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席晴
「那是中國除夕夜吃的!再說我不會做,只有妳會。」
「是嗎?我記得雪靈也會呀!」她說得心不在焉。
「她會做的是田螺大餐。」
「那月兒呢?」
「她會做蛋黃酥、咖哩餃、綠豆糕之類的東西。」
「哦,原來是我記錯了。」她有些意興闌珊。
「拜託,快點離開那些蝴蝶,否則妳會連咱們姊妹的名字都忘了。」葛花仙抗議道。
「好吧,今晚我提早回家。」她說。
「那就帶三盒史密斯太太西點店的法式蝴蝶香檳蛋糕,另外再去老天祿買幾隻風雞腿,我好想吃。」
「風雞腿含有亞硝酸胺,對人體不好。」她馬上反對。
「但對我想吃的嘴巴有好處,因為思念有時反而可以產生轉移作用。妳也該多吃一些,免得整個人恍恍惚惚的。」葛花仙半糗半調侃地說。
「哈!虧妳還是酷愛大自然花草的支持者,竟然這麼不重養生。」她這才化開雙眉間的抑鬱。
「大姊,說真的,大雪會讓人變得神經質,而躲在蛹室中,也會令人窒息。妳到底在想什麼,我不知道,但我希望妳快樂。如果不是我們姊妹可以幫忙的,就找專科醫生談談吧。」
「專科醫生」這四個字,立刻讓葛風蝶的神經敏感起來。
她想到一個人,不,這麼說不對,是她一直在想一個人,一個男人,一個叫「慕林」的男人。
他們有多久沒聯絡了?
半年?對,是半年,一百八十天。
但她怎麼感覺好像經歷了六十年這麼長?她亦如伊莎貝拉,每三天就死一次,經歷了六十回,她都快絕望了,忘了生命的意義。
她在等什麼?
等他親自上門,或主動撥電話給她?
是的,她在等待。
彷彿那兩老的離去,也讓她的生活偏離了正常值。
「姊,記得我的話,去看醫生。我好像記得妳不是行朋友叫什麼林的,他就是那方面的專科醫生,要不要我代妳預約?」
「不要!」拒絕的聲量,大到她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
「OK,記得晚上先回來,也許四妹可以為妳紆筋解疲一下。」她覺得大姊真的「病」了!
「好吧,如果雪不會擋住道路的話。」她說,但卻看見外邊的雪越下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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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雪越下越大,葛風蝶決定今晚不回去,準備打電話回家告訴妹妹們時,就聽見電話鈴聲響起。
「喂。」她想是花仙打來的,就直接說道:「今晚雪太大,我就不回去了。我會在研究室裡,還有,妳需要的那些解饞又沒營養的東西,我會在雪停了之後再去買。」
奇怪的是,當她一口氣說完後,對方卻沒有出聲,接著只聽見嘟嘟嘟的斷線聲音。
她先是感到不可思議,繼而想到可能是闖空門的人,連忙撥電話回家,「花仙,一分鐘前妳有沒有打電話給我?」
「沒有。怎麼了?」葛花仙疑惑地問道。
「沒事,只是一通怪電話。我本來是想說,我今晚不回去了,現在--」
「為防萬一,妳最好躲到警衛室,然後再找個可信賴的強壯男人來救妳。」
「拜託,天寒地凍,有哪個強壯的紐約男人,會發瘋來救我這個未曾謀面的女人?!」
「有啊!警察。」葛花仙故作鎮定地說道。
「我自己想辦法,倒是妳們小心門窗。」
「這時歹徒不容易涉雪而來。」
「最好。Bye-bye。」
姊妹二人同時掛上電話,卻聽見有人敲著她研究室的門。
她的心跳瞬間停擺。
不會真的引來惡人吧?
敲門聲又持續響起。
「誰?」她終於放膽問道。
「葛小姐,妳的未婚夫來找妳。」門外傳來警衛強尼的聲音。
她的未婚夫?怎麼可能!這強尼八成多喝了幾杯。
「你問他叫什麼?」她仍不開門。
過了十秒鐘後,強尼於是回答:「他說,他叫船長。」
船長一誰會用「船長」這兩個字?
難道他……他……是--慕林?
她立刻開門,一張思念已久的俊容就出現在她的眼前。
天啊!她好想他!
強尼識趣地退了出去,慕林走了進來。
「我來接妳去買東西,然後送妳回家。」他說得理所當然。
「你就是偷聽我電話,又掛我電話的那個怪物?」她又驚又氣的質問。
「首先我得說明,我沒有偷聽妳的電話,是妳劈里啪啦說個不停,再來,正當我準備回答時,手機剛好沒電,只好親自來一趟。」
「天啊,你嚇死我了!」她的聲音還夾著顫抖。
「我很抱歉。」他說得十分真誠,「來,好友久別重逢,給我一個紮實的擁抱吧!」他已張開雙臂。
她笑了,卻沒有走上前。
「那好。」他反客為主,像老鷹抓小雞地將她拎到他的胸前,牢牢地扣住她,「對,這就是我思念的味道。」
她忽然輕顫了下,不敢相信他真的在她的眼前。
「嗯!這也是我常常會夢到的顫抖,是一種屬於妳,也屬於我的律動。」他靜靜感受身下的柔軟與芬芳。
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就這麼任他擁著、感受著,同樣也享受他帶給自己的感動與過度思念的補償。
忽然,他的唇覆蓋她的朱唇。兩道熱流就像正負電,瞬間迸發出驚人的威力,狂熱且激越,越吻越烈,他快速退下外套,並將大門掩上。
「我曾經告訴妳,我最喜歡伊莎貝拉的哪一個演化過程?」他的唇忽離忽近。
「我--不--知道。」她氣喘不已地回道。
「裝傻!」他的手忙著褪去她的白色實驗袍。
「嗯。」她迷醉地哼著,雙腿直打顫,任他擺佈。
「就是交配。」他已成功退下她所有的外衣,目光炯炯地巡視她的房間。
看到了!
他一把將她打橫抱了起來,踢開房門,她的雙臂則掛在他的頸上,牢牢地扣住他。
他看見一張女性的單人床,笑了。顯然她是一個人睡。
他將她放下,人也壓了上去,「我好想妳!」他對她又親又吻,「妳呢?伊莎貝拉。」
「嗯?」她已化作春泥,軟弱無力,連思緒也飛出既定的空間。
「說,妳也想我!」他霸道地命令,並技巧地以雙膝跨入她的大腿內側。
「不!不要,我--我怕。」她像是半醒似的,以雙手阻止他的強佔與入侵。
「我們分別了這麼久,難道妳不需要我?」他問,認定她是一個有性經驗與需要的女人。
「你在說什麼?」她沒懂他的意思。
「我為了妳禁慾半年,今天一下飛機就來看妳,妳難道不以熱情包裹住我?」他大膽的表白與勸說。
「什麼?」
「就是妳聽到的。」
「但--為什麼?」
「我是很想和妳玩,喝咖啡、看電影、聽歌劇的情侶遊戲,但是我發現自己沒有耐心,我只想一步登天,取悅妳,也撫慰我。」
她推著他,「我不是做那件事的玩偶!除非你愛我,很愛很愛我,否則我不會以我的身體安慰你!」她的目光不再渙散,而是炯炯有神。
他也停下所有「求愛」的儀式,凝視著她。
兩兩相望,任誰都看得出他們對彼此的思念,也為對方著迷,甚至很久之前就愛上對方,只是他們沒有人願意先面對這個問題。
她見他沒有立即答覆,以為他只要她的身體,而非完整的她,失望之餘,靦了個空檔溜出他的身下,背著他,一一拾起衣裳,準備整裝。
他卻從她的後方扣住她。
「讓我『愛』妳吧。」他湊近她的耳垂,低聲說道。
「什麼--樣的『愛』?」她堅持再確認一次。
「妳猜。」一手在上,另一手則往下而去……
「啊!」她幾乎已繳械,「這--不公平。」她還在做最後的抗爭。
他說了一句希伯來文,小小聲地在她的耳畔說道,然後就將她抱至床榻之上,輕柔地迭了上去,又重複先前那句希伯來文,舌便如靈蛇到處亂竄,自上而下……
火柱及生命的泉源也在最後的剎那,送進了她無人進入過的花叢間。
「啊!痛!」她驚叫,淚水倏落。
他嚇了一跳,「妳是--處女?」
她偏過頭,沒有回答。
他則又說了一句希伯來文,以更溫柔的方式對待她。
最後他翻下身,側躺在她的身邊。「這床雖小,卻是我睡過最滿意的床。」
「你剛才說的兩句希伯來文,是什麼意思?」她神情掩不住好奇。
「妳聽錯了。」他故意逗弄她。
「你--真過分!人家--人家都和你--」她泫然欲泣。
他輕輕吻著她的珠汗、粉頸……雙峰……一路下滑。
「不准再碰我!」她鬧彆扭。
「如果我告訴妳答案呢?」他抬眼再次挑逗她。
「那得看看是什麼話。」
「那就好好聽清楚。」他開始以法文說道:「我愛妳,我會永遠愛妳。」
「嗯……」她忽然覺得這張小床,也是她睡過最舒服的床,雖然擠,但是因為有他的愛,他的體溫,還有他愛的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