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文 / 陽光晴子
「什麼習不習慣?」他聲音一歇,索性將門推開,在看到「他」蹲坐在馬桶上,又聽著那「泉」聲時,他臉色一變,受不了的搖頭大聲咆哮,「你他媽的在搞什麼東西?」
宋清涼可沒想到這樣的「私事」,駱東薔也會進來參觀,她停止了「洩洪」,慌忙的站起身將褲子穿上。
「你到底在搞什麼?」他下顎肌肉危險的扭曲。.
「我!!我!!」她不明白自己怎麼那麼拙?明明是他闖進來,但她卻像個做壞事,被當場抓到的小孩子。
駱東薔不可思議的瞪著「他」,怨聲道:「別告訴我,你在上船還有上船之前,都像個女人一樣坐在馬桶上。」
「好了嘛,都讓你看到了!」她也火了,她本來就是個女人,本來就該像個女人一樣上廁所。
「就這樣?」他咬牙低吼。
「那又怎樣?這很多事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的,我很努力的在調適自己的感受廠,你難道就不能多給我一些隱私?」她背過身。
他生氣的扳過「他」的屑,「這種隱私是要不得的,你究竟是個男人,就該有個男人的樣子!」
宋清涼的眼淚突然撲簌簌的直往下掉,她哽咽著聲,突然撲向他的胸膛,難過的說,「我不知道要變成男人會這麼累,要不然我絕不要變了,我寧願是個女生,能大大方方的愛你.也不用這麼辛苦的告訴自己是個男人,以後要愛女人,可是我好累哦,這很難,真的很難,尤其我從沒有跟一個男人在一起這麼久、這麼親密過……」
駱東薔翻翻白眼,一把捏住「他」的下顎,湊近臉,刻意將冷冷的鼻息噴向「他」,一字一字的道:「你這麼喜歡當女人嗎?那我成全你,隨便你怎麼樣,在這個船上就是別讓我看到你,要不然我馬上將你丟下去餵鯊魚!」
她全身血液冰冷,她從沒看過他這般冷峭的神情。
駱東薔是生氣了,他黑眸中的怒濤洶湧,整個人像帶火似的來到甲板,眾人見了均噤若寒蟬,隨便用腳指頭想也知道是誰惹怒了這個天之驕子。
駱東薔縱身一跳,全身浸在沁涼的海水中,一個堂堂的男人被當成女人有哪裹好?
他的母親在生了他這第五個男生么兒後,終於放棄生女的念頭了,只是她將他的名字取了薔薇花的「薔」,以「小薔:冱個女性化的小名來叫他,還將他留起長髮編起了辮子,再穿一些娃娃公主裝,這種情形一直持續他念小學時,母親才甘願將他恢復成男孩裝扮,而當時的他雖然懵懂,但其他大人小孩看自己的嘲笑眼神卻讓他印象深刻……
哼!那個宋清涼,愛當女人就讓「他」當女人算了,從「他」那麼嚴重的「傾女症」還能生存至今,代表「他」一點也不在乎他人輕蔑嘲諷的眼神,那他替「他」改造什麼?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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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一星期,整個貴族頹廢號都處於極沉悶的低氣壓下,因為駱東薔的怒氣始終沒有Down下來。
造「解鈴還需繫鈴人」,因此,大家總是將目光投注在看起來也是受了萬般委屈的「小媳婦」宋清涼身上。
在眾人草草的將晚餐結東後,看著駱東薔再度將眾人視為隱形人的冷漠離開後,整整七天被漠視而心情欠佳的宋清涼再也忍不住的跑向前去,張開手阻擋他的去路,而她這個勇敢的行為則為她贏來幾聲佩服的口哨聲。
「我再也受不了看你這種晚娘臉孔了,我做錯了什麼?他們又做錯了什麼?」她忿忿不平的瞪著他。
他的眼波無一絲波動,口氣平穩的說:「你們都沒做錯什麼,是我,是我在氣我自己,不行嗎?」
沒想列他會如此回答,宋清涼有一會兒的怔愕。
不過,這會兒有人當第一炮,其他人的心也較底定了,愛瑟兒走了過來,攬住他的腰,「今晚讓我陪你,好不好?」
他沉沉的吸了好一口長氣,「嗯。」
愛瑟兒美麗的臉龐閃過一道喜悅,雖然先前她告訴自己要駱東薔在需要時主動來找她,可是等了近四個星期,他將所有的心力都放在宋清涼身上,所以她一直獨守靜夜。
然而,層疊深濃的愛意已令她無法再擺高姿態,只是這幾天駱東薔一直是面色森冷,她侷促的不敢接近他。
宋清涼呆呆的放下雙手,看著兩人越過她步下階梯時,她心裹湧起一股酸溜,在還沒意識到自己說什麼時,話已脫口而出,「那我呢?你不是一直都跟我睡的?」
此話一出,「哈哈哈!!」的哄堂大笑聲也跟著竄升在空氣當中。
駱東薔停下了腳步,忽然覺得自己怎麼會那麼有信心將「他」改造成一個堂堂正正的男子漢?
愛瑟兒抿嘴偷笑,她轉過頭來,瞅「他」一眼,「看東薔的意思吧,或者你去睡我的房間?」
她是吃錯藥了嗎?她怎麼會說出呃!!那麼不知羞恥的話來?宋清涼的眼神四處游移,就是不敢將它定在任何人身上,她全身燥熱、瞼頰羞愧得都冒出煙來了,唉,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駱東薔轉過身來,眾人的笑聲一下子收了回來,他定定的注視著宋清涼好半晌,才冷冷的道:「我對你真是太失望了!」
「我、我對你也同樣感到失望,」她不想這樣回答的,天啊!
「你說什麼?」他的臉色丕變,眸中陰霾遍佈。
「我——」算了,她豁出去了!「我說我對你也感到失望,我早知道你一定是對我感到疲憊了,所以你就借題發揮,乾脆撇下我,再故裝冷淡的對我七天,然後讓愛瑟兒對你投懷送抱,這樣你就可以明正言順的丟開我!」
「你簡直胡說八道,我是對你心冷了、沒信心了,根本懶得在你身上浪費時間。」他氣得大聲咆哮。
「那都是你的借口,說穿了,你這個自認男生慾望強烈的男人已經太久沒打「膊洩」,所以乘機甩開我,好去發洩你屯積太久的慾望存貨!」
愛瑟兒凝睇著「他」充滿妒意的眼神,忍不住低聲道:「清涼,你這樣看起來就像個被別人搶了丈夫的妒婦!」
「這!哪是,我只是很氣他就這樣甩下我。」也不知這會兒的傷感與眼淚來湊什麼熱鬧?宋清涼的心酸透了,熱淚盈眶。
「我看這下真的慘了,他是愛上東薔了!」瞄了駱東薔那冷峻的臉孔,喬丹也只敢低聲附和。
「早說過不該讓他們朝夕相處的,這下可好了!」杉山五郎搖搖頭。
「別多話了,沒看到東薔的臉色愈來愈難看了?」徐煥春瞪了他們一眼。
克裡斯點了點頭,心想,適時候多話肯定會惹事。
這時的大海是沉靜無聲的,徐徐的夜風吹來,宋清涼將他們的低語全聽進了耳裹,她抿抿嘴,懦弱的淚水就像斷線的珍珠直落而下。
她知道這會兒的自己不該以這樣充滿怨恕與愛意的眼神凝視駱東薔的,可是她控制不了自己,她真的很怨嘛,一想到他和跟愛瑟兒要來個魚水之歡,她就像打翻了好幾缸的醋,她難過得就要死掉了。
瞪了「他」那發情的癡情狀,駱東薔咬咬牙,「看來你要來個特殊教育好讓你完全死心,跟我下來!」
他一手攬著愛瑟兒的腰,繼續步下階梯,但好半晌,也沒聽到身後有任何動靜,他怒焰凝熾的再度回頭,大聲咆哮,「我叫你下來,聽見沒有?」
宋清涼愣了愣。
徐煥春推了「他」一把,「快下去吧,要不然待會兒他的怒火會更澎湃的。」
她僵著身子,低著頭走下甲板。
「你說東薔的特殊教育,指的是什麼?」好奇寶寶喬丹還是第一個開口。
眾人給了他一個大白癡的眼神。
「喂,幹麼這樣看人啊?」他大表不平。
杉山汀郎搖頭道:「再明顯不過了嘛,他帶著愛瑟兒到房間做什麼?幹麼又要清涼跟著下去。」
喬丹咋舌,「難不成要他當「觀眾」?」
眾人再白他一眼,異口同聲的道:「不然要他跟去幹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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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駱東薔的房內,宋清涼可憐兮兮的走到這七天來,自己在衣櫥邊以幾床被子重疊而成的床鋪,盤腿坐了下來。
這一星期她成了「顧人怨」,駱東薔自然不肯讓她睡在水床上,而她也有自知之明,隨便找了個地方窩著睡,只是睜眼的時間總比睡覺的時間長,而睡不著的時間裹,她都是靜靜的凝視著將自己由大海裹撈起的這個男人。
愛瑟兒看了像個小孤兒的「他」,再看著一瞼冷漠的駱東薔,「你該不會真的要他在這兒當觀眾吧?」
「你介意嗎?」
她搖搖頭,「只是……」她也說不出那種感覺,反正她就是感覺怪怪的,在宋清涼楚楚可憐的神情下,自己好像成了破壞他人姻緣的第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