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文 / 怡莙

    她突然轉而冷靜的臉龐讓現場一陣錯愕，她笑盈盈地走上台，接過麥克風。

    「各位來賓，不好意思讓各位驚慌引起混亂。今天呢!應該是我和項知遠的婚禮．謝謝各位撥冗前來，可是很可惜，這個婚我不結了，男主角變心離去，而女主角嘛……」她抹掉努力擠出來的淚水，恢復名門千金的笑容。「是一棒敲醒男主角，把他趕走的人唷!」

    她眼睜睜看著主桌上幾個自家人倒了一地，其中包括她母親，她的笑容更亮了。

    「請各位盡情享用今天的餐點，畢竟是項伯伯努力配合，才會有今天的是吧?」她望著台下的項兆廷，他笑咧嘴舉杯致意，她看見項知遠在法國的母親也回來了，她神情愉悅，看來是已經知道她的小把戲了。

    「喂，小姐，既然這樣，你怎麼不早說呢?」一旁有人用無奈又好笑的聲音問道。

    「因為我想穿結婚禮服啊!這件美麗高貴的禮服可是為我一個人設計的呢!」她眨著眼，說的理直氣壯又無辜。

    今天，是他的大喜之日，她知道，因為報紙上寫的大大的，就在今天、這個時候。

    凱兒騎著腳踏車閒晃，刻意避開家人，她現在不想接受同情的眼神，因為會害她變得軟弱、讓她想哭．

    她抹掉眼角的水氣，故意裝出很堅強的微笑。

    「救命啊!色狼、有色狼!」不知何處傳來的尖叫聲差點害她摔車。

    好哇!居然有色狼敢在她的地盤上撒野?誰不知道打遍全村無敵手的於凱兒回來了，找死!

    腳踏車加快速度，朝著聲音出處飛馳，她看到一個高大的男人拉著大概還是國小的女學生不放。

    「萬惡淫賊，看我的奪根飛腿!」丟下腳踏車，她飛奔過去，同時大腳一出——

    咦?這招居然被人破解了!望著自己被人握住的腳，凱兒愣住了。

    她瞪著抓住自己腳踝的手，身體竄過一股熟悉的戰慄。

    「項……知遠?」她不用抬眼就知道這個人是誰了。

    「笨蛋!你這是第幾次想害我絕子絕孫哪!」項知遠拉著她的腳踝把她拖近。「你眼睛怎麼紅紅的，哭過了?」

    凱兒單腳跳著靠近他，一聞到他熟悉的氣味、一聽到他的聲音，她又想哭了。「才不是為你哭。」

    「喔?」他只急著趕來找她，也沒想想要對她說什麼，就這麼悶不吭聲地睨著她。

    「你在這裡做什麼?十二點了耶!你要結婚了，你忘了嗎?」看見他的臉時，她大聲驚呼：「天哪!你怎麼這麼憔悴?」

    「因為想你。」他突然垮了臉，聲音裡帶著嗚噎聲。「我想你，想你、想你，好想你……」

    「我也是!我不想失去你啊!」凱兒終於忍不住，哭著抱住他。

    「我答應你，這輩子不再離開你了。」項知遠摟住她，認真地許下承諾。

    嗅著他身上的氣味，但是……他是屬於別人的，他怎麼可以丟下新娘子跑到這裡來?

    「不行，別孩子氣，快點，乖，回去結婚了，不然那個女人會詛咒我們一輩子的。」她推開他，把他推回車子旁。

    項知遠被她拒絕得有點上火。「你寧可一個人哭紅了眼，也不願意要我?就算罪由我一個人扛，你也不願意?」

    要扛當然要一起扛，怎麼會讓他自己當負心漢呢?她也可以當狐狸精啊!「我當然要你，我想你想得快發瘋了，如果你沒有來，我不知道會不會衝去砸場。」

    「那現在你說，你要不要我?」在她開口前，項知遠認真地睨著她。「我現在警告你，如果你敢不要，我就馬上消失，一輩子不出現!」

    他不要她在此時還不認真，他不許她再逃避了。

    他們之間已經浪費了太多時間，他不想再閃閃躲躲了，今天他要她的心，要擁有她的全部。

    「你不要說的這麼堅決，我才懶得理你。」她甩頭就走，不想聽他絕裂的話語。

    項知遠不讓她逃，抓住她，雙眼瞪著她怒吼：「給我說!」

    「你知道嗎?你的聲音又分叉了耶……不要走。」她拉住轉身的項知遠，情急地喊著：「我愛你，我要你!不許娶那個女人，她……她配不上你!」

    項知遠笑著轉身睨她，溫柔地把抽噎的情人擁入懷中。

    「傻瓜，別怕了，是她要我走的。」

    「啥?」她聽錯了吧?那個驕傲鴨霸的女人竟然肯放人?

    「她告訴我，你愛了我多久，要我面對我自己，讓我知道，我並不需要為了那些我根本不在乎的人失去你。」有時候，他也不懂承歡到底在想什麼。

    「她有這麼偉大嗎?她是不是有什麼打算?」凱兒歪著頭，一臉詼諧地笑說。

    他聳肩。「她心裡想什麼我不知道，可是她讓我瞭解你的痛苦她告訴我，上次她的黑眼圈是怎麼來的。」

    想起她那時嚮慕承歡要求的事，凱兒忍不羞紅了臉。

    「你真的不走了?也不趕我走?」她膩進他懷裡，心中暗下決定，如果從現在起，有人敢搶她的男人，她會跟他拚命的。

    這一次，她不放手了，沒人可以要她出讓他!

    「你要一輩子做我的女人。」項知遠靠著車子，堅定而溫柔地印下承諾之吻。

    幸福從他們的心頭泛開，在微涼秋天裡，愛情的滋味特別甜美。

    「色狼在哪裡?快快快，抓色狼去!」殺風景的呼叫聲騷擾他們。

    「哪裡有色狼?」凱兒眼一瞪，又準備去抓色狼了。

    「在這裡唷。」一群人手中握著武器搜尋這村子裡久久未見的色狼。

    「就是他，他一直抓著我不放。」剛才被項知遠拉著的小女孩帶來一群人，指著傻眼的兩人。

    「打他!」一群人衝了上來。

    「我……」沒見過此等陣仗，項知遠嚇得口齒不清，拿自己的寶貝在前頭擋著。

    「停!」凱兒大吼一聲，大夥一見是正陽武館的於凱兒，連忙煞住腳步。

    「凱兒，他是色狼，快讓開!」

    「他，不是別人．是我男朋友。」這群人怎麼說他是色狼呢?她大概太久沒扁人了。凱兒瞪著誣陷項知遠的街坊鄰居，不悅地嘟起小嘴。

    「是未來老公啦!」項知遠拍她腦袋，連忙糾正她。

    「喔……爸爸、媽媽，你們怎麼也來了?」她笑看父母也在抓色狼之列。

    「打色狼嘍!」於家師母笑嘻嘻地說著，同時對眾人拱了拱手。

    「各位街坊鄰居，這應該是個誤會，他是我老公的大徒弟，他不會是色狼的，就算是，我女兒也會修理他。」

    這算什麼?項知遠翻了個白眼。「我剛才急著要問你們家怎麼走，才會拉著那位小妹妹，結果……各位對不起。」他笑著趕緊和村裡人解釋。

    「原來是這樣呀……誤會、誤會。」大家鬆了口氣，都笑開了。

    「咦?你不是應該娶那個富家千金嗎?」於家師母瞪著他，對於害女兒心情低落的他，沒一腳踹死他算是客氣了。但……

    誰叫他帥嘛!，她也捨不得。

    「我後來發現，有個女孩子讓我念念不忘，我捨不得放下她……」項知遠握住凱兒的小手，正色看向于氏夫婦。「師父、師母，可以請你們把凱兒交給我嗎?」

    於智霖思量片刻後，語重心長地開口：「嗯……這個嘛……唉!我們家凱兒很凶的唷!你不怕嗎?」

    「爸——」哪家做父親的會這樣說自個兒女兒的啊。

    項知遠握握她的手安撫她：「要打架，我還算耐打；要吵架，她的話絕對多過我，我閉嘴就是。這些我都體會過了，反正還可以忍受。」

    「項知遠，你找死啊你!」凱兒馬上展現她的粗暴，賞他一拐子。

    於智霖對他的得意門生微微一笑，算是同意了。他擁著妻子轉身回家。

    「老婆啊，我們不用擔心女兒嫁不掉了，也不用幫她存嫁妝嘍!有個傻瓜要娶她，我們兩老就樂得清閒……」

    凱兒瞪著散開的人群，氣嘟了嘴。「就這樣把我踢出家門啊?」

    死沒良心的一對父母。

    「沒關係，我這裡永遠有地方收留你。」項知遠張開雙臂。

    給她一個擁抱。

    「那我就勉強窩下了……」她偷笑不已。

    她這個劣女糊里糊塗的，還不是讓她拐到優秀俊男當老公了。

    他啊!一輩子逃不出她的手掌心嘍……

    項知遠垂眼瞥見她賊兮兮的笑容，倒也不擔心。

    誰教他這個優良品種就是愛上她這個劣質女孩?

    他啊……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