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文 / 羽卉
「哈哈!有過一次經驗,這次我早有心理準備。」
「你——」項海寧惱火地說不出話來。
原本莫亞以為她就要哭了,卻沒料到她不但沒哭,反倒是一副吃人的模樣。
哈哈!太有趣了,沒想到世上還有這麼倔強的女孩。他薄唇微微一揚,展露炫目奪人的笑顏。
但在項海寧眼中卻形成一幅諷刺的畫面,不禁對他的恨意更是加深。
***
窗外的夕陽,懶懶地垂掛在天際,天空染上一片金黃色。
項海寧拿著畫筆將此刻頗富詩情畫意的大自然美景,一一收入自己的畫中。但黃昏的時間太短促,山上教堂裡的鐘聲,已宣告著黑夜降臨,她這才依依不捨地踏上歸途。
灰藍的天幕,已升上一鉤新月,皎潔的月光透過枝葉,照在她極為柔和的臉龐上,與早上那個氣勢凌人的項海寧簡直判若兩人。
這一幕讓莫亞看呆了。
須臾之間,項海寧感到背脊傳來一片灼熱,似乎有人正盯著她不放。她將頭微微一轉,以餘光瞄了後面一眼,赫然發現有個高大的黑影緊跟隨著她。
她愈想愈不對勁,心裡不禁發毛。怎麼辦?那男人該不會是變態或是某某之狼吧?
眼看家門已近,於是項海寧提起勇氣,轉過頭定睛一看。
她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男人。「你……你跟蹤我回家?」
莫亞大笑,卻惹得她白眼相待。
「我幹嘛跟蹤你回家,就算是色狼也不會對一個『男人』下手。」
雖然是違心之論,但欺負項海寧在短時間之內就已成了他人生至樂。「放心吧!你絕對不會失……」
他話還未說完,項海寧一個箭步來到他面前,一巴掌隨即落下。「不會失身,對不對?」她瞇起雙眸,忿忿地瞪著他。「我早已警告過你,是你自己自作自受,怪不得別人。」
她一轉身,莫亞立即伸手將她拉入懷中,冷冷地凝視她半晌,才開口:「我也警告你,倘若你再打我一巴掌,小心我會將你的紅唇——吻腫。」
項海寧聞言,雙頰倏地刷紅,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莫亞將她放開,逕自走到項家大門前,按下門鈴。
「你做什麼?」項海寧緊張地上前阻止莫亞。就算她有錯在先,可他也太沒風度了吧!
可惜項海寧的母親方華已前來開門。一看到女兒身旁的男孩,腦中迅速想起幾天前來自美國的一通電話。
「你是阿亞嗎?」方華驚喜的問。
莫亞點點頭,「是的,好久不見。嬸嬸!」
嬸嬸?阿亞?項海寧聽得一頭霧水,搞不清狀況。
「小海,快進來呀!」方華對女兒喚道:「你一直站在門邊,是想當門神嗎?」
這句話卻引來莫亞的一陣訕笑。
她給他一記白眼,隨即跟了上去。阿亞?阿亞?好熟悉的名字,可是她為何想不起來呢?
項海寧一進家門,並未向任何人打招呼,便逕自往房間走去,將自己拋向柔軟的床。好舒服!
回到家,躺在溫暖的床上,什麼都不想,這才是真正的享受。
忽然,房門外傳來母親的聲音——
「阿亞,你若不嫌棄就睡這間客房吧!」
「謝謝嬸嬸!」
項海寧立刻起身,衝了出去,「媽——」她叫道。「他要住在我們家?」
「是啊!阿亞的家人都在美國,他暫時要住我們家。」
「可是……」項海寧瞪了莫亞一眼。「為何將他安排在我房間隔壁?」
「咱們家就只有這間客房了,由不得你反對。」
「可這浴室是……」她低下頭,尷尬地道:「通用的。」
「放心!阿亞是好孩子。」方華會心一笑,曉得女兒為何如此緊張。
「況且,我們小時候還一起洗澡、一起睡覺呢!」莫亞接口。
「我……我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項海寧緊蹙雙眉,將手指伸入柔軟的黑髮中,反覆思索。
莫亞見狀,搖搖頭,「看來你是真的把我忘得一乾二淨了,小海。」
「小海!」方華面露難色,「你大概累了,快去沖個澡,待會兒下來吃飯。」
莫亞懷著滿腹疑問,卻又不方便問出口。為什麼項嬸嬸會如此緊張?
待小海進房後,方華才鬆了一口氣,轉向莫亞道:「千萬別對她提起以前的事,她是禁不住刺激的。」
「禁不住刺激?」莫亞一臉茫然。
「慢慢的你就會瞭解,此時不宜談論。」方華雙眸裡顯露出哀求的目光。
「知道了。」莫亞應了一聲。
他雖然懷疑,但深知有些事是不能問的,既然項嬸嬸都說以後會慢慢明瞭,那他就不要急於一時。
***
第章(2)
晚飯後,莫亞和項望潮信步來到頂樓,遠眺腳下的一片燈海。
「好懷念這夜景。」莫亞跳上矮牆,盤腿而坐。「我還以為再也見不著了。」
項望潮跟著跳上去,來到他身旁坐下。「當初你離開時,小海還天天哭著要找阿亞,沒想到如今你回來了,而她卻……」
莫亞見他有難言之隱,心中的疑慮更大,他不曉得小海為何將他遺忘?是他太久沒回台灣看她,還是另有原因?這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怎麼回事?」莫亞直視項望潮的黑眸。「我離開台灣的這段期間,小海到底發生什麼事?」
項望潮將目光調至遠方,望向星空。「她——」他頓了一下,「她在五年前前往參加全國空手道大賽的途中,發生車禍,聽說是司機煞車失靈,撞上卡車。」
莫亞緊張地問:「後來呢?」
「小海差點就命喪黃泉,幸好她意志力超強,撿回一條命;但不幸的是她傷到脊椎,還喪失了部分記憶。」
莫亞難以置信地猛搖頭。「難道,她把小時候的事全忘了?」見項望潮點頭,他失去理智地大叫:「我不相信、絕對不相信——我要去找她!」
莫亞起身,準備衝往項海寧的房間,項望潮迅速起身阻擋,才將他制住。「千萬別衝動行事。」他安撫道,「她忘了以前的事,對她比較好。」
莫亞低下頭,心裡好難過。「為什麼?」
「她之所以會選擇忘記空手道的事,或許是不想那麼痛苦吧!」項望潮歎了口氣,「空手道是她的生命,沒辦法再練空手道簡直可以說是要了她的命。」
「所以,她就選擇遺忘我和她在一起練空手道的那段日子嗎?」
她當初不是和他約定好,絕不忘記他的嗎?他在美國是多麼想念她,多麼想和她在一起生活,她卻將他遺忘在心中的某處……
項望潮勉強地擠出一個微笑。「你們可以重新開始啊!」
莫亞詫異地看著他。「重新開始!?」
「對,讓她重新愛上你。」
「可……可是她似乎非常討厭我。」光今天的事就夠她討厭一輩子了。
項望潮微笑地搖頭。「她是不會討厭你的,因為她心裡只有你。」
這句話,讓莫亞重拾自信心,或許再談一次戀愛也不錯。
***
翌日,項家傳出驚人的尖叫聲。
「你……你怎麼會在我房裡?」項海寧拉著床單往自己的身上遮。
莫亞憋住即將爆發的笑意。「這是我的房間耶!小姐。」
他一早起床發現身旁躺了個人,正覺得奇怪,想定睛一瞧,卻傳來刺耳的尖叫聲,使他原本的睡意煙消雲散。
項海寧尷尬得無地自容,臉頰泛起紅潮,久久未褪。
驀地,莫亞的房門被開啟。
「發生什麼事了?」只見項家老小全擠到莫亞的房間,異口同聲地問。
這會兒,項海寧只想立刻挖個洞將自己埋起來。「我回房了。」她倏地起身,衝往自己的寢室。
莫亞見她奪門而出,終於將積壓已久的笑意,全爆發出來。
「她的夢遊習慣還沒改啊!」項望潮表情無奈地道。
「夢遊?」莫亞問。
「嗯!不過現在好多了,至少不會跑到我房間。」
「你房間?」莫亞不知哪兒來的醋意,竟想讓項望潮吃他一記拳頭,就算他是她的哥哥,他也不想讓她與其他男人同床共眠。
項望潮看他緊繃著臉、濃眉深鎖,一副要吃人的模樣,背脊忽感一陣涼意。「你該不會在吃醋吧?」他吞了吞口水,向門退後一步。
莫亞露出詭異的笑容。「不會,我怎麼會吃醋呢!」說著,他一拳擊中項望潮的左眼。
項望潮捂著疼痛不堪的左眼,卻不敢說半句埋怨的話,誰教對方是去年亞洲杯空手道亞軍得主。
***
在學校,莫亞已成為女同學心目中的風雲人物,他不但成績優秀,運動方面更是一把罩,因此被許多社團盯梢。
「請你參加空手道社吧!」蔚逸曦費盡心思,就是想網羅莫亞入空手道社。
「很抱歉!我沒空。」莫亞斷然拒絕。
「求你務必幫忙。」蔚逸曦哀求道:「近期有場大專院校空手道聯賽,社團裡的隊員又弱,我實在無計可施,只有求助於你。」
「沒有勝算的比賽,我拒絕。」莫亞冷淡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