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爆烈睡仙撞鐵牆

第22頁 文 / 彤樂

    她怎麼突然冒出敵意?剛才還好好的啊!

    晉尚闕肩頭一垮,「段大哥跟我老爹認為這種出場方式比較吸引人。」

    一大清早就被拖離暖暖的被窩,然後綁起來扔上車,經過長途的車程,一路搖晃到這裡,到最後還被丟下車,雖說他們是「用心良苦」,但真的有吸引到她嗎?他實在很懷疑,說不定他只是老爹和段大哥無聊之下的犧牲品。

    邵絮翻個白眼,腳尖不耐煩地打著拍子,「吸引人?這裡只有我一個人,你想吸引誰?」

    遲鈍,她真的非常、非常遲鈍!

    他揉揉發疼的鬢邊,「就是要吸引你。」

    她冷哼一聲,滿臉的不以為然,「少來,吸引我幹麼?」

    「邵絮,」他拎著行李箱慢慢走向她,「我有沒有說過你很遲鈍?」他不是說得很明白了,他喜歡她,難不成她還能遲鈍到聽不懂字面上的意思?

    「你幹麼?不准你再過來!」沒忘記他對自己的影響力,她警戒地後退兩大步,瞪著他,霸道地命令。

    晉尚闕恍若未聞,繼續逼向她,「你真的變了好多,這才是真正的你?」一個外表纖細,脾氣卻壞到家的女人。

    邵絮一噎,這才發覺從被車子嚇到到現在,她一直處於壞脾氣的狀態。

    「可惡!」她低咒一聲,趕緊屈指猛敲眉心,「冷靜的秘書——」不,她已經不當秘書了,換一下,「冷靜的女人、冷靜的女人。」

    晉尚闕好笑地看著她的舉動,「冷靜很重要嗎?你剛剛的樣子也不錯啊,朝氣蓬勃、直爽率真,很吸引人。」而那雙小手還是溫柔如昔。他微笑地想著。

    「你被踢得很高興?」她手下沒停,橫他一眼,提醒他自己的暴行。

    被問倒了。她的腳勁不小,被她踢中的地方還痛著,他只能無言地歎口氣。

    終於恢復了冷靜,邵絮放下手,掉頭往家裡走,「拜拜。」千萬別忘記這男人很危險!她提醒自己。

    「邵絮,」晉尚闕緊跟在她身後,「我沒地方住,可不可以住你家?」

    「休想。」她腳下走得飛快。

    「那請我去你家坐坐?」

    「不行。」腳下又加快速度。可惡!他到底在幹麼?

    「這麼沒人情味?」

    「就是。」簡直快跑起來了。

    「我是來追你的,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

    「不好。」等等!他說「追」?!她突然停下來,猛地轉過身。

    沒想到她會停下來,緊跟在後的晉尚闕煞不住腳,就這麼硬生生地撞上她,伴隨兩聲驚呼,兩人雙雙倒入路邊的稻田。

    可惡!他整個人全貼在她身上,兩人之間只剩濕薄的夏衣,她幾乎可以感受到他肌肉的線條,那股熟悉的無力感又撲上來,她漲紅了臉,尷尬不已地推推他的肩頭,「你快移開!」

    她酡紅的臉蛋點燃了他的希望之火,「邵絮……」他俯下身,薄唇貼近她耳畔,「我喜歡你,給我一個機會。」

    小手停棲在他肩上,再也動不了。

    沒聽到她的回答,他再接再厲地說服她,「我知道我以前的表現很差,但那是情勢所逼。」忍不住誘惑,他伸舌輕舔她小巧的耳垂,察覺到她的顫抖,才滿意地笑著說下去,「我退出樂團了,也決定全心投入工作,你不是老希望我認真工作?我不會讓你失望的,所以,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他不求她馬上愛上他,只希望她給自己一個機會來贏得她的好感。

    工作?工作?!工作!他說喜歡她,然後滿嘴的工作?!

    「我拒絕!」她憤然地撞開他的頭,「你真懂怎麼惹我生氣!」又來了!若說她是炸彈,那他就是火引!

    見她氣得又行使暴力,他抬起身體,著急地解釋,「我說真的,我喜歡你,也會努力成為一個能幹的男人,這一個多禮拜,我每天都有好好上班,不信你問段大哥。」

    怒極生冷,邵絮冷冷地撇過頭,不願看他,「你走不走開?」

    「邵絮……」低沉的聲音裡有著沮喪和哀求。

    「豬八戒。」她冷著臉,屈膝一頂。

    「噢!」晉尚闕抱著重要部位往旁邊一滾,痛苦難當,「你——」好狠!

    邵絮笨拙地爬起,在原地甩動手腳,用力甩去他在她身上烙下的溫度,「不准再靠近我!」說完,不顧哀哀叫的人,她爬上路面,拔腿就跑。

    倒在爛泥中的晉尚闕見她快跑得不見人影,強忍著疼痛爬起,重回路面,艱辛地追逐她的身影。

    然而,她健步如飛,他創痛未平,如何能追得上她?

    末了,他氣餒地癱坐路邊,望著遠處的人影,生平頭一次,他有種想哭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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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絮,你認識那人嗎?」邵杳問著妹妹。「那人在門口站了好半天了。」

    邵絮放下報紙,漫不經心地問:「長什麼樣子?」

    「高高的,臉上有一大塊瘀青。」所以她無法說出他的樣子。

    瘀青?靠!他還敢來?!豬八戒!

    邵絮隨手抓來檯燈,衝向門邊。

    「又發瘋了!」邵杳見狀連忙抓住她,「會打死人的!」那檯燈可是實心木頭雕成的,她要拿也拿個輕的,省得鬧出人命。邵杳塞給她一枝掃把,「用這個。」

    邵絮拿了掃把,卻沒放下檯燈,就這麼衝出去。

    邵杳呻吟一聲,「絮!小力點!」也跟著衝出去。

    晉尚闕在門口躊躇了半天,幾次想按下電鈴,耳邊卻響起她的警告和毫不留情的拒絕,好不容易才凝聚的勇氣就這麼潰散,他只好縮回手,重新凝聚勇氣。

    昨天下午在路邊發了一會兒呆後,他拿出老爹和段大哥「貼心」為他順道帶來昨晚放在床邊的人事資料,找人問了她家的位置後,便漫無目的地到處亂走,到底走了多久,他不知道,直到天亮了,他才發現自己站在她家門口,而站了多久,他也不知道。

    從她的身體反應看來,她應該不是真的討厭他,那她為何不給他一個機會?

    邵絮一手掃把、一手檯燈地衝到門外,一看那人果然是他,滿腔的憤恨一古腦兒湧上來,大罵一聲,「豬八戒!」掃把「嗖!」的一聲,打上他的肩。

    「打得好!」晚一步出來的邵杳看到這一幕,拍手叫好,還不忘出言助興,「絮,多打幾下!」

    邵絮卻是傻了。他為什麼不閃開?為什麼還穿著昨天的髒衣服?

    晉尚闕滿眼沉痛地看著她。他愛戀的是她的溫柔、她的體貼、她挺身捍衛他的勇氣、她那從不曾為他綻放的笑容,但是,那些令他心動的種種,顯然早已隨著那紙辭呈,灰飛煙滅。

    放在眼前的事實是——她對他好,只因他是她的上司,而那些給他希望的身體反應,只是女人生理上對異性的害羞,而不是因對他有意而產生的害羞。

    他曾經認為「男人和女人」的身份是他們發展新關係的契機,他可以藉此脫掉她冷靜自持的秘書外衣,進一步接近真實的她,但是……她臉上的憤恨告訴他——他錯了!錯在他太過自信、錯在他給了自己太多希望!

    「我懂了。」他低低地說,神情複雜,眼底的痛楚幾乎要溢出來,「我走了。」絕望地深深望她一眼之後,他轉過身去,咬牙忍住雙腿的酸痛,慢慢地踱離令他心碎的女人。

    邵杳推推妹妹,很想再看妹妹打人的狠勁,「絮,他要走了,你不多打幾下?」

    「走?」邵絮愣愣地低聲重複。

    她僵在原地,呆呆地看著那道不復挺拔的身影,好一會兒才理解到那個字的意思,那個意思正是她想要的,他會走出她的生命,而她能平靜地、保有自我地過她的日子。

    可是,他那落寞的背影所蘊含的意義卻令她心痛得幾乎暈厥。

    他真要走了?同樣是分離,為何他的離去比自己的抽身而退更令她難受?

    她的理智呢?讓她毅然辭職的理智在哪裡?她可否再用理智阻擋這份心痛?

    慌亂之間,一個朗如白日的事實兜頭罩下,她猛然地意識到——自她說出「我相信」的那刻起,她就已經迷失了自我,再也無法用理智來衡量他們之間的一切。

    正因為如此,她才恐懼與他的接觸,才一秒也不敢耽擱地辭去工作、離開台北,只為了挽救岌岌可危的自我和理智,然而,天知道她這些天來想了他多少次,昨天跟他說了多少話、摸了他幾下!

    「總經理!」幾乎是無意識地,她揚聲叫了他。

    已走出百步外的晉尚闕停下腳步,旋即繼續走著。

    到頭來,他對她而言,只是總經理嗎?或許他該提醒她,他已經是副總裁了。他苦澀地笑了。

    邵杳訝異地看向那垂頭喪氣的男人。他就是絮不准人提到的總經理?

    她從台北回家後,絕口不提離職的原因,大家知道她剛升上總經理秘書,便問她是不是總經理對她不好,結果她馬上發瘋,凶巴巴地說不准提到他,還以為她當了五年秘書,脾氣會好一點,誰知道反而變得更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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