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宜萱
可惡!這傢伙怎麼那麼難纏?水凝艷投出手中的金環,直直往他的背心襲去。
嶺南四霸的老大回身相擋。
司沐辰覷著空隙,毫不客氣地一掌往他背心打去。
一口鮮血從他口中噴出。
水凝艷飛快地取回她的金環,一邊檢視,一邊嘟嚷道:「噁心死了!可別把我的金環給弄髒。」
「你們……你們放我一馬,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嶺南四霸的老大躺在地上,滿嘴鮮血地懇求道。
「你那麼壞,怎麼可能改過自新?」水凝艷輕嗤道。她不敢放鬆,仍然警戒地瞪著他。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司沐辰冷冷瞧一眼躺在地上的四名惡霸,黑眸中沒有半絲憐憫。
「放我一條生路,我可以告訴你們梅赤霜與我們的關係。」他又說道。
「你不是說你們跟他沒關係嗎?」水凝艷懷疑地問道。
「方纔我當然不會承認我們與梅赤霜有牽扯,但是現在為了保命,也不得不說。」他一副搖尾乞憐的樣子。
「梅赤霜是我們的師祖。」見水凝艷沒反應,他趕緊繼續道:「他老人家生前收有兩個弟子,其中一人的再傳弟子,正是我們的師父。」
「你們這樣濫殺無辜,我瞧你師父也不是什麼好人。」水凝艷不屑地輕嗤。
倏地,嶺南四霸的老大把預藏在身後的沙子往水凝艷的雙眸用力扔去,準備發動最後一擊。就算要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水凝艷雙眸刺痛,心知不妙,機警地閉目後退,以臂護胸。
不過,還是讓他的鞭尾給掃著上臂,衣衫登時綻裂。
司沐辰的透骨釘,幾乎在同一時刻,釘入他的眉心。
「本來只是要廢掉你的武功,現在卻是你自己找死。」司沐辰踢踢地上的屍體,然後往另外三人走去,確定他們的武功都已被廢。
「你們這些人渣,本少爺不屑動手,自己滾吧!」他的黑眸冷冷地掃過他們,眼神中儘是鄙夷。
接著,他回到水凝艷身邊,輕柔地扶起她。
此時水凝艷才覺得雙腿發軟,渾身乏力。
司沐辰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畢竟他們方才收拾掉了令人聞風喪膽的嶺南四霸。
他擁著她跌跌撞撞地走到馬兒旁邊,問道:「艷艷,你還好嗎?」
「嗯,沒事,一會兒就好了。」水凝艷仍閉著雙眼,胸口血氣翻騰,略嫌虛弱地應道。
快問啊!你不是要問個清楚嗎?現在他就在面前,還不快問。她在心裡催促著自己。
可是,當他真正站在她面前時,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艷艷,我們先離開這個令人不愉快的地方,回村裡的客棧療傷。趁著在路上的時間,你願不願意聽我的解釋?」司沐辰問道。
水凝艷點點頭,慢慢睜開眼睛。眸中盈滿的淚水,不知是因為方才進沙子的緣故,還是因為其他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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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沐辰和水凝艷共乘一騎,讓累壞了的「疾風」隨行在後。
水凝艷悄悄讓自己放鬆,靠在司沐辰溫暖的胸膛上,聽著他穩健的心跳聲。
「艷艷,我沒有對不起你……」走上一段路後,司沐辰開口說道。他把自己被下藥、他們陷入他娘所設陷阱的經過,以及在她憤而離開絕塵谷之後,他跟他爹娘的對話統統告訴她。
水凝艷靜靜聽著,淚水不禁成串地掉落。
原來他那麼愛她,甚至甘願血脈盡斷,也不願對不起她。
「那你身上的媚藥怎麼辦?你爹娘怎麼可以那麼狠心?」她擔憂又心疼地問。
他爹娘那麼對他,他一定很難受。
一陣愧疚感油然而生,他為她犧牲至此,她卻不信任他,衝動地認定他欺騙她的感情。
「來追你的一路上,我發現體內真氣漸漸回復。所以我猜什麼血脈盡斷,大概也只是用來嚇唬我的吧!」司沐辰停頓了一下,才又開口問道:「艷艷,你願意相信我嗎?」
水凝艷可以聽見他加快的心跳聲,也可以感覺到他身軀的緊繃。
她知道,只消她的一句話,就足以擊垮這個驕傲的男人。
水凝艷伸手往後勾住他的脖子,拉下他的頭,在他唇上印下深情的一吻。
「我相信你。」她含糊不清地說道:「若是你真的敢跟於姑娘成婚,我就去挑了寧西劍派。」
其實,早在她決定返回絕塵谷的時候,她就選擇相信他們之間的愛情。
司沐辰從她身後緊緊地摟住她,默默感謝上蒼沒有讓他失去她。
他溫熱的唇親密地湊在她小巧的耳邊,溫暖的氣息醺紅了水凝艷的雙頰。
「艷艷,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愛你?」
水凝艷眨去不斷聚集的水氣,把整個人都縮在他強壯溫柔的懷抱裡,點頭說道:「你用你的行動告訴過我許多次,但用嘴巴說出來,倒是頭一回。」
「這是抱怨?」司沐辰低低柔柔地笑了。
「你說呢?」她悄悄打了一個呵欠,眼皮開始沉重。這幾個時辰可真是難熬。
「那以後我每天都跟你說一遍可好?」
「嗯……不行,要照三餐講……」她的聲音之中已經充滿睡意,靠在他的懷中,感到既溫暖又舒適。「對了,那於婉青你打算拿她怎麼辦?」
「那是爹娘的事,讓他們去煩吧!」他低聲說道。
司沐辰聽到她的呼吸聲漸趨沉穩,低頭一瞧,她水大小姐早已夢周公去也。
他小心地調整身體的位置,尋找一個她最舒適的姿勢。
馬兒平穩地小踏步著,幸福的氣息緊緊把他倆包圍。
司沐辰低頭輕吻她的頭頂,汲取她身上特有的幽香,呢喃道:「你,水凝艷,是我司沐辰這輩子惟一所愛的女人,一定要記住,知道嗎?」
一直到他們抵達客棧,司沐辰把水凝艷抱下馬時,她才清醒過來,露出驚訝的表情。
「我一路睡到這裡?」
「而且還打鼾呢。」司沐辰微笑道。
「胡說八道!我才不會……打鼾。」水凝艷大聲地否認道。不過,在瞧見店小二往他們走來時,聲音立刻變小。
司沐辰給她一個氣死人的聳肩。
「兩位客官,你們怎麼又踅回來,而且還受傷?莫非遇上土匪?」店小二打量著兩人,心中納悶。
「我們遇上比土匪更凶狠的傢伙。」水凝艷苦笑道,但見店小二一臉莫名所以,便轉而問道:「小二哥,我早上用的那間客房還空著嗎?」
「還空著、還空著。」店小二忙不迭地點頭。「來,我帶你們上去。」
進入客房後,他們跟店小二討一些金創藥,互相為對方包紮好傷口,然後各自盤坐於榻上,運功調息。
再睜開眼時,已是用晚膳的時間。
「你覺得如何?」水凝艷從榻上站起身子,舒展四肢,朝司沐辰問道。
「沒什麼大礙。」
「你還能感覺到殘留的媚藥嗎?」她最擔心的就是這個,若是他爹娘不是在唬他怎麼辦?
「單單看著你,就比什麼媚藥都還來得厲害,所以我的感覺根本作不得準。」澄澈的黑眸中如今充滿挑逗戲弄。
「我是真正擔心你,你還那麼不正經!」她橫他一眼,雙頰染上嫣紅。
「天地可鑒,我是句句出於肺腑。」司沐辰促狹地眨眨眼。「而且,那藥效究竟有沒有用,再過四天就知道了。」
「不准你亂說!」水凝艷哪裡想得到,當初的司木頭耍起嘴皮子,也可以這般讓人無法招架。「如果那藥還在你體內,我們一定得想法子把它化解掉。」
「什麼法子?」司沐辰坐在茶几邊,以手支顎,欣賞她美麗的模樣。
「就是……就是……我們現在立即成親,然後……」她俏臉通紅,最終還是說不出口。
這個主意已經在她腦中盤桓一個下午,但要她說出口,卻又實在太羞人。
「不行。」司沐辰坐直身子,說道。
水凝艷一怔,她沒想到他會這麼直截了當地拒絕。
「為什麼?你不想娶我?」
「你說這什麼傻話?我當然要娶你,而且要在瀲灩莊,讓你風風光光地以瀲灩莊莊主的身份嫁給我,而不是在一個簡陋的山村客棧裡頭,隨便地度過我們的新婚夜。」他走到水凝艷身後,緊緊摟住她。
水凝艷環著他的臂膀,把頭靠在他的肩窩處,細細體會他對她的用心。
她知道,他是要還她一場婚禮,一場早在兩年前就應該舉行的婚禮。
「好。」她轉過嬌軀,雙手滑上他強壯的頸項。「我會以瀲灩莊莊主的身份嫁給你,但是那會是我最後一次使用那個身份。往後的人生,我只跟你一起,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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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後,他們抵達瀲灩莊。
幸好,時間已經證明司沐辰所服下的媚藥沒有任何不良後果。
「你家很豪華啊!」司沐辰揚首打量瀲灩莊朱紅色的大門,以及大門兩旁矗立著的石鑄瑞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