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文 / 蔡小雀
嗚嗚嗚……他們英俊如偶像明星般的主任啊!
天知道假如細菌或病毒突破那百分之一的可能性入侵……
而在同時,已經迅速研判過形勢的爾豫當下穿起了防護衣,然後慢吞吞地走回去,好整以暇地坐在座位上,繼續盯著干細胞密合循環的結果。
就在他實驗成功的同時,尖聲囂叫的警報也同時解除。
「各位同仁,是藍C狀況、藍C狀況,有人誤觸警報器虛驚一場,請各位同仁回到工作崗位上,謝謝。」甜美的廣播聲響徹研究室內外每個角落。
數百名研究人員鬆了口氣,當干細胞A號實驗室的人員餘悸猶存地趕回實驗室裡,卻看到一臉愉悅滿意的爾豫已經在喝熱咖啡了。
每人心裡同時浮上一個疑問──
天!他們英明神武的主任……究竟是個絕頂的天才,抑或是個徹底的白癡?
也許……都是。
不過這依舊無損於他傲人的才華與迷人的容貌啊!所有的女性研究員不約而同癡迷地這麼想著。
這就是唐家老大,英俊、優雅、慢吞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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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我叫他回台灣是接手家裡的銀行事業,不是讓他每天躲在那個該死的國家實驗室裡頭孵蛋!」
一聲怒吼自陽明山半山腰的一棟米白色豪宅裡震天響起。
附近的林鳥紛紛驚飛,就連春天初綻的粉紅色櫻花樹,也幾乎提早繽紛成雨。
「嗚……你凶我,你居然凶我?」一名風華猶盛的美麗婦人停下了打毛線的動作,瞬間委委屈屈地紅了眼眶。
怒吼狂獅剎那間化作驚慌失措的貓咪,唐宙連忙放柔了聲音,緊張地摸了摸老婆的頭。
「艷艷,我不是凶妳,我怎麼會凶妳呢?我只是……在氣那三個不肖子,尤其是老大。」他講著講著又開始火氣上揚,眼角餘光卻在瞥見老婆吸鼻子的動作時,怒氣又全跑光了。「呃……其實也不怎麼氣啦,就是、就是覺得納悶,為什麼沒有人要接下家族事業呢?」
「兒子們有自己的興趣和打算,你做老子的怎麼好惡霸干涉?」薛艷幽怨地瞪了丈夫一眼,「還是你嫌我人老珠黃了,不好意思當面嫌我,所以就嫌我生的兒子來出氣?」
天地良心!
「不不不,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唐宙微灰黑的濃眉嚇得連皺都不敢皺,極力滿面堆笑。「老婆,妳想到哪兒去了呢?妳知道我心底除了妳,是再沒有別人的。」
儘管結婚二十八年了,他倆依舊恩愛如常,甚至更勝往昔,所以他怎麼可能會有異心呢?
「沒有的話就別成天怨兒子們不接事業,你又不是七老八十了,老是想把公司推給兒子們做什麼?難道你想要早早退休,再度開創人生的『第二春』?」她懷疑地盯著他。
「當然不是!」唐宙滿頭大汗,急急解釋。「老婆,不是這樣的,而是我雖然不過五十幾歲,但是像張老和辜老都有兒子風風光光地繼承事業,他們現在每天閒得打高爾夫,再不就是互相吹噓兒子把事業經營得有多穩健,真是氣死我了,我唐宙怎麼能被比下去呢?」
「張老和辜老的事業加起來還不到唐家的十分之一,捅的樓子卻大到不行,還得讓兒子提早扛起那一屁股的債務和責任,現在每天厚著臉皮裝沒事人一樣的打高爾夫,跟這種人有什麼好比較,又有什麼好羨慕的?」薛艷愛嬌地瞥了他一眼,看得唐宙連骨頭都軟了。「你怎麼不想想自己比他們厲害上千百倍,幾十年來運疇帷幄,攻城掠地都是易如反掌?」
唐宙被妻子讚得飄飄欲仙,所有的火氣全不知跑到哪一國去了。
「艷艷──」難怪他愛老婆愛到一場糊塗,不是沒有原因的。
「唉,正經事不擔心,每天就想著要兒子接你的事業……」說到這裡,薛艷忍不住歎了一口氣,「難道你忘了嗎?二十幾年前在蘇格蘭,那名老婆婆要我們兒子小心女巫,我們到現在都還沒弄清楚是怎麼回事,又該怎麼小心起……」
「妳還記得那麼久遠、無聊的事?」他愕然的看著老婆。
「什麼無聊?」她瞪著他,生氣地道:「事關重大,搞不好還會危及孩子們的性命呢!」
「妳想太多了。」唐宙笑呵呵的,安慰妻子道:「照我說啊,現在最該擔心的是那三個兔崽子到底什麼時候要接我的公司,還有,他們究竟什麼時候才要娶老婆,生個白白胖胖的小孫子給我們玩呢?」
呵,孫子……
一講到這個,薛艷的心立刻柔軟得亂七八糟,傻笑了起來。
「是啊、是啊,如果家裡有小孫子的話,肯定熱鬧開心得不得了,我真想念小寶寶的胖腿和笑臉,還有香噴噴的奶味……」
「可不是嗎?」唐宙暗自慶幸終於轉移妻子的注意力。「現在咱們最該盯那三個小子早早娶妻生子。」
哈啾!
同一時間,應聘回台主持實驗室的唐爾豫忽然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還差點把實驗皿打翻了。
「中央空調太冷了。」他自言自語,揉揉鼻子後繼續低頭做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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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帥哦!」
萬梅書盯著櫥窗裡權相宇溫柔凝望遠方的保養品廣告,久久徘徊流連不去。
啊,還是東方男人看起來深邃而深情,比那些金髮碧眼的外國男人順眼上幾百萬倍。
東方男人哪,可是她們這一支「拜月」女巫族的最愛,卻也是她們最大的致命傷,幾乎代代都是如此。
「不看傷身,要看傷心。」她喃喃自語。「還是算了吧。」
搖了搖頭,她莫可奈何地告別了權相宇,纖細小巧的足尖繼續往前走。
窈窕美麗,舉手投足皆有濃濃女人味的梅書,無論是漫步在街頭,或是搭乘大眾交通工具,總能夠引起一陣不小的騷動。
不是有星探冒出來糾纏,就是有男人邊走邊看不小心去撞到路燈。
就像今天,梅書穿著一件雪白色麻紗上衣,淡紫色長裙,金色細跟涼鞋,纖巧頸項繫著條淚滴形紫水晶鏈子,蓬鬆如雲的黑長髮垂在腰側,眉不染而黛,唇不點而朱……
「噓!」口哨聲四起,有不少西裝筆挺的色狼已經開始摩拳擦掌,蠢蠢欲動了。
「哇,絕世大美女耶!」
「快看、快看。」
「絕世大美女?在哪裡?」梅書聞言忍不住回頭,雙眸疑惑地跟著搜尋「美女」的蹤跡。
咦?
她這才發覺原來眾人流口水的對象是自己,不禁嫣然一笑。
那朵燦爛若玫瑰盛放的笑容又害一票色狼差點當場獸性大發,對著太陽大聲嚎叫。
「她是在對我笑耶!」
「去你的,你算哪根蔥?她是在對我笑。」
有兩名同事因此一言不發爭吵了起來。
還有人爭先恐後搶著過來搭訕認識她,而擠踏成了一團,登時哀叫聲和咒罵聲四起,不時夾雜著幾聲「是我先看到的!」、「她是我的!」──
梅書莫名其妙地看著那堆打得如火如荼的混亂,眨了眨眼,舉步繼續逛她的街。
這東方男人嘛……果然還是有分等級的。
像那個屢屢出現在她夢中的英俊男人,那才叫做絕世極品啊!
但是想要在真實世界裡遇到,唉,還是作夢比較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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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被燃燒著熊熊火炬的光芒劃破,鼓噪聲和怒吼聲響徹雲霄,挾帶著凌厲北風的呼號聲,形成一股恐怖驚悚的氛圍──
「燒死女巫!燒死她們!」
她自酣甜幸福的熟睡中驚醒,心臟狂跳著,恐懼而迷惘地環顧著四周。
發生什麼事了?
她伸手摸索著那具熟悉的溫暖壯碩身軀,可是枕邊是空的,寒冷的空氣對著她撲面而來,她打了個寒顫。
「請妳告訴我,妳不是女巫!」她那英俊的戀人佇立在窗邊,隔著微弱昏暗的燭火,她看不見他眼底深駐的溫柔,只有冰冷的憤恨靜靜在燃燒。
她的心猛地一跳,臉上血色瞬間褪得一乾二淨。
「我……我不……」她想解釋,卻又無法解釋。
她早該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的,在他倆相遇的那一剎那,預言便已一步步成真,而悲劇,也注定發生。
但是她從來沒有後悔邂逅他,愛上他……
只是當這刻真正來臨的時候,她還是慌亂心痛得無法抵擋。
「只要告訴我,我只要妳給我一個真正的答案。」他目光沉痛地凝視著她,「妳是不是女巫?一直以來,妳是不是都在欺騙我?」
「燒死她們……燒死她們……她們是魔鬼的代言人,是邪惡的化身……」外頭的呼喊聲依舊沒有止歇。
「請你相信我,我雖然是女巫,但是我從來沒有害過人。」她美麗的小臉上,神情淒然痛苦地望著他,試圖向他伸出手,深深祈求他能有一絲絲的冷靜,可以聽她從實道來關於自己的身份。「我只是使用藥草治療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