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呂希晨(晨希)
待兩個嬌俏的身影消失在客廳後,相看兩討厭的大男人們終於重獲自由。
喀、喀喀——折指關節的聲響不絕於耳。
「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屋內的男主人邪邪的笑容裡隱藏著一股怒氣。「你這個臭警察!」
「我何時又看你順眼了?」男客人不甘示弱地掄起拳頭,唇角斜揚。「你這個小偷!」自己還有一筆帳沒跟他算哩!
「很好。」男主人點頭。「有本事就使出來,否則吃虧就是你自找的。」
「這句話我原封不動送還給你。」
達成共識後,兩個大男人立刻扭打成一團。
房裡的兩個女人聽見客廳裡傢俱碰撞、飛摔、倒地以及兩個男人怒吼的聲音後,有著截然不同的反應。
果然是打起來了。趙子元像是早知道這結果,平心靜氣得像人定的老僧。
慘了慘了!打起來了!千樺哀怨的想著。完蛋了啦,她這回想逃也沒地方逃了。
☆☆☆
混戰過後,兩名傷兵各自窩在客廳的兩個角落,以防再度開打的可能。
「你這個臭警察!竟敢打傷我的臉!」哦!痛、痛死他了!
「你這個爛小偷!竟敢打傷我的背!」舊傷加新傷,痛得他齜牙咧嘴。
兩名傷兵互相叫囂個不停,還不忘利用休息的時候來呼疼喊痛。
「怎樣?新傷加舊傷的滋味不賴吧?」前一陣子自己工作時被司徒鷹打擾,兩人因此打了一架,他還記得自己打中他的背脊。「痛吧,你的脊椎。」
「原來是你!」司徒鷹睨著他,怪不得他覺得凌聖軒打架的動作好像在哪兒看過。「不過你的臉那時也非常『好看』,不是嗎?」他一笑,因而牽動傷口,痛得他頻頻皺眉。
「司徒鷹!」
「凌聖軒!」
兩名鬥士一副蓄勢待發的姿態,中東戰況有移至此處的危險。
兩名嬌女立時插入戰場。
「夠了沒!」趙子元大喝。「再打下去,你知道後果。」這句話是對她丈夫說的。
「好了吧!」千樺朝司徒鷹吼著。「你再鬧下去我馬上走人!」這句話是拿來威脅人的。
兩名傷兵至此不再吭聲,乖乖地任人塗傷抹藥。
在一片哀號後,兩個男人各自搬正方才踢倒的單人沙發,然後對坐。
「王景的案子,我謝謝你。」司徒鷹先緩了口氣。
人家口氣放軟了,凌聖軒也不好再固執下去,否則老婆若真要他睡客廳來懲罰他,他就糟了。「千樺這丫頭的事,我也謝謝你。」
結果一場仗打下來,勝者是兩方的白衣護士、急救人員,看來大男人終究敵不過小女子。
「用不著謝。我只是因為她才這麼做。」
「因為她是她?」就像他對妻子一樣。
司徒鷹點點頭。
「你不覺得年齡差太多了嗎?」凌聖軒笑了笑,滿臉瘀青讓他的笑容看起來很狼狽。
司徒鷹狠狠瞪他一眼。「我才二十九歲!」他是當他多老了,可惡!
凌聖軒攤攤手,不想再燃戰火。「你無所謂就算了,但是也得千樺不在意。」
「我當然知道。」這一點他清楚得很。
「好,那就這樣了。」凌聖軒說完看看四周,唉,早知道就別打這一架了,破壞的都是自家的東西。腦海霎時浮現一張張鈔票長著翅膀飛離他口袋的畫面。傷心啊……
「千樺我帶走了。」司徒鷹起身,一手環過千樺的肩。「你沒異議吧?」他的語氣像是在告訴凌聖軒,即使有異議他也一概不受理。
「問問千樺自己的意思。」千樺是個大人了,也該讓她有自己的意見。
「我跟他!」千樺急忙說著,她怎麼可能留在這裡嘛!留在這不被罵死也會被念死,她才不要!「我先在外頭等你。」說著,她馬上衝到門外。
司徒鷹聞言再看到她的動作,露出淡淡一笑。走到門口時他才想到一件事,又轉身看向凌聖軒,威脅道:「下一次你要是再讓她扮舞女我會要你好看。」
扮舞女?「等一下!」凌聖軒叫住他。「你說什麼扮舞女?」
他怎麼不知道?
「不是你讓她在夜總會扮舞女,好從劉彼德身上得到線索的?」
「我是要他跟蹤劉彼德,不是——」凌聖軒頓住口,改問:「你和千樺怎麼遇到的?」
「就是那一次,我執行掃黃行動時逮到她。」
掃黃?!凌聖軒夫妻倆看傻了眼。
「司徒鷹——」凌聖泫和氣地對他笑笑。「恐怕我不能讓千樺和你回去。」
司徒鷹皺了眉。
「不是不願意,」他解釋。「而是我有點事要和她『溝通溝通』。」
哈啾!門外的千樺打了個噴嚏。怎麼回事?好好的怎麼會無緣無故打了個噴嚏?
「為什麼?」司徒鷹問。「你又有任務交代她去做了嗎?」他的保護欲此時此刻再明顯也不過。
「不是。」他近來一心一意想拐騙新婚妻子去蜜月旅行,怎麼可能會沒事找事做。「只是我記得我從來沒有要千樺去扮舞女什麼的來完成任務。我想我該『好好的』和我的小妹妹談談了。」這個小鬼!竟敢給他用這招去跟蹤!
司徒鷹笑了笑,原來如此。打開門,他把千樺叫進來。
「幹嘛?不是要回去了嗎?」千樺這只不知死活的七月半鴨子還傻呼呼地入甕。
「這幾天我比較忙,你還是待在這兒好。」司徒鷹似笑非笑地道。
「不要!我——」她的話被司徒鷹抵住唇的食指給擋住。
「不准有意見,就這麼決定了。」是該給她一點教訓,竟敢一個人做出這種事。
「喂!喂喂!不要丟下我啊!」
轉身,她看見一對燃著怒焰的夫妻。發生了什麼事?她一臉茫然。
☆☆☆
死鳥、爛鳥、混帳鳥!
千樺摸著屁股,好生委屈。死老鷹、臭老鷹、混蛋老鷹!
竟然拋棄她,害她被聖軒打了一頓屁股。
「……事情就是這樣,我和子元打算出國補度蜜月,這段時間怕千樺這妮子又出什麼狀況,所以想請你代為管教管教。」凌聖軒得意地笑著拜託司徒鷹。
利用以出國為由托司徒鷹照顧千樺的方法讓妻子同意和他去度蜜月——哈哈!他凌聖軒果然聰明!
司徒鷹看看打從一進門就不理他的千樺,寵溺地笑了笑。
「當然可以。」
「我不要!」「被托管物」拒絕未經本人授權同意的委託方案。
「由不得你要不要。」凌聖軒只需一眼,就讓千樺氣嘟著嘴坐回角落的地板上。
「哼!」無言的抗議聲,只可惜無人受理。
「那就這麼說定,千樺就交給你了。」他管不來千樺,但司徒鷹可能可以勝任,畢竟他對千樺和自己對千樺的感情不同。
「我們走囉。」凌聖軒一刻也不想多待,怕自己會笑場,也怕聰明的妻子識破他的詭計而改變主意讓他希望落空,他可是很期待蜜月旅行的。
司徒鷹送他們離開,進屋關上門,他現在得解決千樺這小妮子的問題。
「還在生氣?」
「哼!」角落裡的人兒更縮進角落。
司徒鷹坐在她身後。「這件事本來就是你的錯,挨罵是應該的」
「我還被聖軒打屁股,你知不知道!」應該?應該個大頭鬼!
「要是我,我也會打你一頓屁股。」這事攸關一個女孩子的清白,她怎麼可以當作遊戲玩。
「哦?」她終於回頭。「要不要我脫下褲子好讓你打得更順手?」可惡!存心欺負她!
「不要對一個男人說這種話。」他摀住她的嘴,她的話讓他腦海浮現冶艷的畫面。「在一個男人面前不准說這種溶!」他低吼。
千樺被他正經的神色給惹紅了臉,想起剛才的話心跳又加速了。
「答應我,不准再說這種話。」
「嗯……嗯。」為什麼他現在看起來很……很好看?以前她怎麼都沒發覺?千樺心裡的疑問像漣漪一般不斷地擴大再擴大。
「千樺……」他摀住她嘴的手,改而托住她的頰,指腹在她頰邊來回磨擦,觸感滑膩又柔嫩,令人愛不釋手啊!
又癢又麻……又燙……她知道自己的臉更紅了。「司徒鷹——」他幹嘛突然這樣?好奇怪。
「還在生氣嗎?」
他的聲音柔柔的,像和風,千樺確信自己的感受到一陣淡淡的、輕輕的、暖暖的風吹拂過。「沒有、我沒有生氣。」氣?她哪還有氣啊!全教那陣怪風給吹走了。
「他只是擔心你,你也太頑皮了不是嗎?」
「只是好玩嘛,而且我怎麼可能會讓那種人碰到我一根寒毛,我有能力保護自己。」
「女人的力量終究是敵不過男人。」
「才不會!」她火氣又冒了出來。「你幹嘛瞧不起女人!」
「是嗎?」司徒鷹凝著臉,一手抓住她雙手高舉過頭,一手環住她的腰將她壓躺在地。「這樣你要如何掙脫?」還不知錯!
被打屁股也是應該。
「放、放開我!」千樺想挪動雙手,連一寸都動不了。「司徒鷹!」
「你不是說有能力保護自己?」他得讓她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才行。「現在你就保護自己給我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