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浪子神醫

第7頁 文 / 絳玥

    夏玉娃苦笑,怪不得她從方才就覺得這字跡的顏色有些異常,不像用硃砂所寫,經剛才這麼一查證,原來竟真是用鮮血來當墨水,而且應該才寫完不久,看字跡色澤還如此鮮紅,究竟是誰這麼恨她?

    雖然心中疑惑,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可不是那種杞人憂天的性子,大不了小心謹慎一點就是了。所以當時雖覺得事情有些不尋常,她倒也沒多留意。

    今天就是第三天,沒想到真有人向她索命!

    這就是她現在為何跑得氣喘吁吁的原因。

    來人是四個壯漢,皆一身黑衣,蒙著臉只露出一雙冰冷不帶感情的眼睛,見到她時,也只酷酷地說了一句:

    「三日已到,依約來取你的項上人頭。」

    「我呸!什麼三日之約?我可是什麼都沒允諾,全是你們自個兒一廂情願,干我何事?」夏玉娃回嘴道,環視著包圍在她身旁的四個蒙面黑衣人,她的神情慢慢警戒起來。

    不好,這四個傢伙全是武功高深的練家子。地面是碎石子路,但這四個人走起路來卻無聲無息,絲毫沒有半點足音,而且動作快速迅捷,不簡單啊!

    她悄悄向四周望了望,這下可好,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就算想逃也求救無門。

    其中一名黑夜人開口道:「少說廢話,納命來!」

    話才一落下,四人隨即出手,默契之高,真教人歎為觀止。

    夏玉娃才一眨眼,便見一條黑影急速飛竄而來。她一驚,連忙飛身躲了開去。

    這什麼玩意兒?她才想著,又一條黑影靠近。

    在如此閃閃躲躲中,她總算看清那縱橫交錯、快速而雜亂的黑影是四條黑色長鞭!

    咻!啪!

    四條黑色長鞭集中朝她揮來,幸好沒擊中,倒是可憐了那棵被她拿來當擋箭牌的小樹。結果那棵小樹的枝幹竟應聲而裂,就那樣硬生生地在她面前倒下。

    夏玉娃足足呆楞了好久才恢復神智。

    天呀!連那麼硬的樹幹都……要是被那四條黑色長鞭擊中,那她的身子豈不斷成兩截?

    取你的頂上人頭……

    蒙面黑衣人的話還在耳邊迴響,該不會他們就是這樣「取」的吧?她愈想愈覺得背脊發一況。

    其實在方纔的對抗中,她就已知道自己不是這四人的對手,雖然她也懂些拳腳功夫,但只能應付普通級的對手;像今天這四位高手,她當然是不可能打得過了的。

    還是快點脫身吧!要不然賠上了命可不值得。

    她一向最有自知之明,絕不會逞強硬拚,打腫臉充胖子,既然打不贏人家,她就會乖乖承認,才不像有些人硬是死要面子,自以為有多大本事呢!

    嗯,先逃再說!

    夏玉娃在她又躲過了致命的一鞭時,開始退離。再不快點離開,遲早她會被鞭子給揮中的。

    「想逃?追!」四名蒙面黑衣人倏地收起鞭子,也隨後而去。

    夏玉娃向後望了一望,加快奔跑的速度。

    她不會這麼短命吧?她還有半個多月才滿十七耶!見過她的人都稱讚她伶俐可愛,應該不是短命相才對。況且,她還不想死,起碼也要活著回去山上修理師父一頓!

    罪魁禍首是他!都是他害啦!要不是師父把她踢下山,她又怎會遇到這些倒楣事?

    可惜老天爺不給她多餘時間,因為才沒多久,她就又被那四個討人厭的傢伙追上了。

    夏玉娃深深吸了口氣,調勻呼吸,才道:「喂,你們四個居然合力欺負我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你們慚不慚愧啊?真是沒品耶!不怕傳出去教人笑話嗎?再說我和你們無冤無仇,為什麼要殺我?」

    這是令她百思不解的一點。

    蒙面黑衣人之一發出一聲冷笑道:「哼!去問你的父母吧!」

    夏玉娃卻被這話給一怔,「我的父母?!」

    到底怎麼回事呢?她不是自小就被父母拋棄了嗎?也因為這樣她才會和師父相依為命的呀!又怎麼會和她素未謀面的父母親有關係呢?

    「你、你認識我的父母親嗎?你知道他們在哪裡?」

    意外地由想殺她的陌生神秘黑衣男子口中得知父母親的事情,一時之間竟讓她有不知所措的茫然感。原以為這輩子是見不到父母親了,沒想到事情居然有如此急遽的變化,而且是在這種情形之下。

    蒙面黑衣人並沒有回答,又再度發動攻勢。

    夏玉娃只得邊閃避邊狼狽地接招,有好幾次,黑鞭在離她身旁數寸之處掠過,驚險至極。

    師父啊,你可把徒兒給害慘啦!

    啪的一聲,一陣火辣辣的灼痛感自右腳踝傳至全身,夏玉娃使到一半的輕功因受阻而從半空中狠狠的摔下來。

    天殺的痛死人了!

    跌在地上的夏玉娃皺著柳眉,看著右腳踝已皮開肉綻的深刻傷口,心中的怒火不禁高張。「喂!你們到底懂不懂得憐香惜玉啊?對本大小姐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你們居然狠心下手傷我?」

    痛啊!這麼深的傷口,不要說逃跑了,恐怕連路都不能走了呢!偏偏現下手邊又沒有什麼醫療藥物……雖然她的專長在毒而不是醫,但因二者之間有些互通的關係,她多少會些醫術,只不過沒像對毒那麼專精而已。照她看來,腳踝上的傷口若不趕緊止血消毒,怕是會感染,到時要是化膿就麻煩了,說不定還會留個疤呢!

    她掙扎著站起身,拖著腳,戒備地緊盯著逐漸向她逼近的四個黑衣人。

    一滴冷汗自她額頭順流而下,通過頰邊滴落在地上。

    不是害怕的冷汗,而是強忍著腳上的痛楚所產生的汗滴,她一小步,一小步地向後退,傷口仍不斷淌著血,每移動一步,腳上的痛楚也就愈加遽一分。

    那個蒙面黑衣人又開口道:「妳逃不掉了,今日就是妳的死期。」

    「我要知道你們殺我的原因。」夏玉娃平靜地開口。

    她總是得先把事情搞清楚嘛。

    第二個蒙面黑衣人說話了:「沒有原因,你就是得死!」

    *****

    唉!這些人怎麼這麼不可理喻呀!

    夏玉娃苦著一張臉,正想著要如何脫身。

    一道毫無預警的聲音懶洋洋地插了進來:「嘖、嘖、嘖!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四個卑鄙無恥之徒,光天化日之下對一名小姑娘圖謀不軌。」

    夏玉娃反射性地回眸,一看之下,她瞪大了眼--

    是他?!那天的登徒子。

    慕容飛雲閒散地揮著白折扇,踏著輕鬆優雅的步伐緩緩走近,俊逸的臉上掛著迷人的微笑。

    四名蒙面黑衣人互相交換了下眼神,接著一名代表發言道:「你是何人?」

    「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他仍笑得像沒事人一般。

    這個登徒子跑來攪什麼局啊?夏玉娃蹙著眉。

    「這兒沒你的事,不想死就快滾。」蒙面黑衣人冷聲道。

    可惜慕容飛雲並沒如他的願,仍是一派地氣定神閒。「可是我這個人最喜歡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了耶!」

    蒙面黑衣人的眼裡忽而冷光一閃,殺氣明顯,「那只怕你來得去不得。」

    語畢,四人又聯手出招,慕容飛雲收起白折扇,仍是那股玩世不恭的調調兒。

    夏玉娃不知道經過情形是怎麼樣,因為事情的發生太快了,快得讓她看不清楚。她只知道,在登徒子一個漂亮的翻身後,竟已將四個蒙面黑衣人對他揮出的黑色長鞭牢牢握在手中,而他的手腕靈巧的一翻轉,黑衣人的長鞭居然脫手而出;霎時只見四人呆楞了會兒,便飛也似地自他的視線中消失。

    登徒子始終面帶微笑。她沒料到他的武功竟如此厲害。

    她知道那四名蒙面黑衣人為何會倉皇逃走。對江湖人而言,隨身武器必不離身:如果在和人打鬥中,自己慣使的武器被迫離手,那表示對方的武功在自己之上,因此武器若離了手,那是大忌。

    這個看來滿臉不正經的登徒子,竟能讓那四位武功高手的黑色長鞭脫手射出……

    才想著,卻不小心牽動了右腳踝的傷口,夏玉娃疼痛難忍,再也支持不住地跌坐在地上,

    噢!好痛啊!那四個可惡的傢伙下手居然這麼重!

    慕容飛雲走近她,蹲下身想伸手探看她的傷勢,卻被夏玉娃手中的玉簫給打了回來。

    「你這登徒子想做什麼?」她一臉怒容地瞅著他。

    可惡!這個人居然死性不改,還想摸她的腿、吃她的豆腐?

    才對他精湛的武藝有了那麼些許好感,誰知他竟又故態復萌?哼!收回稱讚,他仍然是個不折不扣的登徒子。

    慕容飛雲對她的反應只覺得好笑,「你認為我想做什麼?」

    「誰管你想做什麼?反正你什麼都不准做!」

    「可是這件事情我非做不可。」他笑容的弧度擴大。

    呵,這丫頭著實有趣,就逗逗她吧!

    「你想做什麼?」夏玉娃隨即換上一臉憤怒和防備,並將玉簫橫擋在兩人中間,「你不要亂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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