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予凡
「怎麼了?」關廷毅淋浴完畢,只在腰間圍了條浴巾,便從浴室裡走出來。
「沒、沒什麼……」水湄低哺。
瞥見他的身影,紅撲撲的小臉更形鮮紅,她急忙穿起衣服遮掩自己的赤裸。
說什麼她都不願讓他知道自己還惦著昨晚的事。
關廷毅自身後抱住她,下巴抵住她的頭頂。
「沒事為什麼臉紅?」他故意問道。
經驗豐富的他對女人的心思瞭若指掌。
雖然隔了條浴巾,她依然感覺得到他的碩大正來回摩挲著。
「不——」
水湄幾乎是跳著逃開,她不希望自己看起來像個蕩婦般,整天沉浸在肉慾之中無法自拔。
她退到門邊,急急找著借口,「先吃早餐好嗎?醫生交代我三餐時間要正常。」
「怎麼,怕自己又故障無法享受我帶來的快樂?」他的取笑帶著譏刺,刮得她的耳膜又痛又癢。
她不甘示弱地反唇相稽,「我故障對你也沒好處是不是?」
聞言,關廷毅笑了。
那是一個會心的笑容。
他已經習慣和水湄之間的你來我往,這個女人從來就不讓他好過,更不會教他無聊。
☆☆☆
或許是不希望她故障吧!水湄驚訝地發現,關廷毅第一次接受她的拒絕,換上衣服後立即帶著她來到餐廳。
充滿熱帶風情的餐廳就位在湛藍的大海邊,裡頭供應著豐盛的自助餐,琳琅滿目的菜餚,讓人眼花撩亂。
兩個人找了一個靠窗的位子坐下,正準備把吧檯取餐時,突然有人拍了拍關廷毅的肩頭。
「阿毅,好久不見!」一個肥胖的中年男子,正瞇著笑眼和他打招呼。
「老朱,是你!」關廷毅驚訝地回過頭,連忙起身緊緊握住對方的手,「這麼巧,你也來這裡度假?」
朱孝長是亞洲知名的軍火商,暗翼盟向來是他主要的大客戶之一,因此他一直和關廷毅維持相當良好的關係。
「可不是?」對方的眼睛卻瞟上水湄的臉,「這位小姐是……」
有意無意地,關廷毅擋住他的視線,「來來來,我先帶你去認識一下這次同行的幾個朋友,今天下午我們有一個球敘,有空你可以一起來參加。」
朱孝長是出了名的好色,他不會給這個色鬼有機會覬覦他的水湄。
他一面拉著朱孝長往外走,一面轉過頭對水湄道:「你先用,我待會兒就回來!」
水湄愣了半晌,才起身胡亂拿了些麵包和咖啡,一個人落寞地吃了起來。
顯然地,關延毅不願意她在朋友面前曝光,畢竟她現在連女朋友的資格都構不上,只是一個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報復對象。
「哈羅!」正當胡思亂想之際,一個招呼聲打破她的思緒。
她吃驚地抬起頭,就看見一個俊俏的金髮男子端了一杯飲料,笑瞇瞇地站在餐桌前凝視她。
眨動著湛藍的雙眼,男子的態度斯文而有禮,「請問我可以坐在這裡嗎?」
他指了指水湄對面的位子。
「什麼?」這個唐突的要求令她愣在當場,不喜歡和陌生人接觸的她立刻賞他一個白眼。
男子卻面帶微笑又問了一次。
她看了一下四周,用手指了指隔壁的空位不客氣地提醒道:「那邊還有很多位子……」
金髮男子無奈地聳聳肩,「所有靠窗的位子全都客滿,只剩這裡可以看到海景。」
她搖頭冷然地拒絕,「不行,我朋友待會兒就回來。」
不待水湄同意,他已經一屁股坐下,「沒關係,等你朋友回來我再離開好了。」
「你——」想不到這個男人的臉皮這麼厚。
「你好,我叫山姆。」他慢條斯理地自我介紹,跟著微笑詢問道:「請問小姐的芳名是……」
水湄皺起眉頭不願告訴他。
他笑了笑,井不介意,「你先別告訴我,讓我猜一猜。」
他一口氣念了十多個英文名字。
水湄只是不住地搖頭,就算他猜對了她也不打算點頭承認。
「怎麼?都不對嗎?」見她不斷搖頭,他不禁歎了口氣,跟著偏過頭用研究的目光看著她,「難道你叫女金剛還是大恐龍?」
說著說著,便槌胸頓足學著金剛嚎叫了一聲。
看見他滑稽的模樣,水湄有些忍俊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你笑起來好漂亮。」他的目光充滿了愛慕和欣賞。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她不禁板起臉,「你不是要看海?」
「我發現你比海好看多了。」他嘻嘻一笑。
「請你離開我的位子!」
驀地,一道低沉的聲音如悶雷般響起,關廷毅赫然已站在她身側。
「你、你回來了……」水湄轉過頭,頓時迎上他嚴厲的目光,心頭不禁打了個突。
他悶哼一聲,如同宣示主權般將雙手搭上她的柔肩。
「這是我的位子,請你立刻離開。」瞪著對面的金髮男子,他口氣冷冽,目光充滿了威脅之意。
「抱、抱歉!」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壓迫,這個叫山姆的男子立刻摸摸鼻子換了座位。
在他離去後,關廷毅立刻扯了水湄一把,「還不走?」
她愣了愣,「你還沒吃早餐……」
「吃什麼早餐,好讓你繼續在這裡招蜂引蝶嗎?」他咬牙切齒地怒視著她。
「你不要誣賴我!」她擰起眉毛。
這個男人到底有什麼毛病?為什麼總是將一些子虛烏有的罪名掛在她頭上?
「誣賴?」他冷笑道:「我離開不到幾分鐘,你就勾引其他男人和你同桌,我若離開久一點,你是不是打算讓其他男人爬上你的床?」
「你——」她憤怒道:「關我什麼事?是他自己跑來跟我說話的!」
「是嗎?」除了冷笑,他還是冷笑。
她企圖再做解釋,關廷毅卻不分青紅皂白、拽著她的手走出餐廳。
「放開我,你弄痛我了!」手腕傳來陣陣劇痛,她亟欲甩開手上的鉗制,卻怎麼也掙脫不了。
待兩人回到度假小屋裡,關廷毅才狠狠甩開她的手。
「今天你一步都不許踏出去,乖乖給我待在房間裡面壁思過。」他用手指著她的鼻子命令道。
想起她背著自己和別人調笑,他就不禁滿腔妒火。
「你簡直是莫名其妙!」揉著紅腫的手腕,她冷笑,「怎麼,吃醋了?想不到你這麼愛我……」
「你說什麼?」他全身緊繃,充滿警戒地看著她。
這個小女人,難道她已經看穿他的心思?
水湄冷然不語,教人看不出她心裡的想法。
他陡然托起她的下巴,用冷酷得近乎無情的口氣道:「你給我聽清楚……」他刻意加重手指的力道,滿意地看著她眼中的瑟縮,「別以為我帶你來這裡,我們之間的關係就會有所改變,對我來說,你只是我眾多女人當中的一個,而且是最低賤的一個……」
說什麼他都不能教這個女人看出他的真心,讓她暗中笑他傻瓜。
水湄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眼眸中滿含著受傷的淒楚。
「吃醋?」他冷冷道:「別太抬舉你自己,盡往自己臉上貼金。」
話一說完,他便甩開她的小臉走了出去。
水湄雙眼空洞地望著前方,一顆心不由自主地發冷。
她何必難過?
兩人之間的關係早已成了定局,他只不過再次重申罷了!
既然如此,她的心為何還那麼痛?
第七章
和風徐徐,綠草茵茵。
關廷毅和一班朋友正在高爾夫球場上進行球敘,至於水湄則被勒令站在一旁當球賽的觀眾。
其實她一點都不想參加這場球敘,一來她不會打高爾夫球,滿天飛舞的小白球對她並沒有吸引力,二來她不喜歡和陌生人相處,如果可以她情願待在小屋裡享受寧靜的時光,但關廷毅卻違反她的意願,硬是把她架到球場上來。
他的理由十分簡單,那就是跟她唱反調,她想做的事他不讓她做,她不想做的事他偏要勉強她做。
如同行屍走肉般,在球場上她隨著大夥兒的腳步移動。
或許是出於同情吧!一個十五、六歲滿臉雀斑的小桿弟主動過來陪她說話,告知她一些球場規則,順便教她認識每支球桿的功能,只希望她不會覺得太悶、太無聊。
打球之餘,關廷毅的目光幾乎不曾離開過水湄身上。
原本他並不打算帶水湄參加這場球敘,只不過殷鑒未遠,有了早上的教訓,他還是決定將她看緊一點,所謂唱反調是假,怕她乘機出去招蜂引蝶才是真。
「她是你的女朋友嗎?」受到邀請的朱孝長也到場參一腳,就和關廷毅一樣,他的目光也不停地繞著水湄打轉。
這個冷冰冰的小女人很對他的胃口,有一張清麗絕俗的臉蛋不說,光是那一頭緞子般的長髮就十足勾起他的興趣,恨不能立刻伸手摸一摸,體會其中的絲滑觸感。
「不是。」關廷毅當然否認。
「既然這樣……」朱孝長半開玩笑地道:「那能不能借我一個晚上?明天就還給你如何?」
女人之於他只是玩物,他向來不介意把女人借給朋友,甚至讓給朋友,只要這個朋友有利用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