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朱茱
現在,連沁已經退了燒,他的心也漸漸安了,王醫生陪著他們一夜一定也非常疲累了,所以,即使他心中仍有些不放心,他也得點頭放人。
得到默許,王醫生吁了一口氣,「司徒先生,那我先走了。對了,你自己也要休息一下,你整夜沒合眼,等一下又要趕回公司開會,這樣身體會吃不消的,不要小姐的病好了,卻換你倒下來,記得休息。」王醫生離開前還不忘提醒著。
「等一下——」司徒熽臣叫住王醫生,卻又欲言又止的。
王醫生回頭,耐心等著他的下文。
「你……你別讓她知道昨晚照順她的人是我。」司徒熽臣訥訥地說道,不習慣在外人面前表現出私人情緒。
王醫生看了連沁一眼,而後笑著說道:「有差別嗎?」他的笑裡有著挖苦。
「總之,照我的話去做就是了。」王醫生的笑惹惱了司徒熽臣,使他獨斷的霸氣又出現了。
「水……我要喝水……咳咳……」連沁掙扎地起身。怎麼她的喉嚨像火燒似的?聲音還啞得比烏鴉還難聽?
「別起來,我倒給你。」一見連沁醒了,司徒熽臣瞬間滿臉柔情。
這一幕王醫生看得非常清楚,看來,黑道家族出生的司徒熽臣,並不像傳聞中的冷血無情。他安慰地笑了笑,而後識相地離開了。
連沁大大地喝了一口,喉嚨頓時覺得清涼無比,也不再癢得直想咳嗽了。
「怎麼足你?這裡是哪裡?咳咳咳——」她記:得自己好像往他辦公竄的沙發卜,怎麼這會兒去lJ在床卜.?
「這裡是醫院,昨犬你發高燒:」刮徒熵臣握緊拳頭,忍住想拍撫她的背,替她川貞氣的動作?
「咳一一是你.ˍA照顧我?咳咳——-」她依稀記得好像047...朱茱仃一雙溫暖的大掌在她最難受的時候,輕撫她的額、她的愉,還緊握著她的手——
是司徒熽臣嗎?可是依照他此刻的冷臉看來,又好像不是,難道是她在做夢?
「不是,我剛到醫院。」他口是心非不想承認。
「咳咳咳——我想也是。」呵——這個人這麼無情,怎麼會照顧她?是她多想了。
連沁本想一笑帶過的,可是心底的失望又緊緊地揪著她的心。其實,她真的非常希望昨夜那雙溫暖的手就是司徒熽臣的,而不是她在做夢。就像五年前,在她最害怕、恐懼時,他那樣緊緊抓著她的手,眼神堅定地要她別害怕,一定要勇敢地撐下去一樣。
「等點滴打完,我派人送你回飯店。」
連沁一聽司徒熽臣要送她回飯店,馬上一會兒按著太陽穴、一會兒又捧著胸口,有氣無力地叫道:「唉呀——我頭疼……咳咳……胸口疼,咳咳咳……全身都不舒服。」
「你沒事吧?」司徒熽臣眉頭皺得死緊,聲音因擔心而有些緊繃。他雖忍住不靠向前去,但眼神卻已來來回回,快速地在連沁仍有些蒼白的臉上搜尋過十幾遍了。
「沒事,咳咳咳……你不必擔心,雖然我現在傘身無力,咳咳……但我還是會自己回去的,你不必大費周章派人送我了。咳咳……」連沁垂下眼瞼說得好可憐,好像自己是個沒人要,卻又要故作堅強的小孩。
司徒熽臣看著她,內心交戰著。最後擔心戰勝了理智,「你身體還這麼差,暫時和我回道合館住個一兩天,讓佳珊照顧你。」
他實在不放心讓生病的連沁自己一個人住飯店,反正連沁只住兩天,她不會發現什麼的。大不了,連沁住進道合館的這兩天,他離她遠一點,然後再叫范在安嘴閉緊一點就行了。
才一兩天喔?那身體好了,還是得走呀!連沁失望地側過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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歎——真傷腦筋,她到底要用什麼方法,司徒熽臣才會讓她留在他身邊報答他呢?
好吧,她決定了,如果他不讓她留下,她就繼續裝病!
司徒熽臣以為只要把連沁帶回道合館就沒自己的事了,誰知,吳佳珊因為怕被連沁傳染感冒而不肯照顧她,范在安更是過分,他丟了一句「沒我的事!」後,就拍拍屁股走人了,於是,照顧連沁的責任最後又落回到他身上。
而他,這兩天在面對連沁時,總是刻意讓自己的面部表情看來又冷又硬,一副絕對無情的樣子,除了餵她吃藥時會和她碰上面,其餘時間,他都盡量離她離得遠遠的。
「吃藥了。」司徒熽臣放下藥包和溫開水後,立即轉身走人。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見他又要離開,連沁連忙猛咳、狂咳,咳得驚天地、泣鬼神,差點就要咳出內傷來了。
她既嬌弱又無力地躺在床上,全身軟綿綿的。裝咳到後來,她的喉嚨又痛又癢的,背也隱隱泛疼著,到最後,她還真的猛咳了好兒聲。
「怎麼藥都快吃完了,你還咳成這樣?」司徒熽臣停住腳步,眉頭緊鎖著。怎麼連沁看起來好像愈來愈嚴重了,是不是王醫生的藥沒效?
「不必擔……咳咳……心,咳……我會趕緊好……咳咳……然後離……離開,咳咳咳……」可能是因為裝咳傷到了喉嚨,所以現在連沁不用裝,也咳得厲害,就連聲音也啞得可憐。
呼——為了報答他,她可真是吃足了苦頭呀!
「我不是那個意思。」司徒熽臣見她咳得厲害,連忙扶起她,讓她喝一點溫開水順順氣。
「我知道咳咳……你是好……咳……好人,不好意思趕我,咳咳咳……」喝了水,喉嚨也比較舒服了,但為了顯示出重病的效果,連沁連忙又裝咳了幾聲。
「我沒有要趕你。」
「你……咳……不趕我了?咳……」
司徒熽臣又喂連沁喝一口水,「如果你想留就留下吧。」
看連沁病得這麼厲害,司徒熽臣真的不忍心送她回飯店。反正他也快回去了,就讓連沁留在道合館養病吧。
「真的?!你真的答應讓我留下,不是暫時的?」連沁說這些話倒順得很,眼神晶亮的樣子,一點也不像患了重病,要死不活的病人。
「你不咳了?」司徒熽臣精明的眼神審視著連沁不再蒼白的臉。
「喝了水,有比較好了嘛,咳咳……」呼——差點被拆穿。
司徒熽臣相信了她,「我看,我還是帶你去住院好了。」萬一她要是得肺炎,一不注意,可是會要人命的。
「不必了、不必了,我只要一感冒就會這麼咳的,沒事沒事……」連沁忍住喉頭的搔癢,乾笑著連忙往床角邊縮。
開玩笑!要是去了醫院,讓司徒熽臣發現其實她的病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會那樣猛咳、狂咳只是為了騙他而耍的小把戲,她一定又會被趕出去的。
「不行,我還是帶你再上醫院一趟。」司徒熽臣將連沁拉下床,力量之大,連沁根本掙脫不了。
「不要!司徒先生,請你放開我!」
司徒熽臣停住腳步,鎖著眉看她,然晤突然一把將連沁橫抱起,往門外走。
連沁雙手緊攀著他的頸項,嚇得忘了要咳嗽。
「司徒先生放開我,我不要去醫院,放開我、放開我,司徒先生——」連沁沙啞地嘶嚷著,一雙腳在空中亂踢著。
就快到車庫了,她得掙脫才行呀!連沁著急地又叫又吼著。
她嘶啞的聲音,叫得司徒熽臣心一陣陣泛疼,突然,他封住了她的嘴,將她的雙唇完全合住,這是他目前惟一想得到能防止她叫喊,不去傷到喉嚨的方法。
連沁瞪大了眼,腦袋「轟」的一聲,所有知覺完全消失,只剩唇上一股熱麻。
等她終於安靜了,司徒熽臣放開了她的唇,又繼續往前走,好像剛才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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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連沁可不像他能當個沒事的人,一個不算吻的吻,雖然沒什麼,但這可是她堅持了好多年的初吻,當年就算她愛慘了董正國,她也堅持著,非要等到一個浪漫、且環境優的氣氛下再獻給董正國,可是還沒能獻出去,董正國就賣了她,所以到現在,她寶貴的初吻一直保留著。雖然她不相信愛情,更不可能愛上任何人,可是她仍對初吻有著美麗的憧憬,希望初吻是充滿甜蜜的。
可是,沒想到她保護了好多年的初吻,就這樣莫名其妙地被奪走了,而且還草草結束,一點也不甜蜜;更糟的是,她的初吻竟失在這麼一個沒有情調的地方!
看看現在、看看這裡——陰天、車庫前、草皮上——嘖嘖嘖!一點浪漫的氣氛也沒有,喔!她真的火了。
「你怎麼可以……可以隨便吻我?」連沁氣得朝他吼,但沙啞的聲音卻降低了她罵人的威力。
「那不算吻。」司徒熽臣目光落在前方,淡淡地說,可是心卻顫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