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文 / 羽影
離開後院，桑葶蔓全身濕淋淋的跑上樓去，看到的人無不納悶皺眉。
***
心急如焚的印渝然順著水滴追到主屋。
「蔓呢?她在什麼地方?」他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女傭正要開口回答，艾迪已一邊下樓，一邊嚷道：「少爺，不好了，桑小姐站在頂樓，好像要跳樓。」
聞言，印渝然的心跳差點停止。
「少爺，要不要報警?」
「立刻報警!」交代完，印渝然三步並作兩步的衝上頂樓。
來到頂樓，他看見桑葶蔓坐在欄杆上，一雙腿在半空中晃呀晃的。
「蔓!你快下來，危險啊。」天啊!他快不能呼吸了。
回首看了印渝然一眼，她轉過頭，麗眸染上哀傷。
「蔓!算我求你，你快下來。」他想過去把她抱下來，但又擔心一個不小心反而會把她推下樓。
她沒有理會他，時而仰望天空，時而俯視大地。
「蔓，有話好說，別想不開啊!」他不能失去地。
「我沒有要自殺。」她答應過父母要好好的活下去。
他大大的鬆了口氣。「那你為什麼要坐在那裡?很危險的，你不知道嗎?」
「我常常這麼做，也喜歡這麼做，習慣了。」不知為何，當她坐在高處吹著涼風時，心情便會平靜下來，所以每當不如意的事發生時她都會這麼做。
「你常常這麼做?柏攸難道不會阻止你嗎?」笨蛋!他幹嘛又提起那個男人、真是哪壺不開提那壺，他是白癡啊!
「你覺得他會嗎?」她異常平靜的反問。
「他會不會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會；蔓!你快下來吧，萬一不小心掉下去，後果不堪設想啊!」
他的古堡雖然不是高樓大廈，但從頂樓掉下去也可能會死的!
「我沒事，你不要管我，等我想下去的時候就會下去了。」語畢，她的雙腳依舊在晃動，還不小心把鞋子弄掉了。
這一幕讓他看得心驚膽戰，生怕她會像那只鞋子一樣掉下去。
此時，艾迪來到頂樓。「少爺，我已經報警了，他們馬上就到。」
印渝然點點頭，仍目不轉睛的看著桑葶蔓。
十分鐘後，接獲通知的警消人員趕到古堡，他們站在樓下，一邊用擴音器勸桑葶蔓打消自殺的念頭，一邊準備氣墊。
聽到他們的話，桑葶蔓不禁皺眉，她不是說過她沒有要自殺嗎?
又過了五分鐘，消防隊隊長來到頂樓。
「印先生，我們打算從另一邊把你的女朋友救下來，你的意思怎麼樣?」
「不好!我擔心會嚇到蔓，再等一下吧。」唉!他現在已是進退兩難，救也不是，不救也不是。
突然，天空飄起綿綿細雨。
「蔓，下雨了，你快下來。」他可不想她淋出病來。
這次，桑葶蔓很合作的離開「危險地帶」。
印渝然急忙跑過去抱住她，身體不由得頻頻發顫。
「然，你怎麼了?會冷嗎?」她不知道自己方纔的舉動已經嚇壞他了。
「蔓!我不能沒有你，你以後不要再做這麼危險的事了。」幸好有驚無險，否則他肯定會瘋掉。
「對不起，我……」
她再次淌淚，對他感到既抱歉又感動。
「好了!沒事就好，答應我，以後別這麼做了。」他可不想再為她提心吊膽。
「可是……我心情不好就喜歡到高的地方坐坐。」她很奇怪嗎?或許吧，但她試過許多方法，這是最能讓她平復心情的一種。
「高的地方?」哪裡有高卻不危險的地方?對了，山!「我帶你去爬山，山上風景美、空氣好；總之，別再做這麼危險的事了。」
她柔順地頷首。
「咱們回房去，你得把身上的濕衣服換下來，免得感冒了。」
話甫落，他將她攔腰抱起，離開頂樓。
***
溫水緩緩注入透明的按摩浴缸中，
「蔓!你乖，把手舉起來。」印渝然柔聲哄道，他要替她脫上衣。
桑葶蔓遲疑了一會兒後才乖巧的抬起雙手，臉上同時浮現兩朵嬌羞的紅雲。
順利的脫下她的上衣後，他蹲下身替她褪去裙子，現在她的身上就只剩下貼身衣物。
「然，我自己洗就行了。」她怕他們一個不小心又會「失去控制」，她不想——錯再錯。
「你真的可以嗎?」最好是不可以。
「當然可以，我又不是小孩子。」她知道他在想什麼，其實她又何嘗不想……但．她可是有夫之婦啊!
「好吧!那我先出去了。」唉!他本來想和她洗鴛鴦浴的。
「嗯!你的衣服也濕了，記得去沖個熱水澡，免得感冒了。」她雖然無法接受他的感情，但她還是可以當他的朋友。
印渝然很開心她對自己並非完全沒有感情，他帶著微笑離開。
看著他關上門，她才脫下貼身衣物，進入按摩浴缸裡……
***
吃完晚餐，印渝然陪著桑葶蔓到前院散步。
「然，有件事我……」她欲言又止。
「怎麼啦?是不是晚餐的菜色你不喜歡?往後你想吃什麼就告訴艾迪，讓他叫廚師做給你吃。」這裡的大廚可是從五星級飯店挖角過來的。
「不是的，晚餐的菜都很好吃，只是……」她怕說出來他會不高興。
「只是什麼?」他被她弄糊塗了。
「我想自己住一間房。」她鼓起勇氣說了出來，這是為了預防「萬一」，什麼萬一?當然是天雷勾動地火的萬一!
「為什麼?和我住同一間不好嗎?」他喜歡抱著她睡覺，而她似乎也睡得很安穩，可她卻突然說要自己住一間房，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因為我怕……」她也知道這樣很奇怪，他們明明已經發生過關係了，現在才怕不是太遲了嗎?可她就是怕啊!
「怕?怕什麼?」他既不是妖怪，又不會吃人，有什麼好怕的?
「我、我怕我們又發生關係，我……」她仍無法將自己已是有夫之婦的事實拋諸腦後。
「為什麼要怕?你不是說你不後悔把自己交給我嗎?難道你後悔了?」他激動地咆哮，想冷靜卻冷靜不了。
「然，你別這樣嘛。」她最怕別人吼她了。
「蔓!對不起，是我不好，別哭了，乖。」他努力平復情緒，然後將被自己嚇哭的她攬入懷中，輕聲安撫。
「你不要生氣，聽我說，好不好?」她不想讓他誤會自己。
他放開她，溫柔頷首。
「我並不後悔和你發生關係，可是我忘不了自己是個有夫之婦，我過不了自己這一關；所以在我可以完全接受你之前，我們就像一開始說好的那樣，先做朋友，好嗎?」她不想只因一時衝動而接受他的感情，這樣對彼此都不公平。
他猶豫了。
「然!好嗎?如果不行，我想我還是離開好了。」
「不可以!我不准你離開我，我答應你，我們先從朋友做起。」
她嫣然一笑。「那……房間的事?」
「我發誓!除非你同意，否則我絕不會侵犯你，我只希望能每晚抱著你入睡，可以嗎?」他怕讓她自己睡一間房，她又會趁他不注意時逃走。
她望著他，不知道該不該答應。
「蔓!好嘛，答應人家啦。」他像個孩子似的撒嬌。
她忍不住的笑出聲來。
「蔓!好不好嘛?人家真的會很乖，不會亂來。」他拉著她的手，就像一個在向媽媽要糖果的小男孩。
「哈哈……你好好笑喔!」她開懷大笑。
一個身高超過一百八十公分的男人，卻裝出小男孩撒嬌的表情，真是好笑!
「蔓，你別只是笑嘛，你到底要不要跟我同房?」他有些急了。
看了他一眼，她蹲下身，笑得更大聲，快沒有形象了。
聽著她銀鈴般的笑聲，他的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
笑了好一會兒，感覺肚子有點痛時，她才站起身子，對著面帶微笑的他說道：「我答應你。」
「嗄?什麼?」他一時沒有會意過來。
「不要啊?那算了，當我沒說。」說完，她佯裝要走。
他恍然大悟，興奮地大叫：「要!我要。」
她轉過身，衝著他甜甜一笑，他也回給她一個最性感的笑容；接著，他走向她，兩人手牽手，一起在月光下散步。
第四章
晴空萬里，微風徐徐。
坐在爬滿籐蔓的涼亭裡，桑葶蔓忍不住回憶起已逝的雙親。
「蔓，是不是身體不舒服?」發現身旁的町人兒眼泛淚光，印渝然心急問道。
「不是!你別緊張，我是想到了我的爸媽。」她是父母惟一的孩子，也是他們的掌上明珠，但現在的她卻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
「桑老和桑夫人不是……」桑明在世時，桑氏企業在商場佔有一席之地，他們意外身亡的消息在當時還引起一陣騷動。
「嗯，我爸媽已經過世了。」經過半年多的時間，她不再像事情剛發生時那樣哭哭啼啼，甚至想一死以求解脫，她已經想開了。
他心疼的將她擁入懷中。
「然，事情過了這麼久，我已經不要緊了。你知道我爸媽為什麼會把我的名字取作葶蔓嗎?」想起鶼鰈情深的父母，以及他們對自己的疼愛，她由衷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