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文 / 宜萱
他怎麼可能丟下她一個人跟他爹娘用餐?
她愈想愈覺得不對勁,正當她決定出門去找司沐辰時,房門上響起輕敲。
難道是他?水凝艷欣喜地想。
「請進。」甜甜的聲音中充滿期盼。
房門被輕巧地推開。然而,進來的卻是司夫人。
「伯母?」她略帶訝異地請她進來,不明白為何她這麼晚還來找她。
「水姑娘,你坐下,我有話要跟你說。」司夫人拉著她的手,冰涼的觸感令水凝艷覺得不適。
不過,她畢竟是司沐辰的娘親,而且截至目前為止,雖然冷淡些,但待她還不錯。所以她乖乖地在茶几旁坐下,並且為司夫人倒了一杯茶。
輕啜一口香茗之後,司夫人緩緩開口說道:「水姑娘,我必須代辰兒跟你道歉。」
「為什麼?」水凝艷驚訝道,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瞧你和辰兒的關係並不單純,但是辰兒一定沒有告訴你,他已經有婚約,而且近期內即將成親。」司夫人的聲音雖然輕柔,卻如利刃般一字字刺上她心頭。
「我不信!」水凝艷脫口而出。
「這由不得你不信。」司夫人保持她冰涼的語調。「他未過門的妻子你或許也認識,她是寧西劍派掌門人的獨生女兒——於婉青。說來,也算是你們瀲灩莊的鄰居。」
寧西劍派位於海寧西邊,距離瀲灩莊只一個時辰的腳程,的確可以算是鄰居。而司夫人所說的那位姑娘,水凝艷也曾和她有過一面之緣。
「這只是你的片面之詞。」她嘴上說是不信,但心頭早已又急又亂。
「水姑娘,辰兒年輕好嘗鮮,我這做娘的都可以理解。如果今天你只是普通的煙花女子,我一定不會過來提醒你,而是讓辰兒自己決定在婚後要如何處置。但你是瀲灩莊莊主,是名門之後,我必須在還沒鑄成大錯之前警告你。」
「我瞭解他的個性,他絕對不是貪花好色之徒。」水凝艷說道:「否則,憑他的樣貌,有什麼女人得不到?而要跟雲少禕混在一起?」
「你對他的瞭解,會比我這做娘的多嗎?你雖然掌管偌大個瀲灩莊,但畢竟涉世未深,不懂人是可以有許多偽裝的。」司夫人的語氣充滿憐憫。「水姑娘,你是個好姑娘,一定可以找到足以匹配你的如意郎君。」
「我要親自問他,他在哪裡?」水凝艷,從座位上站起來,任誰都可以看出她的激動。
「水姑娘,聽我的勸,現在別去找他!」冷憫之外,司夫人露出為難的表情。
「我一定要見到他,除非他親口跟我說,否則我絕不相信。」水凝艷堅決地說道。
「我是為你好,要問,明天再問也成。」
「不,伯母,請你告訴我,他現在人在哪裡?」司夫人愈是不讓她去找司沐辰,她就愈是覺得有異,也愈堅持要見到他。
「唉!你這又是何苦?」司夫人搖搖頭,歎道:「如果你真的堅持,可以到他的房間找他。他大概跟憐香在一起,憐香已經伺候他許多年了。」
又是憐香?她到底是誰?
水凝艷立即拉開房門,準備去找司沐辰。此時,司夫人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
「他胸前有一塊貼身的龍形玉珮,於姑娘則有一塊鳳形玉珮,跟它是一對兒的。」
經司夫人這麼一提,水凝艷回憶起,她好像的確看過於婉青身上有那麼一塊玉珮。
懷疑的種子悄悄在她心底種下。
無論如何,她非得跟司沐辰問個清楚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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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沐辰渾身發熱,身軀緊繃,試圖壓抑渾身亂竄的猛烈情慾。黑眸瞪視著眼前清秀可人的少女,射出極度憤怒的光芒。
下午他並沒有在廚房找到憐香,只有看到眼前這個做丫環打扮的陌生女子。她告訴他憐香出谷一會兒,馬上就回來,並且端上一盅雞湯,說是憐香特地為他準備的。
司沐辰聞到那熟悉的香味,心中一暖,確定是憐香熬的。
當年,他還是小孩時,憐香總會一匙一匙地餵他喝湯,跟他說故事。等他稍微長大些他就跟著憐香學廚藝。
原來那丫環要替他把雞湯端進房裡。但他不想那麼麻煩,於是便在廚房將雞湯喝下,順便等憐香回來。
誰知,雞湯才下肚沒多久,他忽然覺得一陣暈眩,接著便不省人事。
等到他轉醒時,他已經躺在自己的床上,身上只有一件內衫,身旁躺著的,則是在廚房碰上的那名丫環。
「你在我身上動了什麼手腳?」司沐辰沉聲道。
他感到全身亢奮,體內真氣浮動,原始的慾望在胸口流竄。
「你在那碗雞湯裡放媚藥?」
「這是谷主和夫人的意思。」那名丫環似乎有恃無恐,大膽地正視他。「但是他們也不忍見少爺受苦,所以特別派奴婢前來服侍少爺,以解除少爺身上的藥性。」
他早該知道,為了達到目的,他們什麼手段都可以使得出來,包括對親生兒子下藥。司沐辰黯然地想。
「少爺,既然您已經清醒……」那名丫環柔媚地半趴在他的身上,開始解開他內衫的扣子。
「滾開!」司沐辰用力撥開她的手,把她從他身上推開。
然後,他忽然發現自己胸前多出一塊玉珮。
「這又是打哪兒來的?」
那丫環坐起身子,仍然笑嘻嘻地,一邊解開自己的衣衫,一邊說道:「少爺何需動怒?那是谷主和夫人送您的。還有,這藥的藥性強烈,若未即時與女子交歡,將會筋脈斷裂,輕則成為廢人一個,重則喪命。來,還是讓奴婢好好服侍您,保證不會讓您失望。」
「我們絕塵谷什麼時候也開始兼營妓院?」司沐辰諷刺地說道:「我不要你的服侍,再不離開,休怪我不客氣。」
他明白她說的是真的,因為他愈來愈無法控制自己的慾望,惟有不斷想著水凝艷,才能壓下翻騰的慾望。
「少爺現在真氣渙散,傷不了奴婢,不過,奴婢倒是很希望少爺別客氣。」她煙視媚行地笑道,身上脫得只剩下紅色肚兜。
那丫環瞧一眼天色,心想大概是時候了。
她放下兩邊的床帳,挪回司沐辰身側。
「就算我目前功力盡失,但只消用手往你頸子上一勒,還是可以殺死你。」司沐辰冰冷地威嚇道。
「是嗎?」那丫環淺笑,搖搖頭說道。「那可不成,如果奴婢死了,誰幫少爺解毒?莫非少爺想找那位水姑娘?」
「你滾!」司沐辰發出一聲怒吼。
打從童年時期之後,他就再也沒有讓自己失控到怒吼的地步,但現在這樣一吼,卻感到某種程度的快意。
他暗自凝氣,發覺體內空空蕩蕩。
「少爺,您就好好享受吧!」她連最後一件小兜兒也褪下,然後脫去司沐辰的上衣。
司沐辰身軀一扭,避過她的觸碰,一手使勁將她推下床去。
原始的慾望和理智拉鋸著。
「唉喲!」那名婢女撐住自己,連驚呼都嬌媚無比。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在門外響起。
「司沐辰!」水凝艷在喊他的同時,也把房門推開。
眼前所見的景象,令水凝艷呆立當場。
一名年輕貌美的陌生女子跪坐在床榻邊,用被子裹住全身,不過可以想見,被子裡頭的嬌軀是全裸的。
而司沐辰,黑眸深沉暗濁,臉龐泛紅,呼吸急促。顯然是被她打斷了好事。
「艷艷,你聽我說……」
「我問你,你是不是和於婉青有婚約?」水凝艷努力把視線定在他的臉上,不去看其他的東西,但仍不意地瞥見了他胸前的龍形玉珮。纖細的身軀微微顫抖。
「那是爹娘他們擅自做主。」
「既然你已經跟其他人有婚約,回家還有女人伺候,又為何要來招惹我?」水凝艷握緊雙拳,以免親手殺了那個黏在他身邊的女人。
她幾乎可以聽見自己心碎的聲音,強烈的痛苦幾乎令她站不直身子。
「你不該騙我……」她心碎地低喃,淚水開始模糊她的視線。
「艷艷……」司沐辰一時不知該如何向她解釋,只能痛苦地看她掉淚。
「不要喊我的名字!」水凝艷一步一步往房門退去,尖喊道:「司沐辰,我不要再見到你!」
再也受不了眼前的景象,她旋身飛奔而出,盲目地逃離眼前殘酷的現實。
「艷艷!」司沐辰的聲音中充滿祈求,希望能喚她回來,聽他解釋。
但是,他只能無助地看著她傷心離去。
向來淡漠平靜如古井的心,如今嘗受到了撕心裂肺的劇痛。
「你的目的已經達到,立刻給我滾!」他閉上雙眼,對那名丫環疲憊地說道。
「我也只是奉命行事。」那丫環說道:「等我替少爺解毒之後,立刻離開。」
「如果你解毒的方法是利用你的身體,那就免了!我寧可毒發身亡。」司沐辰冷冷地說道:「你最好馬上就走,否則,等我身上毒一解,第一個要殺的,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