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於兒
這樣也好……只不過,本來該由她來扮黑臉的戲碼,如今卻變成由爹來扮。
「你為何要跟齊鳳冥走在一塊兒?本少主要聽實話。」他收斂從自己身上散發的陰冷氣息,以免還沒問到話她就已經被嚇得昏厥過去。
實話,什麼是實話?從頭到尾,一直對她處心積慮兼虛情假意的混蛋到底是誰?思及此,衣扇舞原本蒼白的小臉慢慢染上一層不自然的紅暈,忽地,她小手一握,想也沒想便脫口道:「向雪川,你是這天底下最下流無——」突地,她拔尖的聲音停住了。
衣扇舞原本緊握的雙手不自覺地改扯住自己兩側的衣裳,已經退無可退的雙腳又因絆到椅腳而狼狽地跌坐在地,可是這些都不打緊,因為當她驚覺他就近在眼前,她的心竟沒來由地狂跳起來。
他該不會惱羞成怒地一劍殺了她吧?
為求保命,她只好把才纔那些狠話全給吞回肚子裡,「那、那全是我爹的主意。」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她只好將實情全盤托出。
向雪川的臉霎時變得無比陰狠。
哼,好一個衣富貴,竟然狡猾到這種地步!
他渾身散發的陰寒,瞬間感染了衣扇舞,她的臉色再度刷白,而瞠大的眼中也溢滿了恐懼。
嗚,向雪川果真是個陰險狡詐的雙面人,也許在他極度不甘心的情況下,他會乾脆毀了她;倘若真是這樣,她就算做鬼也不會放過他。
向雪川立即察覺到她的驚慌,下一瞬間,他眸光一閃,迅速斂去自己身上的戾氣,而後,霍然一笑,「本少主原以為你是個頗有主見的女子,沒想到你也不過是如此罷了。」
雖然他的笑容裡仍有一絲冰冷,但卻比方才溫暖得太多了。
此時,全身上下已緊繃到了極點的衣扇舞,在感覺不到立即的危險後,總算是慢慢鬆懈了下來。
「向雪川,我要你收回那句話。」很快地,她馬上就忘了他是不能夠招惹的。
「我那句話有錯嗎?」向雪川冷笑一聲,譏諷道。
「你!」他夾帶諷刺的反問馬上就激怒了她,下一瞬間,她立即將原本緊捏在手中的玉戒用力扔向他。
向雪川輕易地接過玉戒。
「你的心明明在我身上,為何你不為自己爭取?」
「你胡說!我的心好好地放在我自己身上,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聞言,她羞紅了臉,大聲吼道。
「好,那我問你,為什麼你要一直留著這隻玉戒?」他目光灼灼地盯著她。
「這……你還敢問,看到這隻玉戒,難道都沒能讓你想起什麼事來嗎?」
可惡!他到底有什麼資格在這兒質問她?她再也受不了了!
第5章()
「喔,本少主應該想起什麼嗎?」
都什麼時候了,難道他還想抵賴不成?氣憤之餘,衣扇舞仍不忘緊盯著向雪川唇上的那抹哂笑。
好哇!
既然他們都已經撕破了臉,那她也不用再畏畏縮縮的了。
「向少樓主,咱們就把話攤開來說吧!沒錯,我早就已經認出你是那日偷窺本小姐沐浴的無恥之徒,為了報復你,我才故意與你走近,讓你誤以為我傾心於你,最後,在你認為本小姐已經是你的囊中物時,再讓你嘗嘗從雲端跌落谷底的滋味。」
事已至此,她也沒有理由再隱瞞自己的計劃,況且,今晚可能是他們兩個最後一次見面,所以該講的不該講的她都打算利用這次說清楚,最重要的是,她要讓他明白她衣扇舞絕對不是一個可以任人欺負的女子。
「你說完了嗎?」向雪川狀似無聊地打了個呵欠。
嗄?
聽完她的話,他不是應該滿懷愧疚的向她低頭認錯……哈!向她低頭認錯,那可能會比要他的命還難吧!
但就算他不肯向她低頭認錯,也不應該是這副完全不在乎,還彷彿她說的話有多麼無聊的模樣?
哼!她還有一大堆話沒說呢!
可是,她已經不知道該從哪裡接起了……
不!現在她最應該擔心的,是她還被困在這張椅子上,想逃也逃不了,想叫又怕被他先下手為強。
「你確定你說完了?」他邊說邊朝她逼近。
衣扇舞瞪著他忽然逼近的俊臉,她下意識地往後縮去,突然,咚的一聲,她的後腦勺竟然撞到了堅實的紅木椅背。
「疼!」她痛叫一聲,小臉頓時皺成一團。「都是你啦!」疼痛登時壓過她潛意識裡的害怕,讓她在撫著受創的後腦勺之際,仍不忘出聲咒罵他。
在毫無預警之下,向雪川突然握住了她的下巴,緊接著,她兩片柔嫩的唇瓣就被一個柔軟且熾熱的物體給吸吮住。
衣扇舞嚇呆了。
他在幹什麼?
她瞅著他那雙近在咫尺的眸子,有好半晌的時間,她都只能呆呆地任他品嚐她的甜美,完全忘了要反抗。
最後,她感覺全身無力,意識逐漸變得模糊……他才終於放過了她。
「如果我想,你根本就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向雪川直勾勾地看著她迷濛的雙眼,眼中掠過一抹冷然。
砰!
衣扇舞只覺得自己彷彿被敲了記悶棍,而且這種痛楚,竟然比方纔她撞到椅背時還要痛上數百倍。
隨著意識越來越清楚,她的情緒也一下子全爆發了出來,「向雪川,你這個該死的東……唔!」
她微腫的雙唇,在「西」字尚未逸出前,又被狠狠地封住,而這一次,他完全不帶一絲溫柔地啃嚙著她的唇舌。
「疼……」被咬痛的衣扇舞拚命地抵抗著,可是不管她使出多大的力氣,對向雪川來說,根本就是不痛不癢。
可惡,向雪川你這樣欺負我,我絕對不饒你、絕對不饒你!
衣扇舞強忍著唇上又麻又痛的感覺,不斷地在心裡想她待會兒一定要將向雪川千刀萬剮。
不,千刀萬剮還太便宜了他,她打算將他綁起來遊街示眾,讓他名譽掃地,從此以後都沒臉再出來見人!
當向雪川嘗到一絲鹹味,才發現她哭了。
哼!
這樣就哭了,他根本還沒讓她知道什麼是真正的懲罰呢!
當然,他不會、也不可能殺她,可是他必須讓她明白,只要是他向雪川說出的話,就一定會做到,這一點她最好能牢記在心。
其實從一開始,他便知曉衣扇舞會忍氣吞聲全是為了報復他,可她萬萬沒想到,她所謂的報復竟然會成為他接近她的絕佳機會,而且藉此機會,他有絕對的把握可以消除她的恨,並繼而讓她愛上他。
雖然她口口聲聲罵他下流無恥,又說她決定嫁給他的死對頭齊鳳冥,但他明白他已經成功地擄獲了她的心。
不過她一直不肯承認的態度確實惹惱了他,才會讓他有些失控,但無所謂,既然齊鳳冥硬是要與他作對,他不陪他玩玩似乎也說不過去。
「你離我遠一點啦!」嘴巴一得到自由,衣扇舞馬上推了他一把。
向雪川退離她幾步,不想將她逼得太緊,「你哭了?」
「那、那又怎樣?」她又氣又羞又惱地連忙拭去臉上的淚水。
「是不會怎樣,不過,我還是奉勸你別跟齊鳳冥走得太近。」向雪川的聲音裡藏著警告。
「哼!本小姐要跟誰在一起,難道還得經過你的同意不成?」她決定豁出去了,就算真的惹惱了他也無所謂,頂多她把命送給他,不過,一旦她死了,他也休想得到離星玦。
「是不用。」
「哼!」衣扇舞重重地哼了聲,以表達自己心中的不悅。
「不過,要是你敢跟別的男人成親,我絕對不會放過你!」他猝然漾出一個笑容,但眼中卻掠過一抹令人不寒而慄的光芒。
他又再威脅她了!
哼,若是她再屈服,她就把自己的名字倒著寫。衣扇舞霍然站起身,快步走到門口,準備張嘴大喊——
「想叫人可以,不過你最好叫大聲一點。」看守在她房外的侍從早已全數倒下,現在不論她怎麼叫都不會有人來的。
「難道你把他們全給——」
「放心,你家侍從還不夠資格讓我的手沾血。」
「向雪川,你到底想怎麼樣?」她氣得眼睛都快噴火了。
「很簡單,離齊鳳冥遠一點。」
「哼,就算我不跟齊鳳冥在一起,你也沒機會。」說來說去,他還是怕齊鳳冥早他一步得到離星玦。
「喔,你就這麼肯定?」
「老實跟你說吧,我的婚事根本輪不到我做主,所以我勸你還是把精神放在我爹那裡。」她涼涼地道。
「衣富貴不是極為疼你?」
衣扇舞聞言皺起眉。近來,她與爹處得不太好,可是聽到向雪川直呼她爹的名諱,她心裡還是覺得不太舒服。
「我爹疼不疼我,似乎跟我的婚事沒啥關係。」
「他若疼你,你的意願便足以左右婚事。」
「那真是抱歉,我爹他就如同你,還有齊鳳冥一干人一樣,都把小女子我視為一顆可以利用的棋子,也就是說,我這顆棋子完全不能有自己的意願,這樣向少樓主你聽明白了嗎?」她冷笑一聲,語氣裡帶著濃濃的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