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培果
換句話說,只要聖女--東方靈沁待在這個八俊家族為她設計的堡壘裡,沒有人可以侵犯得了她,甚至連八俊都沒辦法。
南炙抱著已昏迷的新婚妻子,後頭跟著浩浩蕩蕩一群人,來到紅色拱門前。
南炙看見衡方紫蒼白的臉色竟微微起了一絲幾不可見的紅潤,不由激動地輕撫她的雙頰。
他知道,小紫有救了!
從接下超光之位起,他見過聖女的次數五根手指數得出來。身為八俊,他當然再清楚不過聖女的傳說,可還是沒人知道傳說的真實性有多少、聖女的能力到底極限在哪。
她能不能救小紫?用什麼方法救她?
更何況,以往他認為「超光」只是世代流傳下來的責任,就如同「東方聖女」一樣,對於傳說他向來嗤之以鼻,不過是個可憐的少女被誇大的傳說給壓得喘不過氣,而他們的責任就是保護她。
但如果這個傳說中的少女,真能將他的妻子從地獄邊緣救回來,那麼他願意這一生全奉獻給她,不再有任何疑問!
紅色拱門緩緩開啟,一陣花香隨風飄來,門裡一片綠意盎然、百花爭艷。
來人是自前一代主子就在此服侍他們的老婦,按理說她現在應有七八十了,看起來卻四十不到;不曉得是不是因為長期服侍聖女的關係,臉色極為健康紅潤。
南炙壓下激動的情緒,有禮且恭敬地向來人說:「請通報主子,超光與新婚妻子來訪。」
老婦點點頭。「請稍待。」
半晌,拱門又開,老婦先向白川慎交代:「這是主子吩咐的東西,白川先生,請您在一天內準備好。」並親手遞給他一張密密麻麻的單子,看來似乎聖女早已準備好接見衡方紫。
白川慎接過。「是。」
跟在老婦身後的兩名男子是起影家族的暗影,專為保護聖女而設的「影子」。兩人小心翼翼從南炙手中接過衡方紫。
老婦擋在拱門前,淡淡而有禮地對南炙和其它人說:「對不起,主子只請超光夫人入內。」
連他也不行?「為什麼?」
「主子身體微恙,不能同時接見兩人。」老婦只簡單地解釋幾句。
南炙憂心衡方紫的狀況,一心只想入內。「我絕不會打擾主子。」
老婦臉上出現對南炙的不苟同。「等您可以入內,主子自然會傳話。」
南炙皺起眉,同樣的堅持。「她是我的妻子。」
老婦淡然的表情不變。「很抱歉,請您稍待幾天。」
「可是……」不等南炙把話說完,老婦已關起紅色的拱門,把擔憂的南炙一行人全擋在外頭。
「南炙,你就耐心等幾天吧。」衛遲晉深綠色的眸子閃著神秘的光輝,叫人猜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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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和溫暖的光線輕輕喚醒了昏迷中的衡方紫,一股如水輕軟的暖流流過她的四肢百骸,原本沉重凝滯的痛苦一下子減輕許多,她總算可以輕鬆地呼吸了。
但她用盡力氣想睜開雙眼,卻只能依稀看見模糊不清的影像,似乎有個人坐在她身前,她不由輕喚道:「……阿炙?」
身前的人溫柔地笑了笑,輕聲安慰她。「放心,妳很快就可以見到他。」
她看不清那人的臉,只覺得那聲音柔軟似水、和煦如風。
是女的?
衡方紫無法清楚視物,只能模糊辨認出眼前的纖細人影,似乎是個和她同年紀的少女。「這裡是哪裡?」她虛弱地問道。阿炙呢?
一旁的老婦對已見好轉的衡方紫說:「超光夫人請放心,妳很安全,妳正在聖女的住所。」
衡方紫的意識又漸漸陷入渾沌,在進入熟睡前聽見少女不適的輕咳聲,和老婦的催促。
「主子,妳該休息了。」
「沒關係,我想再看一下她。」
「主子請不要勉強,以身體為重。」
「可是……」少女難得看見外人,更何況是如此病重的人,語氣中有著不捨和擔憂。
「有我在,超光夫人不會有事的,而且白川先生待會兒就到了。」
「好吧。」少女歎了口氣,拗不過老婦的堅持。
衡方紫又昏睡了過去。這是她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少女、八俊的主子--東方靈沁。
接下來在沁心苑休養的幾天裡,她都沒能再看見聖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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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心苑外
蔥翠的大樹下,兩個氣宇軒昂的大男人正在交頭接耳。
「他到底在這多久啦?」向鳴海盯著在沁心苑階梯上徘徊的南炙說。
「小紫進去多久,他就待了多久。」衡方昱也無奈地聳聳肩。
他們也不是不擔心衡方紫,只不過她進去了那麼多天,要是真救不回來,老早第一天就被送出沁心苑了。
看來他們不用擔心她的安危了,只是南炙仍耐不住焦急,硬是在沁心苑外等了好些天。
而為了怕打擾治療,連身為超光的南炙也不能進入沁心苑,讓他的焦急更甚。
「我懷疑他那個樣子,小紫出來後會認得他才有鬼!」向鳴海一臉嫌惡。
看到他那副狼狽不堪的死樣子,包準衡方紫嚇得馬上躲回沁心苑;再加上他一臉與天下萬物皆有仇的模樣,讓他們差點在他身上掛一個「生人勿近」的牌子,免得無辜的人遭殃。
衡方昱輕歎了口氣。「上次慎也勸過他了。因為慎救不了他老婆,結果這傢伙到現在還在記恨,抓著他猛罵他是蒙古來的醫生。」
想不到調皮成性的妹妹,竟得南炙如此疼愛。
原本衡方家也擔心南炙不過是愧疚感作祟而娶小紫,但當時他們也管不了這麼多,因為他們的私心,不願讓這唯一的機會消失。
不過看南炙這幾日的模樣,還有誰會懷疑他的真心?
「我看我們還是少接近他為妙。」向鳴海不置可否地搖搖頭。
衡方昱再瞥一眼南炙,突然發笑。「他那張臉比閻王還難看,就算牛頭馬面要來,也被他給嚇跑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想搶閻封的位置哩。」
話才說完,鬼祟的兩人身後就傳來一陣低沉的男聲。
「誰想搶我的位置?」
真是說人人到,說鬼鬼……欸……
背脊發涼的兩人馬上對來人陪著笑臉,一臉諂媚相。
看見閻封那八百年不變的閻王臉,兩人不禁捏了把冷汗,乾脆將責任推向現成的代罪羔羊。「是他!」兩人還極有默契地指指正朝閻封急速走來的南炙。
閻封無聊地瞪了兩人一眼,又看向氣急敗壞朝自己走來的南炙。
「小紫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出來?」南炙睜著佈滿血絲的眼問。
「不知道。」閻封的回答一如以往。
「我身為超光,為什麼不能進去?」
「不知道。」
頹廢的模樣不影響南炙的氣勢。「你除了不知道就不能說點別的嗎?!」
「不知道。」閻封依舊面無表情。
南炙簡直氣瘋了。「你……」
一旁的衡方昱看不下去,按住南炙的肩。「都已經過了這麼多天,表示小紫一定有救。你就不能有點耐性嗎?」
南炙氣得甩開他。「耐性?你跟我談什麼天殺的耐性!過了這麼多天,不但不准我進去,裡面連一點他媽的消息都沒有!」
向鳴海涼涼地勸道:「也許是主子喜歡你老婆,所以多留了她幾天嘛。還有,憑你現在這副德性,小紫出來後搞不好會後悔當初嫁給你。」
南炙馬上投去兩枚白眼,懶得理會來「插花」的閒雜人等,直直看著閻封。
「閻封,我現在就要進去。」今天就算要硬闖,他也要闖進去!
「不行,主子沒有傳話。」
向鳴海看不過去,也勸著閻封。「我說小封封,看在好兄弟這麼焦急的份上,你就告訴他一點消息嘛。」
對向鳴海的稱謂,閻封只輕一皺眉,隨即又面無表情地說:「不行,主子沒有傳話。」
向鳴海翻了個白眼。
唉,要跟這八風吹不動的硬漢講人情,門兒都沒有!
南炙鐵了心,向閻封頷首。「閻封,得罪了。」話完,掌風隨即而至。
閻封也非等閒之輩,眼神一沉,待南炙掌勁將至,身子往旁一偏,不著痕跡地輕輕閃過。
南炙掌勢末收又出招,往左旋踢,閻封手臂一擋,輕畫個圓解了他的腳勁。
兩人就這樣你一來我一往,一個是為妻焦急,一個是為主子盡心,誰也不肯讓誰,但也無意傷了對方,招招雖快狠準,卻都避開對方的要害,打了好半天還僵持不下。
衡方紫一從沁心苑內走出,看見的就是這情形。
「住手!」
兩人聽見她的聲音,早已停了手。
氣得臉紅紅的小人兒往他們走來,擋在驚喜過度的南炙身前,火大地瞪著閻封說:「我一不在,你就欺負阿炙!」
閻封還是掛著連眉頭都不皺一下的一號表情,而被「晾」在旁邊看好戲的向鳴海和衡方昱則下巴差點掉了下來。
閻封欺負南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