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文 / 橙星
「別恐嚇我,這女人在我手上,要她活命,就叫她說出金蠶寶衣的下落:我勸你們兩個別想在我的手底下搶人,不然,我不介意立刻大開殺戒。」厲傑搶來小囉嘍的刀,將刀面貼緊金梓的頸口。
「我不知道什麼金蠶寶衣。」命在旦夕,金梓勇敢面對。
因為,她當真不知道寶衣在哪。
「跟妳娘一樣嘴硬,看來,不讓妳吃點苦頭,妳是不會說的。」他加重手勁,想在皓頸上留下血痕。
「別傷她,我知道金蠶寶衣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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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看似年輕的辮子姑娘毫不畏懼眼前緊繃的情勢,大剌剌的從大門口走了進來。
厲傑全身戒備,又是一個不畏懼自己的傢伙,還是個姑娘家,這十年內崛起不少新人,不容小覷。
「金蠶寶衣色澤金黃,質地輕柔如羽毛,貼在肌膚上有種冰涼感,夏涼消暑,寒冬卻有著神奇的保暖效果,穿在身上終年不染病疾,我說得沒錯吧?大叔。」辮子姑娘面帶輕笑,細細數著。
「看來妳的確知道寶衣的下落!」厲傑快手掐住金梓咽喉,逼對方吐實,「快告訴我,寶衣在哪裡?」
「小金,還記得我帶妳回錢府時,命人把妳包袱取走的事嗎?」辮子姑娘對金梓又是巧笑又是眨眼。「我說得夠明白了吧?」
明白,當然明白。
小姐拿包袱中的布料替她做貼身衣裳,一直以來,都被自己當御寒之寶穿在身上,隨著自己的增長,也僅剩那麼一件。
金梓瞄了下李默寒,臉蛋兒驀然紅成一片。原來寶衣一直都在她身上,不對,已經不在了,那晚就讓將軍爺給撕毀了啦!
「別在我的面前打啞謎,我的耐性有限。」厲傑顯然不高興。
「我同意,能容忍你如此待我錢府的金娃娃,也到了我的極限。」辮子姑娘沉下臉,嬌顏轉為怒容。
藍衣男交給李默寒一個香囊,示意他按住鼻口。
就見辮子姑娘手一揮,摔碎一隻小黑瓶,濃郁的香氣撲鼻而來,這香味太過嗆人,甚至讓人無法思考,手腳沉重,無法使喚。
厲傑四肢使不上力,他的身子站也站不穩,「這什麼氣味?妳……妳放毒!」
辮子姑娘啐道「毒?你別污辱錢府的釀香術,使毒太低下了,本小姐還不屑為之,這氣味對你的身體又無害,只是讓你暫時失去行動能力而已。」
錢府小姐臉色頗臭地踹開既不識貨,又擋在金梓面前的厲傑,扶起身子軟趴趴的金梓,給她嗅了香囊上另一味香氣。「小金,妳身上有著百味不侵的金蠶寶衣,怎麼連妳也中招了?」
「寶衣已經毀了。」金梓手腳恢復力氣,小聲回答。
「毀了?我命人作成妳的貼身兜衣,穿在裡面怎麼會毀……」
金梓忙著摀住她家小姐的嘴巴,羞赧的眼神與李默寒不期然的撞上,他挑高眉,似乎明白了。
厲傑用意志力撐起身體,趁其不備扯下錢府小姐手上的香囊,按在鼻口處朝後門逃去,孰料,這一開門,竟見數十匹馬將大宅團團圍住。
「你逃不了的。」李默寒的聲音如鬼魅般出現在厲傑身後。
「你究竟是何人?」厲傑臉上終於出現惶恐。
「大膽!將軍的名字豈是你這種賊寇得以知道的?」馬騎兵中,石無拓大叱。
將軍?
厲傑盯著那柄森冷銀面的巨斧,想起那個持斧征伐邊疆,戰無不破的將軍傳聞,當下白了張臉。
該死!這男的身份竟然是……自己太輕敵了!
他吹了哨,握緊刀,從騎兵下砍出一條生路,一匹早備好的黑馬竄出,厲傑跳上馬,絕塵而去。
「讓他跑!」李默寒下令,注視厲傑逃去的方向,認定放虎歸山才能一網打盡所有的賊人。
「將軍,我等護功時機恰恰好吧?」石無拓驕傲的比比自己。
李默寒一向守信守時,早在兩人未能如期回府時,石無拓就做了最壞的打算,領兵出來支援,路上巧遇解決兩名搶賊的錢府藍總管。
「我要你在皇宮保護皇上,你擅離職守,還敢向我邀功?」
石無拓馬上苦了臉,誇讚他一下也不行嗎?「是是是,末將錯了,末將臨行前就已安排好北衙禁軍,暗中確保皇上的安危。」
這樣的回答李默寒稍稍滿意,他回首,見著金梓讓錢府小姐扶著走出來。「帶梓兒回錢府,替我照顧好她。」
「小金怎麼說也是我錢府的人,我自會照顧好她,不勞你費心。」錢府小姐口氣裡多了較量的意味。
李默寒沉了臉,「梓兒是我的人,請妳牢記,我暫時將她交給妳,人,我會要回。」隨後,他跳上備好的駿馬,一扯韁繩--
「將軍爺!」金梓小跑步過來。「你……要小心點,厲傑很奸詐也很陰險,你別讓自己受傷了。」
她擔心他,希望他能注意自己一點,別老在身上留下痕跡。
李默寒對上她的憂心注視,彎下身,長臂勾來她的頸,低頭壓上她微啟的雙唇,並對她許下承諾。「我會勝利的回錢府接妳,用厲傑的人首來祭拜爹娘在天之靈。」
放開她,他驅馬來到石無拓的身邊。「賊人會借山形埋伏在暗處,他們習慣詳細計畫後才行動,不擅我們這種突擊方式,天候嚴寒,更會讓他們按捺不住主動攻擊,我們兵分兩路包抄,我前攻,你後包夾,務必將此賊全數捉盡。」
「遵命。」石無拓領命,休息這麼多天,是該活動手腳了。
兩匹駿馬率領一干人擒賊去,留下的錢府小姐,自有藍總管和幾名高手保護。
「小金,我討厭他!」李默寒臨行前的囂張態度,令錢府小姐氣得牙癢。「妳有沒有瞧見那傢伙狂妄的模樣,將軍很了不起嗎?會騎馬打仗很厲害嗎?能幫妳報仇就了不起呀?他能做到的我也能!我只是晚了點知道妳的事情而已。」
想跟她搶小金?這傢伙最好不要有什麼把柄落在她手上,不然……
「咦?小姐,妳啥時站在我身邊?」害她回頭嚇了一跳。
此話令錢府小姐氣得辮子都快被抓散了,「敢情我方才說的話妳一句都沒聽進去?」又一個心跟著男人跑的丫頭,她真是白疼了她和銀紫。
「小姐,妳有說話嗎?」她一心只在那副偉岸的背影上,沒注意到小姐說了什麼。
「妳,妳這個丫頭想氣死我是不是?邀我出門卻又自己和男人偷跑,要不是妳,提了楊柳繡莊,我上哪找人……」
金梓瞧著那根指著自己鼻子的五指,發出困惑聲,「小姐,妳什麼時候買了個套環戴在指頭上?」
「妳說這個呀!」氣來得快,也去得很快,錢府小姐眉開眼笑,「怎麼樣?漂亮吧?那城尾的古玉鋪最近不做玉鐲,改做這種套在指上的環,這戴上去果然小指修長,挺好看的耶!」
城尾的古玉鋪!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那兒的東西可都是價值連城呢!
看來,可憐的莫修少爺還是沒能管住小姐的銀兩。
「對了,小金,妳還沒告訴我,這金蠶寶衣好端端的穿在妳身上,怎麼會弄破?」
金梓旋身,臉紅的走向藍衣男,「藍大哥,我們走前,可以再去一趟我爹娘的墳嗎?」
「喂,小金,妳別不回答我呀!我想知道穿在這麼隱密的地方怎麼還會弄破,小金……」錢府小姐的叫聲追上來。
「就……破了就破了嘛!」金梓速速跳上馬車,當個縮頭烏龜。
這種事,要她怎麼跟小姐說?說寶衣敵不過大將軍的衝鋒陷陣,被大將軍一掌殲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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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賊縱有再多人手,也難與勇猛無懼的戰場高手相比,這場打鬥還沒開始,就已經決定結果了。
李將軍殺人賊窟,替官府擒拿令百姓聞風喪膽的強盜頭子,成為京城無人不知的大消息。
當李將軍押解一干人犯凱旋歸來,百姓歡欣鼓舞,夾道歡呼,如此熱烈歡迎使得行進間的隊伍是慢上加慢。
耐性被磨光了,交代石無拓幾句話,李默寒策馬先行離去。
「這場仗是李將軍答應為夫人取勝的,將軍已經迫不及待要去接夫人了,咱們將軍很疼愛夫人呢!」唯恐百姓聽不見似的,石無拓大聲嚷嚷,將自己大聲公的職責發揚光大。
人群鼓動喧嘩,百姓吆喝著,場景更加熱鬧。
躲於暗處,刻意用深色布匹包裹的兩道人影,顯然對此盛大排場不以為然。「就是快馬離開的那個男人嗎?」
「是。」
「但他不像是個有能力帶兵打仗的傢伙。」從未正面交過手,不知道這個屢屢擊退自己的男人,長得完全不勇猛。
「但他確實是。」
「他怎麼會出現在京城?」不是駐守在邊境嗎?
「據探子回報,他此次返京是為參加睿王爺的婚禮,幾天後應當就會返回邊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