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文 / 嘉德利雅
他記得花景宮的後山有一處天然冷泉,就位於山洞之中,此泉終年清涼,即使冬天外面冰天雪地,冷泉依舊只是清涼,不會冰冷。
到了那兒之後,聶逵先把繆姒放下來,然後動手將王袍脫下,只著一件長衫。
王上想親自抱著繆姒浸泡在冷泉中?!
御醫見狀,連忙制止:「王上!冷泉只需要她一人浸泡即可,王上要保重龍體!」
「本王豈會畏懼這小小冷泉?!」
他先走下冷泉,然後由御醫手上接過繆姒發燙的身體,小心地抱著。
一接觸到冷泉,昏迷中的繆姒發出一聲歎息,氣息就吐在聶逵的脖子上,令他產生一股無法控制的衝動……
「王上,此泉不宜浸泡過久,以半個時辰為宜,每日二次。微臣現在就去熬新藥。」
「去吧。」
眾人各自去忙他們的事,山洞中只剩聶逵和繆姒。
她的頭枕在他的肩窩處,柔順的模樣教他忍不住伸手去撫摸她的臉--仍是燙手的!但她的神情很安適,彷彿冷泉真的使她舒服。
他拍拍繆姒的臉,但她沒有任何反應,他有些訕然。她還是伶牙俐齒的好。
聶逵低頭凝望著她。即使她不言不語,美麗沉靜的臉龐依舊能讓他的心起伏不定。
雖然泉水溫度清涼,不過這是有些冷意,聶逵不自覺地摟緊發熱的她。
剛才抱她才發現她真輕,不過身材倒是玲瓏有致,全身浸在水裡,姣好曲線看得更清楚了,令人不禁想一親芳澤……
他的手順著漂起的衣服空隙溜了進去,覆蓋住她發熱的渾圓,忍不住親了她的嘴唇,她的唇好熱,她全身無一處不熱,這樣的熱也傳給了他。
他吻得更深入,搓揉得更急切,他知道光是這樣,無法澆滅他體內的一把火,手,順勢滑至裙下,那兒依舊散發出邀請他的溫熱,輕輕觸摸花瓣,輕佻花心,已血脈僨張的他,無法控制,再不紓解恐怕冷泉就要變溫泉了!
「唔……」
正要行動時,聽到繆姒逸出一聲呻吟,他的手像被什麼燙了一下收了回來。
他這是在做什麼?怎麼可以趁她不省人事的時候,做出這種登徒子的行為?以往南北征戰時,他還規定士兵不准調戲、欺負良家婦女,可現在他卻乘人之危,行卑鄙之事?!
聶逵悻悻然地斥罵著自己的舉動,卻沒發覺這是他第一次產生「尊重」女性軀體的念頭。
不過,雖然只是短暫的碰觸,但繆姒的軀體已讓他怦然心動。
多不可思議,這種對女性軀體產生心跳的感覺,他幾乎已不記得了;如今卻被一個外邦女子挑起!
這份心動來得頗不尋常,難道……
聶逵似自嘲般地嗤笑一聲,撇掉這愚蠢的想法。
女人對他而言,向來只是在忙於國事之外的樂趣,無關乎愛或不愛,誰能討他歡心多一點,他就對誰好一點,可從來沒有想過要去瞭解誰,更別提只是一個外邦來的女子。
在他心中,女人是沒有地位的。她們只想從他身上得到東西,像孩童爭奪心愛的玩偶一樣爭奪他,得到了,便耀武揚威了起來。但他可不是給妃子們拿在手上到處炫耀的玩偶,她們最好安分守己,否則冷宮正等著她們。
這是聶逵對所有不管對他是真心,或者是假意的嬪妃們的看法,因此,他從來也不會去在意、關心哪個嬪妃。
但他卻破天荒的照顧繆姒,還抱著她浸泡在冷泉裡,這樣不尋常的舉動,他自認是不捨得人質死去,但旁人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不過誰也沒膽在他面前說。
就連最得寵的張玉妃聽聞此事,也不敢當面問,只有暗自生著悶氣。
李王后得知此事,反應更大,幾乎沒痛罵自己弄巧成拙。
若不是一個男人在意女人,他還會這麼做嗎?她希望繆姒就此死去!
不過,經過三天的浸泡,繆姒的體溫已有下降的現象,脈象也趨於正常。為避免轉變為其他病症,御醫決定她可以不用再浸泡了。
由於御醫歪打正著的醫治方向,繆姒也總算是死裡逃生,病情漸漸好轉。
這日,繆姒終於自燒熱的深淵脫離出來,她睜開眼後就看到小丫鬟春兒,並神志清楚地認出她。
「春兒?」
「姒妃,你終於醒了!」春兒喜極而泣。
「你出來了?是誰放你出來的?」
「是王上!」
是聶逵。
她好像作了一個長長的夢,混沌的夢境中,常常聽到他以命令但溫柔的口氣對她說話,也曾夢到他在水裡親吻她、撫摸她……
好奇怪的夢啊!更羞的是,夢中的她對他的撫摸竟有反應?!噢!這……繆姒撫著額頭,掩飾心虛。
「姒妃,你現在覺得怎麼樣?」
「我……有點頭暈。」
「那是一定會的,你病了好多天呢!春兒都快擔心死了!」
「我病了?我怎麼會生病?」難怪她全身虛弱無力。可是也病得有點糊塗,竟然連如何生病一點印象也沒有。
「御醫們也查不出原因,但總算是把你救了回來!」春兒謝天謝地。
「是嗎?這幾天辛苦你了,春兒。」
「我不辛苦。」春兒搖頭。「辛苦的是王上。」
「他做了什麼?」
「這幾天都是他餵你吃藥……」猶豫了一下,才說:「用嘴巴。」
春兒的話,使得繆姒乍然停止了起身的動作,吃驚地說:「你說清楚!」
難道那不是夢?
「……你病得很重,不管我們用什麼方式把藥灌進去,你馬上又吐出來,最後是王上……用嘴餵你喝藥,你才沒有吐出來。然後……」
「然後什麼?你快說!」
於是,春兒就羞紅了臉,把這些天的事情說了一遍給繆姒聽。
繆姒聽完後,也緋紅了一張臉。這麼說,那些都不是夢境,是真實的?!
但他為什麼要同她一起浸泡在冷泉中呢?
繆姒百思不解,心裡卻有股感動。
她不知道自己的心,因為這件事而起了微妙的變化……
第三章
暴王聶逵親自為一名外邦女子治病的風聲,不久就傳遍整個後宮,羨煞了許多嬪妃。
且大家開始對這名外邦之女感到好奇,都很想瞧瞧這名女子究竟是何模樣?有何魅力讓王上如此關心照顧?
張玉妃更想知道。
由於這名異邦女子的關係,王上已經很久沒有來「祥儀宮」,怕是她在王上心中位置已被人奪了去?
不行!她要去瞧瞧那狐狸精長得啥樣。
張玉妃打扮得雍容華貴,率領一大群太監、宮女浩浩蕩蕩的來到花景宮。
不等小太監通報,她便大刺刺地進入內室,自顧自的坐了下來,彷彿她才是這裡的女主人。
「叫繆姒出來見本妃!」
「我是繆姒。」
玉妃瞠目結舌地望著眼前有著沉魚落雁般容貌的女子,雖然她因病消瘦了點,仍不減其散發出來的特殊氣質。她只是略施胭脂、輕點朱唇就如此美麗,如果讓她仔細打扮起來,就連她也比不上。
玉妃頓時被比了下去,但仍氣勢凌人的說:
「你好大膽子!進宮多日,卻不來拜見本妃!」
「為何要拜見?」
「我可是王上最寵愛的妃子!」玉妃趾高氣昂的說。
哦!她懂了。「可是,我並非新進宮妃。」
「妳不是?那為什麼你會住在花景宮?王上又怎會特別照顧你?」質問的口氣,酸溜如打翻一缸子醋。
怎麼,難道她將她當成情敵了?真是可笑。她根本什麼都不是。
「我為什麼會住在這裡?這恐怕得問他了。」她真的無能為力,因為連她自己也不曉得呀。至於聶逵為何特別照顧自己……她也很想知道。
繆姒含糊不清的答案,怎能滿足玉妃好奇又忌護的心?故她借題發揮地手掌拍桌,厲聲斥罵:
「大膽!竟敢不尊稱王上而用『他』這個字!來人呀!掌嘴!」
兩名太監迅速抓住繆姒的手臂,一名太監站在她面前,當第一掌打下去,聶逵的聲音就出現了,含笑但冰冷的說道:
「這兒在上演啥戲,怎麼沒找本王來觀看呢?」
除了繆姒仍直挺挺地站立著,其餘人一律趕緊跪拜請安。
「吾王萬歲!」
聶逵沒有叫他們起身便逕自坐下來,玉妃恃寵而驕慣了地擅自起身,被聶逵嚴厲的一掃視,趕緊擺回原來跪安的姿勢。
「你在這兒做什麼?是不是迷路,走錯宮了?玉妃。」
聶逵語氣中有著一絲不悅與暗諷,但這位受寵過了頭的張玉妃完全聽不出,驕傲又無知的回答。
「回稟王上,臣妾沒有迷路。臣妾是替王上來教教這異邦女子靖國的規矩!」
「哦?那麼可教出什麼名堂來了?」
「呃……尚未。」
這玉妃自以為目前正受寵,所以有權替他作決定。殊不知自己才幾兩重,竟妄想作主?
聶逵牽動嘴角,皮笑肉不笑的說:「你只要管好自己宮裡的事就好,這花景宮不屬於你的範圍,沒事最好少來,除非繆姒歡迎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