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銘心
「自古紅顏多薄命。」奧羅拉冷冷地譏諷他。
「是啊。」羅迪南放下馬車的窗簾,坐回原來的姿勢。「我母親就是這裡的人。」
「對不起。」
奧羅拉低下頭,她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因為羅迪南的母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已經過世了。
「沒關係,」次抵一次,大家扯平了。」他想起不久前自己曾經對她說過傷人的話,決定大方地原諒她。
一次?他刺傷她又何止一次?他每一個嘲弄的眼神都刺得她千瘡百孔,可是他不會知道,永遠不會知道。他是王,為所欲為的王,在他的眼中,恐怕受他嘲諷的人還得感到榮幸吧!可是他忘了,她並非他的臣民,他沒有權力要求她也臣服在他的腳下。
「怎麼了?」看見身邊的她臉越繃越緊,羅迪南不禁關心地伸出手撫摸她細緻的臉龐。
「別碰我!」奧羅拉直覺地伸手拍開他的大掌。
羅迪南的手自空中落下,握成了拳,黑色的眸子瞬間泛起嗜血的紅色。「你最好學會尊敬我,別忘了你的生死也是掌握在我的手上。」
她以為自己是誰?居然敢打他!他可是王,而她不過是個尋求幫助的流亡者罷了。如果聰明的話,她應該順從他、奉承他、努力取悅他,而不是抗拒他、激怒他。
「我會尊重你的,如果你尊重我的話。」尊敬?那是下屬對主人的態度,不適合他們的關係。
「如果碰了你就叫不尊重,那這樣呢?」
羅迪南揚起了危險的笑,一把將奧羅拉拉進懷裡,俯下身吻住她緊閉的紅唇,毫不憐惜地啃吮著稚嫩的花瓣。
他試著撬開奧羅拉的牙關,探入火熱的舌尖,卻受到她堅決的反抗。血順著奧羅拉的唇滴落,但是這並非他們分開雙唇的理由,中斷他們的是被耗盡的空氣。
「你的唇還沒人嘗過?」羅迪南氣喘吁吁的放開她,邪肆地舔乾沾在他唇上的血。
「哼。」奧羅拉用手背擦乾血跡,別開臉調整著自己紊亂的呼吸,決心不讓他知道自己連手指都沒讓除了血親以外的男人碰過。
「哈哈哈……」羅迪南早看出了她的青澀,在他狂放不羈的笑聲中,馬車漸漸停了下來。
第五章
赫法爾的行宮在規模和氣勢上都要比王都的皇宮差很多,但是這裡的侍者卻比王都的熱情百倍。特別是對奧羅拉,因為她是國王陛下帶來的第一個女人,即使裴葉妮公主也沒有過如此的殊榮。
然而這種慇勤對奧羅拉來說卻是一種恥辱,而更讓她難以忍受的是羅迪南居然將她當成女奴一般整天拴在身邊,不給她片刻的自由。
「你要去哪裡?」她不過一起身,就被霸道的羅迪南拉住了手腕。
「我累了,想回去休息。」他現在應該不需要她了吧。酒筵上赫法爾的長官已經為他準備了兩個美艷的陪酒女郎,而他也毫不客氣的左擁右抱,一副樂在其中的模樣。
「這樣啊?」羅迪南揚起邪肆的薄唇,「好吧,我讓侍衛送你。」
「不用了。」她覺得這是一種監視。
「尼爾。」不理會她的拒絕,羅迪南已經叫來了一個身強體壯的侍衛,「你送公主回房休息。」
奧羅拉生氣地看了他一眼,無聲地起身離開。而羅迪南似乎沒有受到她冰冷眼神的影響,仍然興致高昂地與眾臣子飲酒作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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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的寢宮,奧羅拉才長吁了口氣,她終於離開那個惡魔的視線範圍。
在洗去一路的塵土之後,辛西婭體貼地為她擦上具有鎮定舒緩功能的玫瑰精油,然後為她按摩全身。
「辛西婭,你燃香了?」趴臥在舒適的大床上,奧羅拉覺得昏昏欲睡。
「是的,這種香能讓您休息得更好。」
黑暗中,辛西婭閃爍的眼神沒有讓奧羅拉瞧見。
她知道自己現在這樣的行為如同背叛,但是這卻是幫助女王逃脫暗算的唯一辦法,在這個危險的關頭,她也只能賭一次地相信沃倫特大人和肯瑟斯王。
辛西婭為自己尊敬的主人拉好絲質被單,放下床邊的紗幔,靜靜地退出寢宮,也帶走室內唯一的光源。
黑暗中,奧羅拉恍恍惚惚地覺得自己飄了起來,穿過了雲霧,又回到了普洛奧古斯……
一輛停在行宮外的馬車不久後乘著夜色離開了寧靜的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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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爾南特!」一襲黑裝的女子不顧侍衛的阻攔闖進了書房。
「母后。」費爾南特放下手中的文件,抬起頭看向與自己頗為相像的母后,「您怎麼來了?」房內的其它人接到自他眼角餘光傳來的退下命令後,識相地離開了書房。
「你派殺手了?」弗洛伊特走到書桌前,雙手撐在桌面上,嘴唇微微顫抖。
「派殺手?去殺誰?」費爾南特故作不解。
「你答應過我會放過奧羅拉,所以那時我才幫了你,現在你怎麼能反悔?」她是世上最可悲的母親,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一對兒女相殘,而自己不管傾向哪一邊都是錯誤的。
「母后,不要聽別人胡說。」費爾南特皺起眉頭。
「別裝了,我都知道了。」弗洛伊特直起身子,「你非要把自己的妹妹趕盡殺絕嗎?」
費爾南特的眼神變得深邃。不趕盡殺絕行嗎?當年奧羅拉對他就是太心軟了,放過了一次可以殺了他的機會,才讓他逃到了艾厄提頓。
這一次他絕不允許自己犯同樣的錯誤!
「來人啊!太后有些不舒服。」他突然站起身,表情變得冷漠。「護送太后回宮,然後請御醫為太后開一些安神的藥。」
聽到國王的命令後,兩個大漢走入書房,他們是費爾南特從艾厄提頓帶回來的侍衛,並非是這座皇宮的人,所以他們不懂得尊重太后,只知道聽命於國王。
「費爾南特,你太無情了。」弗洛伊特被兩個高大的大漢強行拉走,她絕望地回過頭對自己深愛的兒子控訴。
這是自己造的孽啊!如果當年她沒有愛上艾厄提頓的四王子,如果當年不是懷著別人的孩子嫁給了普洛奧古斯的五王子……為何命運偏偏安排她生命裡的兩個男人都成為國王,這究竟是幸還是不幸?
而她,在做了普洛奧古斯的王后之後,心卻還留在那個艾厄提頓四王子的身上,以至於將所有的愛都轉移到她的兒子身上;即使在有了女兒以後,她依然是偏心的,她是個不公平的母親,是她親手將自己的女兒送上了絕路。
她注定是個會被歷史唾棄的女人,而此時她唯一能做的也只有掩面而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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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床在搖晃?是地震嗎?奧羅拉迷迷糊糊地想睜開眼……不對,這種晃動怎麼好像是在馬車裡?
她眨眨眼,意外地看到了一片古銅色的胸膛。
她抬起頭,看見羅迪南靠著車廂的椅背雙眼緊閉,似乎是睡著了,而她剛才的枕頭居然是他寬大的胸膛。
奧羅拉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沒有馬上起身然後給他一巴掌,可能是受了那片寬闊的胸膛的魅惑吧?
在她的記憶裡,小時候她最喜歡靠在父王的胸膛上聽他講故事,可是父王的胸肌沒有羅迪南這麼結實,膚色也不像他這麼健康。
奧羅拉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輕輕的用指甲畫過他紋理清晰的皮膚,感受著指尖細微的起伏。
「你是在挑逗我嗎?」羅迪南睜開眼睛,看著她放肆的行為。
「這就算挑逗,那麼這樣呢?」奧羅拉對他挑釁地一笑,低頭用柔軟濕滑的舌舔過剛才手指觸碰過的地方。
羅迪南把她從自己的懷里拉起來。「你是怎麼了?」雖然他想讓這個高傲的女人對他動情,但今天她的熱情太突如其來,讓他產生了戒心。
「恐怕是你的迷香留下的副作用。」奧羅拉坐到馬車的另一邊,語氣又恢復了慣有的冷漠。
「你知道了?」羅迪南挑起眉,驚訝於她反應的迅速。
「只是不知道你是怎樣威脅辛西婭的?」奧羅拉的眼中含著憤怒,她不希望辛西婭為了她受到傷害,畢竟她已經欠辛西婭一個妹妹了。
「她是自願的。」羅迪南拉好胸前的衣襟,下意識地想保留奧羅拉留在那裡的餘溫。
奧羅拉不相信地冷哼了一聲,「你偷偷摸摸地把我綁上馬車,不會是急著想回王都吧?」
「不,是想帶你去個好地方。」羅迪南神秘地一笑。
奧羅拉挑起車簾向外望去,此時正是黎明時分,四周的景色在霧氣中顯得更加地荒涼,他們走的路似乎不是官道。
「你瘋了?只帶這麼少的侍衛。」奧羅拉皺了皺眉,她發現車前車後只有五、六個侍衛,這實在不符合一個國王的衛兵規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