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 文 / 蕾貝嘉·溫德斯
「謝謝你送的玫瑰,也謝謝你的所有安排。」
她聽到他深吸一口氣的聲音,「我是你丈夫,我來這裡幫助你是天經地義的,用不著過分客氣。」他忿忿地小聲說話。她大膽地看了他一眼,探測到那湛藍瞳孔中的痛楚。他轉身帶孩子時,著實流露出情緒化的激動。凱西想叫住他,奈何時機已不允許。
接下來的幾個時辰,瑞斯的痛楚一直揪著她的心,盤桓在她腦際,揮之不去。六點半,人潮漸漸退去,凱西和蕾娜第一次有空去調整那些陳列品,開始算帳。
「所有西南風味的東西都賣掉了,」凱西一邊說著,一邊搜尋那張當初引發她創意的水彩畫,只見她眉頭一皺:「蕾娜!你那張印第安女孩的畫呢?」
蕾娜臉一紅,「你會相信是亞倫把它買回去了?他留了一張支票在收銀機抽屜裡。」
「他真是太帥了!瑞斯和我都認為那是你最棒的作品之一。蕾娜!能否拜託你,今晚幫我關店?我得趕去做一件事。」
「我應該趁此機會,好好練習的。你應該知道,我又開始作畫了,我似乎又找著了生命中失去的時光。我現在可以和亞倫在飯桌上談論作畫的話題。如果你還是願意幫忙的話,我想我也要加入經營,利益分半。」
「亞倫馬上就來了,我們會料理這裡的細節,瑞斯等你呢!」蕾娜催促著。
「我正打算如此,我要趕回去,告訴他我愛他。不管他反應如何,至少我不想再藏住那份感情了。」
但是她又被澆了一頭冷水,意外地,家裡竟然空無一人,四處漆黑,孩子不在,連娜娣和麥克也不知道到那兒去了。她突然恐慌起來,抓起電話打到店裡。「蕾娜,是凱西。家裡都沒人,連孩子也不在。你知道是不是瑞斯帶他們去哪裡了?」
「我想是媽說要把孩子留在那兒過夜。」
「謝啦!」正如她所說,孩子是在那兒,而且瑞斯又回辦公室去了。
她直奔自己房間,打開衣櫥,取出那只六尺長的鱷魚玩具。扛著它塞入車內,直駛鳳凰城市中心。晚上的街道順暢無阻,半小時即到達銀行大樓的停車場。她刻意找著他的車,停在他的車旁。這時她的心跳,已是怦怦作響到心痛的地步。
她半扛半拖地把大玩偶拖到守衛台,要求見瑞斯。
雖有一面之緣,但守衛仍把眼睛瞇成細縫地打量她,「需要我效勞嗎?女士!」
「我丈夫在這兒加班,我要給他一個驚喜。我丈夫是瑞斯。」
守衛的手故意在腰帶的手槍皮帶上晃來晃去,「我先通知他。」
「但是那樣就破壞了驚喜的效果了。」她盡可能表現友善,贏得他的信任。
「不行,沒有他的允許,你不可以上去。」她挫折之極地忍著,並且設法找證件、駕照、信用卡以示身份。
對方仍是搖頭,她忿怒地大叫:「你讓我毫無選擇。那麼請你告訴他,凱西要見他。」
守衛抓起聽筒,「瑞斯先生,有位自稱是您太太的女士要見您,名字叫凱西。她有識別證——但誰知是否是……她大約五尺三寸高,金髮碧眼,而且美麗動人、身材……她還帶了一個巨大的填塞玩偶。」只見他一邊敘述一邊點頭,然後轉向凱西:「我能看那玩意兒嗎?」他出乎意外地問。
「請便。」她氣急敗壞地嘀咕著。
守衛真的過來,看了好半天,然後又對著話筒說:「這個六尺長的鱷魚玩具,黑頭髮,藍眼睛,笑容詭異,尾巴上還有『爸爸』字樣。」他噗嗤地笑出來。聽他連說幾個是的,是的,總算似乎克服難關。
「現在,我可以上去了?」她冰冷的語氣說明她簡直受夠了。
「抱歉,女士,我不能讓你上去。」他過來把大玩偶移到玻璃牆那邊佇立,然後,萬萬想不到的,他竟然用手銬將她銬起來,她一下子呆若木石,震怔住了。
「等一等!」她怒不可遏地試圖掙脫他,心想這一定是一個把戲。
「他說你是危險人物,叫我先把你銬起來,他會下來處理這事。我只是執行公務而已,女士。」
她聽到他走近的聲音,他仍舊穿著那套帥勁十足的休閒裝,頭髮依然黑亮、迷人。他走過來,把大玩偶仔細地研究了一下,根本沒正眼瞧她。「是她,沒錯,把她鬆開,我把她帶到樓上,而且我要一個非正式的筆錄。」
他一把抓住她手臂,一面提起大玩偶便往電梯裡拖。瑞斯把她推進角落裡,緊貼著她說:「你有十秒鐘解釋,我來計時。」
他的蠻橫像極了第一天見面的情況,她不想和他說理或拐彎抹角。
「我愛你。」她直截了當地坦承。
「從什麼時候?」他的嘴緊湊著她的臉說。電梯門開了,他把她連拖帶拉地拉了出來。
「從你第一次控告我綁架人質起。我發誓,沒有騙你。我一直被你不可抗拒的魅力所吸引,我早已肯定,你就是我終身想要的男人。」他的身體一硬:「為什麼帶你去雪鳥時,你不說,為什麼那晚我求你與我同眠,你也不說?」
「因為我想你不愛我!你從來沒有對我說。」
他搖頭呻吟道:「因為自從定了那個婚姻的協定後,我不想嚇倒你。你也許不知道,打從你在我辦公室,搶著安撫我那哭翻天的兒子,我就愛上你了。我想我也許不能讓你永遠瘋狂地愛我。」
「瑞斯……」她急切地突然迎上去吻他,展露她內心熾熱如火的需要。她終於知道原來他們從一開始就一見鍾情。她手指順著他的嘴巴,探索,熱吻。「你終於不計一切地得到我了,作為你的太太,即使只是名義上的夫妻,也能帶給我無盡的快樂。我知道我對羅夫的感覺,不是一個女人希望從她所要嫁的男人身上所渴求的那種感情。而你是,我只愛你,永遠。」
「我一直等著要聽這句話,等得好苦啊!」他就在她的唇邊,訴說一個曾經受到多大傷害的心靈。突然他一把抱起凱西往裡走。「讓我們就在我那閣樓套房裡,進行我們的蜜月吧!傑森和嘉奇已經被你慣壞了,也許再生一個小孩會對他們兩個都好,對我們兩個也好,不是嗎?」
他的笑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沸騰、熾熱的欲情,凱西承受不了他的威力,已開始顫抖。「阮夫人,我已經準備好要將你完全沉浸在愛海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