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尹薇茜

    「為我好？告訴你，我已經受夠了你的為我好，從現在起，我的事不准你過問。」

    「凡凡，你不要這麼生氣嘛，我……」

    「我為什麼不該生氣，你明知道我很重視達亞，更期盼能與他們合作，而現在，一切全被你毀了。」她恨死自己了，為什麼要帶姜鴻達來？

    「凡凡，你冷靜一點，我說過他們並不是真心想和你談生意。」該死！他們到底來幹什麼？難道只是想讓他的生活不得安寧嗎？

    「才怪，對方根本還來不及表明身份就被你破壞了，一切都是被你破壞的。」既然他的嫌疑最大，早就該讓他離開公司了，為什麼還要留著他呢？「我決定了，這份工作顯然不適合你，明天你可以到會計室領錢，不用再來上班了。」

    開除他不是她長久以來的心願嗎？怎麼這會兒說出口卻絲毫沒有痛快的感覺？為什麼？

    「凡凡，你不可以開除我。」好不容易改善的關係怎麼又變成這樣？姜鴻達急的滿身大汗。

    「怎麼，又想找什麼理由威脅我？」

    「不是，我……」

    「你一個人慢慢想吧，我相信你一定會找到很好的理由。」陸超凡迅速鑽進駕駛座，車子立刻揚長而去。

    「喂，凡凡－－」叫什麼，人早走遠了。

    可惡，凡凡怎麼可以拋下他？

    是他們，是那兩個王八蛋把他好端端的生活攪的雞飛狗跳，他非去宰了他們不可。

    姜鴻達怒氣沖沖的又返回餐廳。

    「說吧，你們是什麼意思？」姜鴻達顯然是無賴當久了臉皮也變厚了，一進來就拍桌子大吼道，對於大家紛紛投來注視的目光，他也一律狠狠的瞪回去。

    「你不怕丟臉，我們可怕丟臉，拜託你先坐下好不好？」再鬧下去恐怕他們三個都會被掃地出門。

    姜鴻達極不甘心的拉了張椅子坐下，他沒有開口，只是將目光瞪向那名金髮男子。

    「不干我的事，這全是他的主意，要怪怪他別怪我。」立刻把責任推得一乾二淨。

    話才一出，連黑髮男子也一起瞪向他，「真是沒用的東西。」

    「少廢話，說重點。」姜鴻達沒耐性看他們演戲。

    「重點是－－我十分好奇，迫不及待想先來見見嫂子。」

    「都被你們破壞光了，哪還有嫂子？」這麼快就被他們找到實在很掃興。

    「大哥呀，你終於動凡心了是不是？我教你幾招好不好？」那名黑髮就是姜力勤。

    「不必，只要你們趕快回去我就謝天謝地了。」力勤跟狄克都出現了，堂堯有可能沒來嗎？「老三呢？」

    「大概正在飛機上吧？我們兵分三路找你，找到後再通知另外的人會合，堂堯動作太慢，所以錯過了第一場好戲－－堂堂達亞的總裁竟委身替一位小姑娘當司機。」

    「你很怕天下不亂是不是？」他不會讓他們逍遙太久了。

    「我是關心自己的兄長。」一直以為要讓大哥結婚是項艱鉅的任務，沒想到一向過著有如和尚生活般的大哥，這回竟自己找到了對象，如此一來，事情便容易進行多了。「你什麼時候要回去，老爸很想你?！」

    「老爸沒有來嗎？」他不認為姜昔合會放過這個好機會。

    「拜託，大家都跑光了，你真要達亞關門呀？」

    「關了門不是正合你們心意，省的大家一天到晚推來推去。」丟下公司的重擔逃之夭夭，長久以來一直讓姜力勤與姜堂堯深感歉疚，現在不好好利用這項弱點怎麼成？

    「我們是自認能力不及大哥，才留給大哥表現嘛！」

    「想要叫我表現，你們就趕緊搭最快的班機離開，否則以後公司就留給你們管。」他和凡凡的關係已經夠岌岌可危了，再讓他們從中搗蛋還得了？

    「大哥，你不會這麼絕情吧？」當老爸和大哥的命令衝突時，到底該先聽誰的呢？

    「你可以試看看，不過後果自行負責，自己想清楚吧。」

    姜鴻達來匆匆去也匆匆，留下他們兩個苦思對策。

    ****

    「喂，兒子啊，你終於想起家裡的電話號碼了是不是？」要打電話也不挑個好時間，居然一大清早擾人清夢。

    「你派他們來的是不是？」他才沒心情欣賞他的幽默。

    「沒有沒有，是他們自己手足情深想去找你，我阻止不了。」說起謊話居然臉不紅、氣不喘。

    姜鴻達相信他老爸也有分，不過現在討論那些都已無濟於事，「我記得我專程交代－－想抱孫子就別派人找我，難道狄克忘了告訴你嗎？」

    這是什麼世界，老子居然得看兒子臉色？「他說了，我也沒叫人去找你，真的！」

    「算了，這些已經不重要了。」說再多也無法改變已經發生的事實。「你什麼時候要叫他們回去？」留著他們，就與身邊留著定時炸彈一樣危險。難得遇到一個令他心動的女孩，他不允許任何人來破壞。

    「鴻達，不是我不叫他們回來，而是他們這麼大了，各有主張，不見得會聽我的話嘛！」他故意把自己說成無助、可憐的老人。

    「你還想抱孫子吧？」姜鴻達當然知道答案是肯定的。

    「當然，當然。」若不是為了孫子，他何苦委曲求全，看這些兒子臉色。

    「如果你不趕緊下令把他們三個叫回去，你媳婦可能就要飛掉了，孫子就更別想抱了。」

    「你真的想結婚了？」先前他們打電話回來說鴻達有對象，他還不太相信呢！

    「唉－－人家還不見得肯嫁給我。」這是他最懊惱的事，凡凡似乎一點也不在乎他。

    「你沒說錯吧兒子？她視力欠佳是不是？」天下的父母都一樣，總以為自己的孩子是最好的。?「別在我面前批評她，她的事等我回家再談，現在你只要負責叫他們三個回家就行了，我不要他們在這裡擬手擬腳，如果你不希望抱不到孫子，就立刻打電話給他們，明白了嗎？」在商圈待久了，做事向來只求能達目的，不擇任何手段。

    「OK，我會立刻命令他們回來。」他只說要他們回來，可沒說不許他親自去看媳婦是不是？嘻！姜昔合在心中竊竊歡喜著。

    真可謂是只不折不扣的老狐狸。

    第六章

    姜鴻達一大早就等在江思楓的辦公室，見她進來立刻發出哀求，「江姊，快幫我想想辦法。」他盡量用簡略的言詞述說昨晚的經過。

    江思楓面色凝重，「你這次禍闖大了。」超凡一向把工作看得比什麼都重要，這下－－恐怕不好收拾了。

    「我知道，所以我才來找你幫忙。」

    昨晚追去她家，凡凡不肯見他;早上要去接她，她也不願搭他的車子，完全把他當成透明人，一句話也不肯對他說，她臉上的表情不是憤怒而是冷漠，讓姜鴻達一顆心沉到了谷底－－

    「你是個聰明人，怎麼會分不清楚事情的輕重呢？難道相處這些日子你還完全不瞭解超凡嗎？你怎麼可以拿與工作有關的事來開玩笑，況且對方又是極為重要的客戶，你這麼做確實太過分了。」雖然有不少主管認為姜鴻達是來臥底的，不過江思楓始終不相信，但現在這件事證明他確實做出了有害公司的事，讓人很難替他辯護。

    「江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該怎麼說呢？唉！事到如今，不實話實說也不行了，姜鴻達掙扎了一會兒，終於對她表明了身份。

    「你？！你才是達亞的總裁？」江思楓訝異極了，雖然她一直認為姜鴻達實際上應該不若他所表現的那般，但卻也從來沒想到他竟會是達亞的總裁？

    「是的。」他還拿出了文件證明。「原本這趟台灣之行是屬私人性度假，完全與公事無關，也不知是哪位神通廣大的人物，掌握了我的行程，卻弄錯了我的目的，給了凡凡錯誤的消息，害她拿著海報到機場找我，其實我當時就算看到也不會承認的，因為我根本不想被人發現我的行蹤，不過凡凡就是凡凡，不服輸的個性，讓命運之神安排她以另一種方式找到我。」他笑著回想當日初見面的情形。

    「那你進陸氏的目的？」雖然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不過江思楓仍想親耳聽到證實。

    「一開始是好玩，因為凡凡給我的感覺與一般女孩子迥異不同，漸漸的，我開始想獨佔她，不喜歡看到她與其他男人說話，不願意離開她身邊，我想……我是愛上她了。」他坦白回答了江思楓的問題。

    太好了，這正是她想聽的答案。「你還不打算對超凡表明身份嗎？」欺騙愈久，只怕將來愈不容易收山。

    「不行，現在還不是時候。她已經氣得不肯理我了，再加上這條罪狀，只怕今生都不會再多看我一眼了。」這也是他急著把力勤他們趕回去的主因，以凡凡激烈的個性，他實在不敢想像東窗事發的後果。

    「話是不錯，不過你若不先主動告訴她，一旦等她發現真相，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