。」

    「你知道這本書?」他深邃的黑眸微微閃光。

    「幾年前讀過。」她唇角微彎,「只記得當時被裡頭一大堆人事搞得昏頭昏腦,最後對他想表達的意思還是有些迷惑。」

    「玩弄真理的人終將被真理所玩弄。」他淡淡一句,「我想這就是他所想表達的。」

    「或許他是在警告我們真理不容輕易接近。」

    「真理不容輕易接近。」他半嘲諷地複述一次,「問題是這世上有所謂真理嗎?」

    她盯視他良久,「你很憤世嫉俗。」

    「我只相信值得相信的事。」他淡淡一句。

    什麼事值得他相信?她想問,卻提不起勇氣。侍者正於此時送上酒來,她舉杯就唇,讓伏特加激烈的口感灼燒她喉嚨。酒精給了她勇氣,「什麼事是你所相信的。」

    「自己。」他簡潔地,「用自己的雙手控制自己的一切。」

    「所以你決定,只要能夠獲得一切事物的主宰權,不惜任何手段。」

    「不錯。」

    「可是你動搖了。」她語氣肯定,「有什麼事影響了你一向堅持的理念,你開始懷疑自己從前的所作所為。」她放下酒杯,定定望入他眼神。

    他彷彿一驚,驀地抓起右手邊的酒杯,一飲而盡。接著,深不見底的眼眸再度凝視她,「為什麼你會得到這樣可笑的結論?」

    他若有深意的眸光盯得她心慌意亂,血流急竄,悄悄深呼吸好幾次才敢揚眸重新望他,「因為你的眼睛。」

    「眼睛?」

    「你的眼睛告訴了我你內心的矛盾。」她再飲一口酒,然後大膽地繼續,「光君,你控制了神谷財閥這個龐大的企業集團,甚至掌握了你所需要的一切政治資源,你用龐大的經濟力量扒動日本。於是所有政商界重要人士在做任何決策時,都不得不考慮神谷財閥的想法,不得不考慮你的想法。」她停頓數秒,知道再接下去的言語只會激起他怒意,但卻還是衝口而出,「以一個實力龐大的財閥指導者而言,你確實主宰了許多事。但你真下得到你想要的東西了嗎?人稱光君的你,或許一舉一動都是自由的,一言一語也不需考慮任何人,但你——真得到心靈的自由了嗎?」

    他瞪著她,不敢置信竟有女人敢當著他面說出這些,不相信她竟敢如此自以為是!這該死的女人究竟以為她是誰?她以為自己可以瞭解他?以為就憑她可以猜透他神谷光彥的心理?

    三十多年來,沒有人膽敢看穿他神谷光彥的,她是惟一一個,一個平凡至極的女人,就算他倆在街上面對面擦肩而過,他也不會多看一眼。可偏偏是這樣的女人看透了他。右腿肌肉不知不覺抽痛起來,分繃緊身子,瞪視她,「你究竟為什麼來?」

    她一怔,彷彿沒料到他會問這樣的問題,好半天,長長吐息:「你知道的。」

    就這樣簡單一句,不閃,不躲,不假作嬌羞,不裝成無知,不妄想對他玩欲擒故縱的遊戲。及格了。這女人!

    他決定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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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家麼人俱樂部樓上有專門提供給會員的包廂,神谷光彥帶她上樓,來到偶爾自己會留下來休憩的套房。他關上門,拉她來到自己面前,雙手定住她肩。

    從前晚在書房見到她,他便一直想對她這麼做。

    他讓唇落在她垂落劉海的額前,沿著直挺的鼻樑蜿蜒而下,準確地貼上她的唇,靜靜地凝定不動。

    她呼吸亂了,他可以感覺出來,拂向他的氣息急促而不規律。他微微一笑,暫且移下她菱唇,來到她潔白細膩的頸項。滾燙的唇瓣在印上她鎖骨時,他聽見她倒抽一口氣,全身頓僵凝,一動也不敢動。

    他閉上眼,柔軟的唇繼續蜿蜒而下,落下一邊串細細碎碎的輕吻,雙手一面自她的肩滑下,順便拉下圓領針織衫,手指則在她倏然裸露在空氣中的優美背部施著魔法。

    他輕啄著她順著他方才烙印的路線反轉回去,頸項、嘴唇、額前。來來回回,一次又一次。

    夠了吧?他究竟要逗引她到什麼程度?他究竟要挑逗她到怎樣的狀態才肯饒過她?

    她已以受不了了啊,從來不曉得男女之間的親密竟可以是這樣的,竟可以如此挑燃起一個人的心火,讓人心跳、脈搏、思考,全陷入難解的混亂。

    她再也看不到什麼了,再也聽不到什麼,被剝奪了所有澄清思考的能力,只能感覺。只能感覺他令人灼燙難忍的輕觸,只能任他折磨她任由他挑動她到雙腿發軟。

    情慾,原來是這樣既甜蜜又痛苦,既讓人心動又讓人恐懼的感覺。

    她好熱,又好冷,像置身於北極的煉火當中,同時有冰與火折磨著她,讓她一陣又一陣,不停地打顫。從腳底,到頭頂。

    這就是所謂的情慾嗎?天啊,現在該做些什麼?她該——該試著回應他嗎?或者,她最好凝定不動?她甚至不懂得婉轉低吟。

    在他終於卸下她全身衣物時,她甚至忘了呼吸,羽狀的眼睫低垂,看也不敢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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