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文 / 易虹
「老大,竹下內彥和申屠紫築太囂張了,我們弟兄這次來真的,立刻去暗殺他們。」一群菊組弟兄嚷道。
「不必,我留著他們倆的狗命自然有我的道理,你們稍安勿躁。」菊籐清滿臉陰沉地搖頭。
方才派人去進行暗殺行動,只是要讓申屠紫築錯怪帝京集團,沒想到他們竟然一起殺上門來,尤其是竹下內彥,這位大少爺的反應實在很有趣。照常理說,竹下內彥犯不著為了一個認識不久的女人大獻慇勤、如此狗腿,除非他對申屠紫築別有所圖……
「派人繼續監視他們兩人,一有動靜立刻回報。」菊籐清倒是很沉得住氣,縱使他有一肚子怒火想找竹下內彥洩恨,但還是忍了下來,這筆帳他會留待下次再一起清算。
第六章
紈綺匆匆離開菊組,正打算騎機車直接回飯店找派克斯和舞舞時,竹下內彥再度迫了上來。
「紫築,等等我嘛,你走這麼急做什麼?」他拉住她急問。這小妮子我行我素慣了,一點團隊精神都沒有。
「我要回飯店看派克斯和舞舞有沒有事情,我擔心他們兩人會受我連累。」紈綺憂心忡忡地說。
「既然如此,我陪妳一起去。」
紈綺搖頭拒絕。「謝謝你的好意,我相信你一定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拜託你就不要跟著我了,OK?」
「不行,紫築,我說過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現在的你四面楚歌,身邊危機重重,我不能放著你不管。」
「你跟著我會造成我的不便。像剛才我只是想去探探菊組的狀況,而你卻直闖了進去,還差點殺了菊籐清,若不是我及時阻止,我真怕你會殺了他。」紈綺投以一個一隻備的眼神。
「才不會,我只是想嚇嚇你『哥哥』罷了,為了菊籐清這傢伙而讓手上染血未免太不值得。」他自有分寸。
「我剛剛才發現原來你是個多面人,對我和對其他人各有一副不同的面孔。」
「應該說我只對你有好臉色,對其他外人的態度則是一致的。」他補充。
「你妹妹呢?我看得出來你滿疼她的。」紈綺對他造句話產生了相當的好奇心。
「她是家人,不是外人。」
「帝京果然是個很團結的家族,難怪我屢次和帝京交手都落敗。」對於如此團結一致的家族,老實說她挺敬佩的。
「雖然菊籐清這傢伙死不承認,但是經由剛剛的情形,你現在應該相信我們帝京是清白的,之前的突擊事件絕不是帝京下的手。」他再次澄清。
「我會考慮清楚的。」紈綺笑了笑。「走吧,我載你回去取車,之後我就不管你了。」
「不必了,你先走,我還有些事情得處理。」這回竹下內彥倒是沒有粘著她的意思。
「既然如此,我就不管你了。拜!」求之不得的紈綺右腳一跨,俐落的上了車,向他使了個多保重的眼神,便發動車子揚塵而去。
「我們日本見,紫築。」目送她離去的竹下內彥,拿出口袋內的大哥大吩咐幾句,不到三分鐘便有一輛黑色賓士停到他面前。竹下內彥坐進車內,吩咐司機將車駛到中正國際機場,他要立刻回去日本,晚上他還有一場重要的家族宴會得參加,而且他也要順道告訴他的母親,他終於找到他今生的新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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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紈綺再度回到飯店的房間,那裡早已人去樓空,根據在裡面鋪床單的清潔婦表示,昨晚住在這房間的外國男人剛走,而且他身邊還帶著一個中國小女孩。是派克斯和舞舞沒錯,不過他們兩人會到哪裡去呢?回洪薔的小套房?不,依派克斯的個性,他不會這麼做的。難不成派克斯打算回紐約去,或者住到另外一間飯店了?
站在飯店的走廊上,紈綺懊惱的猛捶牆壁,現在她身邊什麼人都沒有了。竹下內彥不在她身邊,派克斯也避著她,而賴著她的舞舞更不必說了,為什麼她忽然感到很孤單,這種結局不是她一直想要的嗎?朋友她是不需要的,她向來孤獨慣了,就連火天使的夥伴們也都是各忙各的,羅綃、繚綾相繼嫁人,洪薔則忙著和人類極限的御展開茉莉之爭。
而她自從被聯邦調查局停職,憤而主動遞出辭呈後,她的生活就陷入一團混亂。沒有目標的活著簡直比挨子彈還要痛苦,依然留戀調查局工作的她真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隨身保鏢這工作雖不壞,但不自由卻是不爭的事實,已自由慣了的她極可能受不了全天候的保鏢工作。當然,她不會這麼容易就放棄,為了生存,她還是得努力的活下去。
是啊,活下去……猛地一驚,紈綺想到了樂園醫院所秘密實驗的「人體冷凍術」,單憑這些人不計任何代價想要延長自己生命週期的求生心態,她就有更好的理由來鼓勵、安慰自己在這世上勇敢活下去。她的母親在生前不也辛苦的將她一手帶大,而她不明白的是母親鮮少提起父親菊龍之助的事情。但她感受得出來,母親是那麼的深愛父親,即使最後父親沒能給她一個名分,讓身懷六甲的她獨自回到台灣生下她,並且含辛茹苦的將她扶養長大。
現在菊龍之助會回頭來找她這個私生女當菊組的接班人,一定有他的道理在,姑且不管他居心為何,光是菊組接班人這頭銜就足以嚇死人。之前她不答應黑老頭的原因,是因為她討厭和黑道牽扯上關係的任何一切,而上一代的愛恨情仇也不是她所想探知的,人要活在當下而不是過去,但今天菊籐清的態度卻惹火了她。擅於和罪犯打交道的她,其實已經從菊籐清的言行,確定今天的突擊事件的確是菊組所下的手,和帝京集團無關。
竹下內彥沒有欺騙她,這一點讓她感到很安慰。突擊一事讓她看到他的另一面,竹下內彥在某方面來說的確是相當不錯。
原本已拒絕黑老頭繼位一事的紈綺,因今天的暗殺事件而有了不同的想法,反正她現在是個無業遊民,多得是時間供她揮霍,不如去一趟日本和黑老頭見個面,直搗菊組內部鬧它一鬧;最重要的是,她想看看菊籐清得知她決定加入繼承戰爭時那種面孔,想必一定很有趣。待她鬧過癮了,再回去美國找工作也不遲。
就這麼決定!
打定主意的紈綺心中再度充滿鬥志,反正閒著也是無趣,不如藉機找她那些兄弟姊妹及黑老頭玩玩,屆時一定會有相當精采的事情發生!抱著報復心態的紈綺期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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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小套房中,紈綺立刻知道有不妙的事情發生,空間不大的小套房曾遭人侵入,除了她自美國特別帶回有關帝京的一迭資料不翼而飛外,屋內的電腦設備都還在,不過洪薔鎖在抽屜內的重要磁片也統統被取走了。
看著凌亂不堪的現場,紈綺一肚子火。一枚金質的帝京徽章放在洪薔的電腦桌上,很顯然闖空門的歹徒和帝京有相當程度的關係,不然這枚貨真價實的徽章得來不易,不是一般帝京成員可以弄到手的。
「看來這次真是帝京搞的鬼了。」紈綺皺眉道。除了御外,她不記得自己還招惹過誰,而舞舞是御所派來的,現在她人和派克斯在一起,照理說應該沒有下手的機會,除非這是帝京其他人所為,要不然就只有一個可能……
「派克斯!」紈綺衝到傳出低吟聲的衣櫃前,猛地打開衣櫃門,果然看見雙手雙腳均被捆綁住的派克斯,嘴巴被膠布粘住,額上還有血跡及傷痕。
「派克斯,你沒事吧?」見他傷得不輕,紈綺焦急的把他從衣櫃拖出來,鬆開他四肢的束縛,讓他平躺在地毯上。
「我沒事,只是一些皮肉傷。」派克斯撫著疼痛的額頭道。
「是舞舞下的手,是不是?」
「不是,是帝京懲戒小組。」他搖頭低吟。
「什麼時候的事情?」
「三、四個小時前。」
「真巧,同時間我和竹下內彥也受到菊組的襲擊,還好竹下內彥救了我,不然我至少會中上一槍。」紈綺知道菊籐清無意置她於死地,只不過想借刀殺人,讓帝京集團背黑鍋。
「你不是說菊組龍頭老大是你父親,他為何要傷害你呢?」
「不是我父親要傷害我,是我那同父異母的哥哥菊籐清。派克斯,這件事說來話長,有時間我再慢慢告訴你。舞舞呢?她已經回去御之島了嗎?」紈綺憂心地問。
「嗯,舞舞被小組人員帶走了,我替她的安危感到擔心。」全身疼痛的派克斯咬牙道。
「怎麼說?」幫他包紮的紈綺不解地反問。
「懲戒小組人員來到這裡後,我聽到他們和舞舞的對話,舞舞早該在昨天返回御之島,她卻延遲返回時間,並且還向你表達想留下來的意願,這些話被帝京人員竊聽到,於是舞舞就被抓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