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 文 / 怡珺
「他啊！呵呵……」趙雲龍笑得詭異。
「堂主，你又做了什麼？」莫謙感覺不對勁，瞇眼逼問他。
「哎呀！我這個老頭子剩沒多少日子了，你不要瞪我嘛！」
「堂主？」
趙雲龍笑著領他走進書房，要與他單獨談談。
「這件事我還沒跟你商量，就已經先做了，因為時間緊迫。」他歎口氣，「我的身體快不行了。清風最先知道這件事，前兩天我也告訴莫諶了，現在才告訴你，是因為你的心根本不在風雲堂裡。」
「如果堂主給我一家銀行，我會做得很好，但是黑道……」莫謙苦笑著坐下，「其實當初就有點為難，可是爸爸又要求……我很少看見哪個父親會這麼鼓勵孩子加入黑社會。」
「你像你爸爸，適合做生意，所以當年他沒有入風雲堂。倒是莫諶，他的個性很適合當堂主呢……」
「堂主？你在選下任堂主了?」外面的風聲他自然也聽說了。
「你的心還是這麼細，把你生成男人，是可惜了點。」趙雲龍倒是看得開，頻頻欣賞男扮女裝的他。
莫謙的臉色有些鐵青。「堂主，別再提這件事了，我們談『正經事』。」
「好好好。之前我問過清風，他不願意接這個職位，而且我也不希望他來扛，他沒那麼多的心思。」
「讓莫諶當嗎？他太年輕了。」莫謙真的擔心衝動的莫諶會把風雲堂給搞垮。
「他可以照顧風雲堂和悅君。」莫諶喜歡他女兒的事，在風雲堂是當時的頭條新聞，他猜想死心眼的莫諶至今依舊沒有改變心意。
「那還得看悅君願不願意呢！當年是她拒絕莫諶的。」莫諶可是失意好久呢！
「這麼多年，人是會變的。」
「怕的是姐弟情份永遠都跨不過。」莫謙沉思低語。悅君不是早就回來了嗎？怎麼莫諶一點反應也沒有?難道他還不知道？
趙雲龍氣得翻白眼。「你是特地來洩我的氣嗎？到時我死了，一定每天晚上去找你！」
「不用了，不用了！」他可不要一個老鬼死纏他。「所以你要把莫諶推上堂主位子，然後讓悅君愛上他？這怎麼聽都像是不可能的任務……還有，你還沒解釋莫諶瞪我是什麼意思。」
「因為我告訴他，你要跟他爭這個位子。」趙雲龍笑嘻嘻的看著他。
「堂主！」他是不是脾氣太好了，要不然怎麼倒霉事都有他的份？
「不要尖叫，你這樣更像女孩子喔！」趙雲龍故意逗他。
「所以你要我配合？我不知道我會不會被他給宰了。」
「不會吧？你們是親兄弟耶！」
「只有一半。當他恨我的時候，另外一半就是最有力的理由。」或許哪天他被親手足給殺了都不知道。
「那你就跟他拼了嘛！」趙雲龍一副事不關己的敷衍他。
「堂主！」
「你又尖叫了。」趙雲龍認真的看著他，「你要不要考慮變性？我認識一些不錯的醫生。」
「別再提了！」他還要以這副模樣過六天呢!
「既然今天莫諶不能陪我去，那你陪我吧。」
「去哪？」他正準備要躲回家裡，可是趙雲龍一句話害他嚇掉半條命。
「和我幾個老友見面，他們都是在台灣舉足輕重的人物。」
「要我這樣去?」莫謙望著自己的超短迷你裙。
「你既然不喜歡穿成這樣，就不要穿啊。」沒想到這小子的腿還真美，會讓真正的女人嫉妒呢。
「我……」莫謙望著他，只覺得有苦說不出。
第二章
駱林雄，是一位道上赫赫有名的長者，人稱駱老。這稱謂與年紀無關，是他的德高望重讓人景仰，因此才五十出頭的年紀就得到這個敬稱。
莫謙跟在趙雲龍身後，打量這幢華麗過度而有點俗氣的豪宅。
「我在道上混了幾年，都沒見過駱老，他到底是怎樣的人？」聽起來好像是個垂垂老矣的老頭子。
「他啊？好人。」趙雲龍語帶玄機的說。
「就這樣？」聽說駱老曾經是個逞兇鬥狠的人，但這幾年他突然轉了性子，鮮少現身在公眾面前。
一陣風吹來，長髮隨之飛揚，莫謙優雅地抬手撫住長髮，讓駱家的人看傻了眼。
好美的女人啊！
「呵呵！」趙雲龍發現眾人的眼光，暗暗偷笑。「今天來……是為了莫諶？」莫謙不是沒發現那些頻頻放電的眼，他只是很努力的閃躲。
「如果駱老答應支持的話，莫諶以後就輕鬆多了。」趙雲龍指著一個人，「那就是駱老。」
「哪一個？」他只看到一個正在擦車的男人。「在擦車那個。」趙雲龍朗聲一喚，「駱老，你還是這麼勞碌命啊！」
「哎呀！趙大哥，你說你要來，我正打算開車逃跑呢！」身材粗壯的駱林雄上前和趙雲龍開玩笑，在看到趙雲龍身後的「美女」，眼睛為之一亮。「你不是要帶你的接班人給我看嗎？怎麼變成一個大美人？要送給我的？」
「哈哈……」趙雲龍乾笑著回頭看莫謙，他的臉色還真是難看呢！
待三人走進屋內坐定之後，兩個老人家才開始談起正經事。
「你確定要讓那個拚命三郎扛下風雲堂？他做事很衝動的，連我這隱居的老頭都聽過不少他的事呢！」駱林雄雖不意外趙雲龍會在風雲堂三分堂之中挑上莫諶，只是讓一個毛頭小子帶領上千名幫眾會不會有問題？
「年輕人嘛！原本做事就比較衝動，他只是需要多一些磨練，當然，駱老你的幫忙也很重要。」
駱林雄揮揮手，「我這個退休的老頭子沒用了。」他眉頭一皺，「不過其他兩個堂主的確也不太合適，一個好色、一個是溫吞的濫好人，都不是當堂主的好人選。」
「是啊，濫好人。」趙雲龍意有所指的笑看著坐在一旁的莫謙。他真想看看這小子發飆的樣子。
「我說……做好人也不對？」莫謙不悅的開口，當場被人評論為濫好人，他還真有點不爽。
「沒錯、沒錯，你這大美人說的都對。」駱林雄涎著臉笑著。美女人人都愛，他也不例外。
莫謙翻了個白眼。「駱老不介意我四處看看吧？」他再待在這裡，肯定會說出事實。
「當然。」駱林雄依舊猛盯著他瞧。
當莫謙經過他身旁時，他咧嘴一笑，伸手便往莫謙的臀部摸去——
「啊——」莫謙尖叫。他轉身，一個擒拿抓住那只祿山之爪。「你……」
「好有彈性。」駱林雄不知死活的笑著，拍拍莫謙的手，「去吧！讓我們男人好好談事情。」
「什麼叫你們男人？我……」
「去吧！我們要單獨談談。」趙雲龍在他把真相說出來前打斷他的話。呵呵，萬一駱老知道眼前的美女是個道地的男人，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莫謙瞪著兩個笑盈盈的老頭子，氣得頭頂直冒煙。
再五天半！他咬著牙，哼了一聲掉頭離開。
???
受盡駱家人色迷迷的眼神後，莫謙躲在花園裡喘口氣。
他躺平在長椅上，望著灰暗的天空，心情隨之沉重。
他在想莫諶。不知道堂主這樣的挑撥，會讓莫諶氣成什麼樣子？他怕這個早已搖搖欲墜的家，會因為這樣毀了。
那小子性子較為偏激，他多年來試著改變他，仍是徒勞無功。是他用的心太少了嗎？還是根本就是白費心思？
他這做哥哥的似乎不太成功……
突地，有道腳步聲漸漸朝他走近，他不動聲色的等那人走來。駱家應該沒人敢對他亂來，不過如果是來吃豆腐的，那他就要……
他望著眼前的人影，驚訝的張大眼，「你不是駱潺潺……」她是駱老的女兒？
莫謙坐直身，咧嘴一笑。「你還記得我吧？同好。」
聞言，駱潺潺向後退了兩步。
「是你啊……」她雙手交纏，垂眼低語。
好像怪怪的，莫謙皺眉打量她。昨晚的她和現在不太一樣，穿著更不同，現在的她像個乖乖女。
難道她是個晚上狂放，白天乖巧的雙面人？
他哼了一聲，很多富家女都是這樣的。
「你怎麼會來這裡？」駱潺潺的表情頗像受虐的小媳婦。
「我陪長輩來的。」他拍拍一旁的位子，「坐。」「不，我站著就好。」她望著莫謙，「你不太像女人。」
「哦？」莫謙帶著期望看著她。如果她能發現他是男人，對他的信心有很大的幫助。
「有點像……」她遲疑著，最後輕輕吐出三個字，「變性人。」
莫謙差點跌坐在地。「變性人？」這比任何形容他的話還毒耶！
他抬眼瞪著她，一臉哀怨。
「對不起，我不該亂說話的。」駱潺潺似乎被他的怒氣嚇到，又退了幾步。
他忍不住翻白眼。「喂！昨天看見你的時候不是這樣子啊！你裝得也太像了吧？」
「我沒有裝……」她垂下小臉，愈說聲音愈小。
「是嗎？」
莫謙盯著她，不禁為她裝傻的功夫感到佩服，連他都找不到破綻。
「小姐，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