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
頓覺失落的月芙蓉微垂著頭,緩步走向他。
「你是不是有話沒對我說?」玉極摧仍帶著笑,慵懶的神色似乎沒啥改變。
月芙蓉一驚,抬眼盯視他許久,最後,她無奈點頭,側首在他耳畔低聲數句。
他們竟然敢在她面前講悄悄話,怎麼?當她是透明人呀!西門苾靈本想上前偷聽,但玉極摧那對賊眼老愛往她這邊瞄,害她遲遲無法採取行動。
「芙蓉,客棧這陣子應該會挺忙碌的,你可不要偷懶太久喔。」玉極摧薯帶調侃地對她笑笑。
明白玉極摧是在趕人,月芙蓉勉強牽起笑意,「那芙蓉就先回客棧,不過,玉大哥近期之內一定得小心。」說完,月芙蓉對一臉疑惑的西門苾靈一笑,即匆匆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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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姊剛才在你耳邊嘀咕什麼?」月芙蓉一走,西門苾靈馬上將炮口對準他。
「沒什麼。」玉極摧肩一聳,眉一揚。
「既然沒什麼,為什麼不敢讓我聽到?」
「這……你不太適合聽?」
「哼,有什麼話是我不適合聽的?」西門苾靈執意要知道答案。
「苾靈。」玉極摧無奈一歎。
「說呀!」他愈不透露,她就愈覺得他心裡有鬼。
「這……好吧,既然你那麼想聽,那我就說給你聽,芙蓉她是說……」玉極摧故意頓了一下。
「說什麼?」西門苾亙靈眼睛愈瞪愈大。
「她邀我在十五那夜與她共賞明月。」說完,玉極摧即笑意盈盈地將幾上茶點往她那方推去,「苾靈,這全是你最愛吃的茶點,快吃。」
西門苾靈瞪著几上的茶點,半晌無反應。
共賞明月……難怪月姊不想讓她聽見,原來他們二個早已經……哼哼!
「苾靈,你在發什麼呆,快吃呀!」
難以形容心裡頭那股突然湧現的不痛快感,所以她直接發洩在口頭上,「我不想吃了。」
「為什麼?」玉極摧不解地望著她。
「問這麼多幹嘛?本姑娘說不想吃就是不想吃。」西門苾靈甩過頭,哼道。
「咦,莫非你在氣芙蓉邀我而沒邀你?」
「我像是會為這種事生氣的人嗎?」她的聲音陡然拔尖。
「這……」
如果他敢講是,定要他好看!西門苾靈狠狠瞪視著他。
「要不,十五那夜你也一塊兒來。」玉極摧很真誠地邀請她。
哼,少故作大方了,誰要看他們倆在花前月下談情說愛啊!「我若去,不會破壞你們之間的氣氛嗎?」西門苾靈語氣酸溜地哼道。
「怎麼會?我跟芙蓉都很歡迎你來。」
「是嗎?」西門苾靈還以一記睥睨。
「苾靈,你真的很不對勁。要不,我乾脆回絕芙蓉,十五那一夜,我就只跟你在一塊兒奸嗎?」玉極摧語氣裡淨是安撫之意,不過在他眸底深處,卻隱約夾藏著一抹詭譎的狎戲之色。
呵!西門苾靈,你完蛋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你以為我很愛跟你在一起嗎?」少臭美了!西門苾靈完全感覺不出自己的語氣裡已多了一絲雀躍。
玉極摧只是笑,笑得悠然,愜意,而且危險。
「來,張嘴。」玉極摧趁她心情好轉之際,夾了塊茶糕置在她唇邊。
西門苾靈睨了他一眼,不過,她還是乖乖地張嘴含住。嚼沒二下,她突然意識到什麼而含糊說道:「喂,到底是誰想誣賴你呀?」
「呵,我還以為你已經忘了這檔事。」
西門苾靈再次含下他夾來的第二塊糕點,有點得意地仰高下顎。
笑話,她的記憶力可是超好的,否則怎麼會在短短的三年之內,就把雁歸來的精髓全部學會。
「你好像已確定人不是我殺的。」
「廢話,在我的監視之下,你哪有機會偷跑出去殺人。」她監視人的功夫可是一流的,有好幾次,她都大半夜不睡,然後偷偷跑去他的房裡看他在幹嘛。呃,她可不是偷窺狂,而是必須這樣做才能確保武林的安全,所以她犧牲可大的哩。
「也對,有小女俠在旁,我哪敢亂來。」
「你知道就好。」
「不過,最近天候滿涼的,你若是半夜睡不著想找我聊天,最好是多穿幾件衣服,要不,我的床很大,可以借你窩一下。」
「玉、極、摧!」西門苾靈猛地拿起小碟,用力砸向玉極摧那張笑得極其可惡的混帳笑臉。
玉極摧輕鬆閃過後,竟冷不防欺上前,將一臉氣怒的西門苾靈抱個滿懷。
「該死的你,快放開我!」西門苾靈又惱又氣又羞地奮力掙扎。
「你不是要寸步不離地守著我,那現在我正好要去後山溫泉淨淨身,你也一塊兒來吧!」
「我、不、要!」
只可惜她的抗議——無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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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不下來?」
赤身裸體的玉極摧浸泡在天然的溫池裡,邪邪地對著坐在大石上,背對著他的西門苾靈誘哄著。
「哼。」西門苾靈從鼻間重重哼出氣來。
其實,這座由白潤石頭所自然堆砌而成的溫池真的很美,不但週遭長滿不少奇
花異卉,偶爾還能聽見潺潺的流水聲,尤其是池中不斷冒出的氤氳水氣,更增添池境的朦朧與優美。
說實在話,要不是他在裡頭,她早就跳下去了。
「苾靈,這地方很隱密,不會有人發現的。」玉極摧還故意潑動著水,舒服地頻頻讚歎著。
西門苾靈硬是不吭聲,來個相應不理。
「既然你不想浸,那我就慢慢享受了。」
慢慢?「不行,你要洗就洗快一點,我可不想像個呆瓜一樣老杵在這裡。」這種看得到卻享受不到的感覺可是非常難受的。
「可是我……」
「你再囉唆的話我就立刻走人。」雖然她根本搞不清楚回竹屋的路,不過她仍火大地起身準備付諸行動。
「那這樣好了,我起來,換你下來浸總可以了吧?」玉極摧口吻淨是無奈,但一抹狡邪的光芒卻在此時一閃而過。
西門苾靈極力按捺下手舞足蹈的衝動,盡量佯裝勉強地應道:「那你還賴在池裡作啥?」還不快滾!
下一刻,她就聽到一陣嘩啦啦的水聲,緊接著,就是穿衣服的窸窣聲。
就在此時,一幕幕他著衣的旖旎情景冷不防地躍入她的腦海,登時,她的耳根子逐漸泛起陣陣的燥熱,並連帶使雙頰也染上一片徘麗的紅暈。
唔……西門苾靈你好不要臉!
她羞慚不已地把頭埋到弓起的腳膝蓋之間,像是不敢見人,又像難以理解自己竟然是個大花癡。
一隻手毫無預警地搭上她的肩頭,西門苾靈一驚,倏地抬頭,「啊,你沒有穿衣服!」螓首飛快地埋回原處。
「可是我有穿褲子。」玉極摧哂然一笑。
「你,你快把上衣穿上啦!」雖然只有偷瞄到一眼,但他健美的陽剛體魄,卻
已經深植在她的腦海裡,揮之不去,
「一定要穿嗎?」玉極摧有點惋惜地道。
「廢話。」她才沒有看人裸體的癖好。
此時,穿衣聲又起,西門苾靈在估量好時間後道:「你穿好沒?」她試探性地問,順便不著痕跡地抬起眼——她絕對不是故意要臉紅的,就算他已經著好裝,她仍忍不住憶起他沒穿衣服時的模樣。
完了!她中毒太深。
「該你了。」玉極摧沒打算嘲笑她,反倒是她的反應令他感到十分滿意。
因為,這代表他的身體對她來說尚有吸引力。
西門苾靈暗暗深吸好幾口氣後,才故作矜持地跳下大石,「那你還待在這兒幹嘛?」她雙手環胸,斜瞪著他。
「保護你呀!」玉極摧說得理所當然。
「不用你雞婆,因為我有足夠的力量可以保護我自己。」她不是臭屁,而是在陳述事實。
「你?確定?」呵,她真的可愛極了。
「我不想再重複第二次。」她咬著牙,細聲奸笑。
「那你若浸完再大聲喊我吧!」玉極摧可惜似地一歎,然後在西門苾靈的瞪視下,轉眼消失在她眼前。
哼……哼哼!在她面前賣弄什麼輕功呀?
那種功夫她也會,只不過她要等到最後的關鍵時刻,才會秀出來給他看。
西門苾靈抿抿嘴,萬分不屑地彈彈自個兒的衣袖,之俊,她橫掃周圍一眼,在確定四下無人偷窺之後,緩緩褪去層層的衣裳。
沒有衣服蔽體的她,顯得十分不自在,雖然玉極摧說這兒根本不會有人,但不知怎地,她總覺得害羞。不再遲疑,西門苾靈一溜煙地滑入溫池裡。
呼!真舒服,只露出一顆小頭顱的她不禁輕歎了聲,還開始玩起水來。期間,她銀鈴似的笑聲不斷,甚至還調皮地掬水潑向在花間遊戲的彩蝶。
濛濛的蒸氣,徐徐的涼風,再加上靜謐的環境,著實令人昏昏欲睡。終於,不敵濃濃睡意的她,竟依在石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