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沐秀
白紫淅不答,反而盯著他直看。
東方毅被她瞧得渾身不舒服,「你看什麼?」
白紫淅冷冷一笑,「我在看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吝嗇了?」
「吝嗇?」東方毅更是摸不著頭腦。
「剛剛有人在嘲笑你妻子身上太過素淨,除了那枚結婚戒指,什麼鑽石、珠寶一樣也沒有。還『好心』地問她,是不是因為東方先生在外面玩得太過火,才忘了照顧她?」白紫淅冷嘲熱諷地說。
東方毅的眉越擰越緊,「是誰?」
白紫淅聳了聳肩,「我可不想在人家背後八卦,你自己不會用眼睛看,滿場誰最花枝招展、珠光寶氣?」
東方毅放眼望去,最後目光落在正在笑得花枝亂顫的安妮身上,厭惡地皺起眉頭。「是安妮?」
白紫淅不答,嫵媚地撩撩波浪長髮,嫣然一笑。「我去和他跳舞怎麼樣?」
東方毅望向她用眼神示意他瞧的男人,那男人正盯著白紫淅,一副快流出口水的模樣。「小心,別讓他的口水流到你雪白的禮服上。」
白紫淅不以為意,轉身向男人走去。
東方毅看著那個男人,本來他也算是一個魁梧英俊的男人,但一牽到佳人的手,就露出一副興奮過頭的不堪模樣。他不禁輕歎一聲:「可憐的男人!」
「誰可憐?」方盈素剛回來,順著東方毅的目光望過去,看到正在舞池裡翩翩起舞的白紫淅。「和她跳舞的人是誰?」
東方毅揚眉一笑,「她的新玩伴。」
「玩伴?」方盈素還沒反應過來,手已經被東方毅牽住了。
「美麗的夫人,願意和我跳一支舞嗎?」
方盈素溫柔地看著他,點了點頭。
第一支舞結束後,大家紛紛回座,慈善拍賣便正式開始了。
拍賣的物品一件接著一件,喊價聲也是此起彼落。
方盈素的心並不在那些珍貴的物品上面,她不時抬眼注視身邊的東方毅,總覺得今夜的他有些不同,但又說不出到底什麼地方不一樣,總之,她喜歡他收起漠然、容易親近的感覺。
「接下來競拍的是一件精緻的飾品。」主持人介紹著。
燈光打亮了拍賣助理托盤裡的物品,螢幕上也顯示出來,那是一支蝴蝶形狀的髮簪,非常古典,蝴蝶花紋上鑲嵌的鑽石使它熠熠生輝。
「這是完全由手工打造的古典髮簪,創作者乃是知名的董幽先生,」
董幽的名字一出,場下一片驚歎聲。董幽是聞名業界的珠寶設計師,他的作品數量不多,而且每種款式只有一件,絕不重複。
「這支髮簪為蝴蝶翩然之姿,上面鑲的鑽石皆產自南非,是由名貴的天然金剛鑽打造而成。這支髮簪的特色是在黑夜中能自行發光,並且光燦奪目,請關燈!」
主持人一聲令下,現場頓時一片黑暗,只有台上紅色托盤裡的髮簪散發著燦亮的光芒,台下又是一片讚歎之聲。
燈光再次打亮,主持人笑瞇瞇地說:「我看今天在場有許多漂亮的女士,不知哪位有幸可以得到這支雅致的髮簪?呵呵,請問,在場有哪位男士願意出高價買下來送給他心愛的人?」
方盈素的目光從東方毅的臉上移到台上,她整個晚上都在猜想,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又會變回冷漠的樣子,她發現自己居然害怕,怕他又變了。
她魂不守舍的望向前方,正好看到安妮傾身在她丈夫許卓遠的耳邊低語,模樣似在撒嬌。忽然,她覺得很羨慕安妮,如果她也能這樣對東方毅撒嬌,該有多幸福!
記憶中曾有的甜蜜好像已經很遙遠了,現在的她,有些懼怕東方毅,怕他的不信任、怕他不愛她,畢竟,被人愛著是一種幸福。
她茫然的想著這些,忽然聽到耳邊傳來東方毅的聲音——
「那支髮簪很適合你。」
還沒等她回神,她就聽到他喊價的聲音。
這支髮簪的起價是八十萬,在價格叫到一百三十萬的時候,只剩下東方毅和許卓遠兩個人在喊價。
方盈素輕扯他的衣袖,「太貴了,不要了。」
東方毅只是微微一笑,「一百四十萬。」
「一百四十萬!東方先生出到一百四十萬了,許先生還要不要跟?」
許卓遠猶豫了一下,但身邊的安妮一副不高興的樣子,於是他只得再出價。「一百四十二萬。」
「一百五十萬。」東方毅又從容地開口。
台下一片低呼,東方毅仰頭看向許卓遠,後者不甘心地瞪視他,他無所謂的揚起嘴角。
「一百五十萬一次,一百五十萬兩次,一百五十萬三次,成交!這支髮簪屬於東方先生……不,是東方太太。」主持人興奮地大喊。
方盈素微微紅了臉,感受到四周射來無數羨慕眼光。有這樣一個肯花大錢為她買下髮簪的丈夫,別人一定都認為她很幸福吧。
她輕歎一聲,其實她不要他的髮簪,她只要他的心,他肯多信任她一點、肯溫柔對她,那她就什麼也不需要了。
「你不喜歡?」東方毅聽到她的歎氣,挑眉看她。
方盈素搖了搖頭,淡淡一笑。「謝謝。」
他皺眉,不喜歡她這樣冷淡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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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賣會結束後,舞會繼續進行。
東方毅被幾個朋友拉走,方盈素一個人漫無目的地徘徊在自助餐桌前,她只喝了一點飲料,近來她都沒什麼胃口,而且很容易疲累。
現在她已經有些累了,看了看不遠處的丈夫,知道他一時半刻恐怕脫不了身,於是便一個人走到花園裡,想呼吸一點新鮮空氣,靜靜地待一會兒。
外面的月光很暗,晚風吹在身上有些寒意,方盈素雙手環胸抱住自己,站在一株芍葯花前。
她專注地想著自己的心事,以至於有人靠近都毫無所覺。
「夜深露重,東方太太還有閒情逸致在這裡賞花?」
她一驚,回頭發現竟然是許卓遠。
「許先生。」她淡淡地應了一聲,覺得他的打擾未免有些突兀。
許卓遠又走近她幾步。
方盈素轉身想回去裡面,卻驀地被許車遠拉住,她驚慌地回頭,「你放手!」
「放手?」許卓遠冷笑,陰鬱的眼緊緊盯著她,眼裡燃燒著一團不知名的火焰。
方盈素感到恐懼,他這樣的神情讓她想起以前的惡夢,那個男人也是這樣拉住她、這樣看著她。
「你知不知道?就是有你這種女人,長著一副清純的面孔,卻有誘惑男人下地獄的本事。從我在公司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我就被你迷住了,可是,你居然嫁給東方毅!」
許卓遠的眼神轉為狠厲,透著病態的猙獰,「東方毅有什麼了不起?為什麼好的東西都被他奪去,輪不到我?為什麼?」他越說越恨,猛然推倒方盈素,像一隻狂暴的野獸,將她緊緊地勒在自己的懷裡,粗暴地吻她。
「不!放開我!」方盈素拚命的掙扎,壓在身上的身影和從前那個黑影重疊在一起,她驚恐地失去神智,只是拚命的抗拒。「放開我!求求你,放開我……」她的意識逐漸昏沉,一股暈眩感攫住她,心底升起痛苦的絕望,就像從前一般。
「許卓遠!你在做什麼?」一聲驚呼響起,接著一個女人跌跌撞撞地跑過來。
一聽到這個聲音,許卓遠猛然回復理智,喪氣地低咒一聲,從方盈素身上爬起來。
安妮看到眼前的情景氣得發抖,她的丈夫趴在別的女人身上,從那女人被撕破的衣衫看來,如果她再晚一點過來,後果不堪設想。
方盈素蜷縮著,渾身不斷地顫抖。
許卓遠反應極快,馬上跪在妻子面前。「安妮,我錯了,是這個女人先誘惑我的。安妮,你要相信我,我喝了酒,神智不清啊!」
安妮閃爍不定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游移,最後落到方盈素身上,走過去,一巴掌揮了過去。
然而這一巴掌卻硬生生地在半途被截住,安妮驚慌地抬頭,看到東方毅緊繃的臉,以及眼裡燃燒的怒火。
「這是怎麼回事?」他找不到方盈素,才匆匆找來這裡,不料竟看到妻子衣衫不整地坐在地上,而這女人還想打她。
安妮一回過神,馬上厲聲說道:「東方毅,你來得正好,你妻子不要臉的勾引我丈夫。」
東方毅怔愣了一下,這才低頭看清方盈素的樣子,她面無表情、神色木然、眼神空洞。
「盈素。」他心一痛,立刻蹲下身子。
聽到他的呼喚,方盈素的視線慢慢落在他身上。「你也要……打……我嗎?」
她這副模樣讓東方毅的心好痛,他脫下自己的外衣披在她身上,小心翼翼地扶她起來,讓她靠著旁邊的大樹。
然後他回過頭,冒火的雙眼看著許卓遠,殺人的眼神讓許卓遠忍不住雙腿發軟。
安妮有些害怕地開口:「你要做什麼?」
「畜生!」東方毅走過去,一拳重重地砸向許卓遠,直接打在他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