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易虹
「你是說兩大箱?二十四盒?!」派克斯吞了吞口水。一盒巧克力的價錢是一百塊美金,二十四盒不就是……天,這傢伙還真凱。
「嗯,我和我妹妹可是有相當的誠意。」竹下內彥笑望臉色難看的貴子,這大概是寶貝妹妹長這麼大第一次被人大聲責罵。
生性善良的派克斯也不喜歡做得太絕。「OK,看在你這麼誠意的面子上就答應你吧。」拒絕就太吃虧了。況且多一個敵人不如多個朋友,看在他們是紫築朋友的面子上,就原諒他們吧。
這時,剛翻完派克斯護照的舞舞,不作聲響的把證件放回旅行箱後,也過來插一腳。「我肚子餓了,我也要吃火鍋。」
「這樣好,大家一起去樓下餐廳吃。」竹下貴子提議。
「不行,紫築還沒醒來,我不能讓她一個人留在飯店。」派克斯搖頭。
「不如請服務生把火鍋材料送來房間。」竹下內彥提出折衷辦法。
「嗯,就這樣。」大家一致點頭。
第四章
待紫築睡醒,已經接近下午一點。起床後,她依照慣例地作了伸展操,才披上睡袍,拿著衣服準備到浴室淋浴。
一打開房門,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幅讓她差點噴口水的畫面。
竹下內彥、貴子、舞舞和派克斯四個人居然在客廳吃起火鍋來了。
現場一片杯盤狼藉的模樣,讓睡飽後心情很好的紈綺不由得皺起眉頭,滿腦子疑惑。
「紫築,你醒啦,沖完澡後一起來吃火鍋,這火鍋真的很好吃呢。」見她拿著換洗衣物,派克斯熱心地喚她。
「不了,我不餓,你們自己享用就行了。」紈綺逕自走進浴室,決定等一下要好好質問派克斯,為什麼他要跟帝京集團東京分部的竹下內彥「同流合污」?雖說竹下內彥和帝京五人小組的御屬於不同派系,但是只要和帝京有關的任何人事物她都感到厭煩,竹下兄妹也不例外,紈綺邊沖澡邊暗忖。
今天她得去調查有關菊組二代的資料,相信昨天她一口拒絕菊籐清的要求,那幫人絕對會再來找她麻煩,逼她乖乖就範。
本來她是不打算去日本向黑老頭祝壽的,但是菊組二代昨天的行為惹火了她,讓她改變主意決定前往東京。反正她有得是時間,去把黑老頭的壽宴鬧得天翻地覆也挺好玩的,鬧完之後再回紐約找工作。
之前她完全沒想到要去做保鏢的工作,以她的條件來講,紐約的社會環境是比較適合她的,至少那兒需要保鏢的機會較多,挑戰性較高,工作機會也相對跟著多一些。
迅速沖完澡後,紈綺穿好衣服走出浴室。
一見紈綺出現,派克斯和竹下內彥立刻起身,趨向前去。
「紫築,我們去外面走走吧,我已經等不及想要見識台北的風光了。」派克斯興高采烈地邀她。
「是啊,雖然我之前來過台北幾次,但一直沒能好好看看這地方,不如就坐我的車,大夥一起出去玩。」竹下內彥附和道。
這可是他第一次和申屠紫築這麼近的面對面,沒想到她還是個美人咧,和「男人絕緣體」這封號完全不搭。
同樣的,腦袋好不容易完全清醒的紈綺望著眼前的竹下內彥,這才發現他並沒有自己想像中的矮小,她一直以為日本男人就算是長得再高,身材比例也好不到哪裡去。
眼前的竹下內彥倒是比黑老頭上次拿給她那張相親照片還好看。雖然和派克斯一比較起來,東方男人先天上就比較吃虧,但竹下內彥那種用權勢所烘托起來的大將之風,卻是「平民」的派克斯所無法與之相提並論的,至少派克斯那一身物美價廉的休閒行頭,和滿身名牌的竹下內彥就無法比較。
向來喜愛精品的紈綺對各式名牌情有所鍾,不過喜歡並不代表一定就會花錢買它,畢竟她每個月賺的那些錢全部都投資在武器行頭上了。再說她的職業也不適合穿那一身昂貴的衣服到處跑,從沒聽說哪位調查人員辦案時可以保持亮麗光鮮、毫髮無傷的,至少她從未那樣過。
「紫築,怎麼不說話?」見她的視線一直停留在竹下內彥身上,派克斯不覺有些吃醋。
紈綺對吃味的派克斯笑著搖搖頭,轉問竹下內彥,「閣下就是竹下內彥先生?」
她的視線停在他西裝的金質帝京標誌上,一瞧見帝京那熟悉的記號,她就想起前些日子在御之島所發生的一切。她有預感自己不久後一定會再度踏上那地方,為調查帝京娃娃這件事情畫上句號,到時誰都不知道她是否能再活著離開那座小島……
「紫築,幸會,我從很久以前就想一睹芳顏了。」竹下內彥不喜歡客套,說出來的話卻很客套。他終於可以很「正式」地和衣著整齊的申屠紫築見面了。
「很久以前?不會吧,距離上次黑老頭要求我和你相親也不過才前一陣子的事情。」紈綺邊說邊走到客廳斗櫃的電熱水瓶前,拿著杯子準備沖泡咖啡。
「我想這是誤會,我答應伯父和你見面並不是要相親,只是彼此見個面、吃吃飯,互相認識罷了。」竹下內彥吐出心底怨氣。這句話他一直很想當面告訴紈綺,沒有人叮以拒絕他。
「喔,那是黑老頭瞎掰的囉。」紈綺點點頭。這樣也好,避掉「相親」一詞,就不會讓自己難堪,也不至於讓竹下內彥感到尷尬。
「菊社長是為你著想,他曾不止一次在我面前提起妳。」竹下內彥很有禮貌地微笑。「你肚子餓不餓,要不要我幫你叫些東西來吃?」
「我睡醒後通常只喝杯咖啡,謝了。」紈綺直截了當的拒絕,一點也不給竹下內彥面子。
派克斯在旁邊暗自偷笑。竹下內彥太不瞭解紫築的個性了,用平常那種紳士態度對待「男人絕緣體」是沒用的,只會碰得滿頭包。
「不然我請你們吃晚餐,聽朋友說台北有一家日本料理做得很不錯,我很早就想去嘗嘗了。如何?紫築,我們先去逛逛,晚上再一起去那家店。」
當竹下內彥這番話一出口,旁邊的派克斯再度忍住笑等著看好戲。大笨蛋,紫築最討厭別人不能入境隨俗,來到台灣還要吃日本料理,那你乾脆回日本去吃算了。
「竹下內彥先生,你到底有何貴事?一大早來吵我就算了,還一直賴到現在不肯走,我可不記得我有欠你錢喔。」紈綺邊啜咖啡邊問。她剛睡醒不想生氣,尤其她是很淺眠的人,一旦被吵醒就很難再入睡,雖然剛剛多補了兩個小時的眠,但效果不佳,有睡等於沒睡。
「我想追求妳,紫築小姐。」竹下內彥開門見山,拐彎抹角不是他的個性。
紈綺聽了一楞。
派克斯和竹下貴子也同樣呆楞住。一旁的舞舞則是拿著隱藏式錄音機錄下所有對話,一臉偷笑的表情。
五秒鐘後,紈綺率先哈哈大笑,派克斯也緊接著爆笑出來。竹下貴子為顧及哥哥的面子不敢大笑,只好將「笑壓」憋在肚子,好難過喔……
「你想追我?!」紈綺以懷疑的語氣重複一遍。
「嗯。」不覺自己說錯話的竹下內彥,見眾人笑得這麼詭異,滿頭霧水。
「真不知是我的榮幸還是不幸。」紈綺邊笑邊走進臥房,整理她的隨身物品。
「能夠被我追求,當然是你的榮幸。」深覺自己被人當猴耍的竹下內彥沉著臉追進去。
「還真榮幸咧,可惜本姑娘向來只喜歡主動追求男人,而討厭被男人追。」紈綺拎起隨身背包,準備離開飯店。
「紫築,我不希望因為我是帝京成員的緣故,讓你對我心有成見。」竹下內彥在她身後喊道。
紈綺的腳步在臥房門口頓了下,但她仍不理會身後的竹下內彥,自顧自的走到客廳。「派克斯,走吧,我帶你去吃紅豆餅和燒仙草。」她主動拉著派克斯,丟下其他三人,瀟灑的離開飯店房間。
「哥,紫築姊是在向你下戰書嗎?」貴子目瞪口呆,她不曾見過有人膽敢以這種態度對待老哥的。
遭受二次拒絕的竹下內彥不但沒有因此卻步,意志反而更加高昂。「嗯,她是故意讓我難堪的。」他坐回沙發,雙手架在腦後,蹺起二郎腿,故作輕鬆狀。
「現在你打算怎麼辦?」貴子問他。
「從剛才那一番談話中,我可以確定派克斯只是紫築的異性知己,成不了大害,我終究會馴服紫築這匹小野馬的。」他閉上眼稍作休息。最近為了帝京集團要在箱根地區興建「明治之村」主題樂園一事,忙了好幾晚都沒好好休息。
「為什麼將她比喻為馬?」貴子問閉眼休息的他。
「你不覺得從背影看來,紫築長髮紮成一束的樣子很像馬尾巴嗎?一匹桀傲難馴的野馬。」他笑著回答。申屠紫築果真如他所想像那般難搞,這可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