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絕魂

第26頁 文 / 洛寞

    自己呢?也是上天手中破壞她人生的一顆棋子、一個兵卒。

    悲哀的笑了,她說道:「你怨我嗎?」

    「不怨。」雪飛痕一笑,「為什麼要怨呢?」

    「為什麼不怨呢?」

    「他已不在,怨又何用?何況,愛不是錯,被愛與愛人都不是錯,沒有人也沒有立場去怨另一個人,另一份愛。」

    「那你為何請我來?」她驚愕了。

    「如果是怨你——」她笑著,「我大可以去親手殺了你。相信沒有人敢攔我,也沒有人攔得住我。」

    她看著水月路,「如果是怨你,我何必請你上山呢?」

    她懂了,但目光仍是鎖著她,聽她講下去。

    「今日請你來,是因為我慕你應天第一才女之名。」她笑,「我有一曲,想彈給你聽,這首曲子,在近百年中,也只有兩個人聽過了。你是第三個。」

    說完,她望著她。

    她解了一個謎,也鬆了一口氣,於是回笑:「什麼曲子這麼寶貝呢?」

    「情曲呵!」她吐出三個字,回頭喚道:「蘭影,去取一支九宵玉殞香。」

    蘭影聞聲,掠去離此百丈的香閣。

    少頃即回,手上捧回一指粗細的紫色煙香,約有三寸長短,未燃已先有一縷冷香散出。顯然是一支上品。

    「何為九宵玉殞香呢?」

    水月路輕笑,她真的沒聽說過此香之名。

    『傾名思義,是那支香燃盡,即香宵玉殞者死後,聞者會回味九日,鼻端留香。所以就叫做九宵玉殞香。你沒聽過是很平凡的事,用不著驚訝。而且,此香為香中極晶,終生難忘其香。」

    雪飛痕笑著解說,一面揮手讓蘭影焚香,一面又接過菊影捧來的琴。將琴置於膝上,她望向已在沉木香爐中燃起的九宵玉殞香。

    一道紫煙裊裊升起,伴著一股冷香,那股冷香似有似無,偏偏又奇異的讓人心魂俱醉,忘乎所以,實在是一支極晶。

    雪飛痕的琴音已起。

    一聲聲幽怨一聲聲哀婉的琴調,一聲聲輕樂一句句喜音似是要勾人魂魄般,引人入勝。

    水月路閉上眼,魂魄似乎脫殼而出,隨音起舞,她醉在琴中。

    遠遠的似乎又看到了雲之陽,他依舊一身白衣,溫柔的笑著向她招手,她走近卻發現他消失了,原處一片白霧,她驚愕的四下顧望,卻發現他又出現在她身邊。

    「我永不負你」,他笑著,認真的看著她。

    她欣喜著,他又說,「可是我永遠忘不了她。」

    她愣了,心痛,她瞪著他,「你說什麼?』』她哀怨的問道。

    他又消失了——

    忽的,遠處跑來一個小男孩,後面又有一個小女孩,「雲哥哥!」她喚著,追著。

    「什麼?」小男孩停住,一張俊秀的小臉躍進她的眼中。

    雲之陽?她愣住了,怎麼是——

    「哨——」一聲響,琴弦斷了,雪飛痕瞇起眸,一臉寒霜。

    她睜開眸,「怎麼了?」她看著雪飛痕冷下的目光直視遠方。於是也順著她的視線望去——他?!!

    遠處,雲之陽和一名藍裙少女並肩而來,身後又有兩名可人的小丫環。

    雪飛痕一動不動的望著越行越近的人,是他!他沒死——

    本該高興的,可是——她卻無論如何也高興不起來。他身邊的少女又是誰?為何會與他連袂而來呢?

    雲之陽和藍裙少女一行人已近,在離她們一丈的地方停了下來。

    你好美——你換了白衣,雖然仍是一頭白髮,

    但是卻那樣的絕代風華,你是那樣的清麗脫俗,絕美的不沽一絲煙塵,你好美。

    雲之陽看著雪飛痕,失神了。

    不!你又活了下來,你不能與她雙宿雙棲,你不能沉迷,你必須理智!你快移開目光吧,不要為她傾倒,不要露出半絲感情了……

    他移開眸,看向水月路道:「月路?你怎麼在這兒?」他疑惑著,難道雪飛痕又把水月路擄來了?她究竟要做什麼?!

    他瞪向雪飛痕,眼中有著強烈的斥責。「你為什麼又把月路擄來?她對你還有什麼價值?你又想利用她做什麼?」他一句比一句急促,強烈的質問與遣責表露出來。

    雪飛痕的心又是一痛,冷冷的笑開了。

    你又傻了一次,她嘲笑自己,你看清楚了吧?

    他是那麼的不信任你!這種男人,他擺明了是不愛你,你怎麼又沉淪了呢?

    她冷笑著,舉手打斷水月路的開口解釋,「什麼都別說。」

    她又看了雲之陽一眼,冷冷的絕望。轉身,她不想呆這兒,看這個讓她傻過一次又一次的男人。

    雲之陽握緊雙拳,怕自己忍不住會追上去,因為她的背影——好寂寞——不!你不能有這種想法!

    她是與你對立的人呵!你怎能再對她產生憐惜?你不能再對她有情了!你應該——

    「飛痕!」他突然大喊一聲,衝了過去。

    因為,雪飛痕的身子一個踉蹌,軟軟的倒了下去。見到她倒地的畫面,多少理智也不能喚回他的感情的行動了。他衝了過去——

    抱住了她。

    雪飛痕冷著眸,淡淡的掃他一眼,唇邊有著一抹譏笑,何必裝得這麼擔心我呢?演戲不累嗎?

    「呃,」她忽的皺起了眉,該死!毒性又發作了!怎麼辦?內力阻塞、身體疲軟竟然與毒發同一時刻。

    好痛啊!像是千百隻小蟲在啃嚙她的五臟,唔!好痛——

    她咬著唇,蒼白、蒼白。

    「你怎麼了?怎麼了?」雲之陽急了,他一迭連聲的問著。

    「她毒發了。」一旁的藍裙少女忽然開口,並且蹲下來,伸手按住她的脈。

    「放手!」雪飛痕一用力,甩開了藍裙少女的纖指。啊?內力恢復了?她又驚又喜,立刻翻身脫離雲之陽的懷抱。

    「啊——」卻又因為用力,而在翻身落地時再次痛喊出聲,好痛——她緊鎖著眉,這是最後一次了,最後一次發作了,啊——

    又一陣痛襲來,她額上滲出汗水。

    雲之陽見狀又要跟過來,她一手捂著心口,一手指著他道:「不許——唔,痛——不許過來!——

    唔——」

    好痛——怎麼這一次痛的時間這麼長?唔——

    「她中了什麼毒?」雲之陽轉頭對著水月路吼,也許她知道,因為她看來不像是被擄,而像是來做客,難道——

    「凝眸。」水月路低低的吐出一句,這不是蘭影告訴她的,雪飛痕一直沒說。

    「凝——眸?」雲之陽艱難的吐出這兩個字,一

    對劍眉擰到了一起,為什麼是凝眸?那與嫣然一笑齊名,卻比嫣然一笑更毒的絕毒?

    「凝眸?」藍裙少女也驚訝的重複著,「她真的中了凝眸?」

    「凝眸怎麼了?』雪飛痕的毒發過了,她站直身子、冷冷的看著那說話的藍裙少女。

    一頭柔順的黑髮上挽著一圈銀質的花環,齊眉的劉海下有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清澈如水,沒苧半點世俗之氣。一身水緞的藍裙托出她天真、可愛的嬌俏,她很美,很甜,正是雲之陽最喜歡的純美少女。

    哼,她冷笑著,你好可悲,你好可笑——

    「你真中了凝眸?」雲之陽看著她,躍前幾步,「凝眸無解呵!」他眼中一片痛楚,為什麼是她?為什麼是凝眸?為什麼凝眸無解?」雪飛痕退後幾步,冷笑著又譏誚的開口,「誰道凝眸無解?」

    她這麼一說,雲之陽的眼亮了起來。也許,還有希望——「你說凝眸有解?」他還未開口,就被另一聲嬌脆搶去了話。

    「是有解藥。」

    藍裙少女看著她,一雙眸子晶亮有光。

    「你問這些做什麼?難道你懂?」雪飛痕看著她,淡淡的問。

    「是呀,我寒凌兒一家世代居於藥谷,代代精於醫術,解毒、用毒自是不在話下,而且,谷中也收藏著一味『凝眸』,已經一百年啦!先母曾說過,凝眸無解。然而我不信,前些日子在一本經書中發現一句話「相傳玄皇藥經中所載,凝眸之毒可用絕魂雄果所解。」然而我從未聽說過有絕魂雄果這種藥物。」寒凌兒道。

    雪飛痕笑了,「你知道得不少。是呀——確實有絕魂雄果。我逍遙宮傳宮之寶中有雌、雄各一顆,為至寶。那絕魂雄果也確實是絕毒的剋星——天下兩大絕毒,雌果可治『嫣然一笑』,而且,」她看了雲之陽一眼,又道:「雌果已用了,如今剩下的那枚雄果正好可治我所中之毒。」她笑著,對寒凌兒道:「明白了麼?」

    「喔,可是,為什麼世人都傳『凝眸』與『嫣然一笑』無解呢?」寒凌兒又道。

    「因為,絕魂草生於海中一座小島上,島上綠草遍地,而且株株相似。但島上卻僅有一棵絕魂草,所以非結果時才能分辨出來。而絕魂果五百年生雌雄二果,一個時辰後即化去。而且果實懼水,遇水則毀。若想移植絕魂草易地而生,更是難上加難。

    所以,天下少有人能夠得之,所以又稱無解。」她解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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