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游鷹戲鳳

第7頁 文 / 竹君

    咧開微顫的小嘴,秦母跟靈兒都很有默契的一笑,「這麼重要的事情一定不是我們女人可以插手的,還是讓他們兄弟自己去解決好了。」

    「就是啊,娘。」靈兒也趕緊點頭的附議,「我們小女子就要辦辦我們小女子的事,譬如嗑嗑牙呀,刺刺繡什麼的,這種大事就讓哥哥們自己去解決好了。」

    說著母女倆手一牽,就想各自溜回房間去。

    開玩笑,要是讓秦天知道易人代娶的事情是她們母女提起的,怕不翻臉無情,來個「大義審親」才怪。

    可是才走沒兩步,已經跟著秦梵離去的侍衛又跑了回來,朝著她們開溜的背影道:「哦,對了。大爺說請老夫人跟小姐也一定要到。」

    母女兩人不約而同的沮喪喊道:「我完蛋了!」

    她們只得無奈的轉過身,低頭認命的隨著侍衛而去。

    第三章

    僻靜的小跨院外表平靜,無人看守;可是一進到裡面,秦天的心腹就層層戒備的守護在那裡,一見到三人出現,立刻恭謹彎腰的作禮。

    「老夫人、三爺、小姐。」

    太守傷危的事情是件機密,所以能進入這屋子的人除了秦母、靈兒跟葛大夫及他們兄弟外,就只有隸屬於秦天的心腹跟一名侍童和兩名丫鬟而已,其他一如秦闇、秦梵的心腹也一既保密不宣。

    為了做到完全保密的程度,秦梵在秦闇末進城前,就假借了太守的名義,將秦闇的人馬跟秦天的對調,命他們去守外圍的防城工作,而將秦天的部眾全部撤回城內防守,其中又挑出口風最緊的心腹,將秦天由主屋的新房移到西苑的獨立跨院來,由他們盡心的守護。

    挑選而來的,都是秦天多年來最死忠的心腹,他們雖然不明白事情的真相,但端看主子們如此慎重的樣子,都隱約的猜到五六分,因此無不提高戒備守著西苑小跨院。

    秦梵揮了揮手,示意他們不必多禮,隨即和秦母、靈兒一起進入屋內。

    寬敞乾淨的屋子裡分內外兩處,中間僅以一張大的山嵐錦繡屏風隔開,一進到外廳從擋隔的屏風望去,就見內房裡的床沿坐著一道偉岸的身形。

    「進來。」和緩的聲調仍微微透著令人發冷的寒氣。

    「大哥。」一入內堂,平常玩笑慣的秦梵跟靈兒立刻恭恭敬敬的喊了聲大哥,怎麼樣也不敢把平日的野性兒在這時展現。

    原本應該躺在床上的秦天,撐著一張蒼白面容靠坐在床上,一雙滿佈怒意的眼眸靜靜睨視著他們。

    看得三人都一陣發寒的垂下頭去,誰也不敢抬頭迎視他充滿怒氣的眼神。

    「閒雜人等都退下。」他靜靜的命令,一雙寒光四射的利眸一瞬也不瞬的直瞅住三人。

    「是,大爺。」房內伺候的一位僕童和兩名侍女順從的退下。偌大的內堂此時更顯寂靜。

    「還有一個呢?」他平聲的問,目光終於從三人身上移開,三人這時才稍稍鬆懈緊繃的精神。

    「我在這裡。」一道極相似的嗓音響起,增加了房內陰霾的氣氛。秦闇從屏風處走了進來,在床對面的椅子坐下,一雙陰鷙的銳眸無畏的與秦天相視。「聽說你一醒過來就急著找我,希望你的理由夠充分,不然打斷了我五天沒有好好歇息過的睡眠,就算是大哥我也不輕饒。」

    他倨傲的口氣引得旁觀的三人,不由得大大的吸了口氣,都替他捏了一把冷汗。

    秦天淡淡地道:「我聽說你代我拜堂了,知不知道這樣做的後果會連累多少人?」

    「不知道。」秦闇淡淡的應了句,兀自拿起桌上的茶壺倒了杯水慢慢啜飲著,「我倒是知道救了多少人。」他優雅的手指了指眾人以及自己。「除非你有更好的方法,不然就不應該來責問我們。如果你夠愛惜自己一點,不讓自己陷入傷危的窘境,那就不會有要我代娶的事發生了。」說到最後臉色竟比秦天還要狂怒。

    秦天沉默的眼眸對上狂哮的秦闇,好半晌才微歎的垂下臉去,再抬起頭時已經不若之前的怒色,神情也恢復病人應該有的蒼白與憔悴。

    他沒有忘了在整個代娶的事件中,秦闇才是真正的受害者,他不只必須代替自己拜堂成親,在這段假冒的日子裡更要忘了自己的真正身份,還要面對替代期間可能發生的窘境跟壓力,一旦日後事情曝光,來自民間的議論跟評議,對他跟郡主都是一把無形的鋒刀,傷害之大令人難以想像。

    「如果不是這樣,我也用不著生氣了。」對秦天來說,從未見過面的郡主根本毫無意義,有的只是責任跟使命感而已。可是秦闇不同,他是自己的孿生兄弟,等於是另一個自己,比任何人都要來得重要,因此才不願他來膛這淌渾水。

    「事情並不如你想的簡單。」秦天莫測的眼神無奈的望著他,言談中更是充滿深意。

    可惜秦闇聽不出話裡的涵義,誤以為他指的是洞房之事,他將啜飲的茶杯放下,道:「放心吧!郡主那裡我已經安排妥當,在你康復之前我會暫居在書齋,直到身份換回來為止。」

    「什麼?」豈料秦天的反應大出意外的激動,撐著虛弱的身子就想下床,急得一旁的秦梵跟靈兒趕緊前去扶住。

    「大哥,小心點,身體要緊別亂動。」秦梵推著他躺下。

    推開秦梵,秦天硬是強自坐起,不理會眾人的規勸,睜瞪著眼看著桌前一臉漠然的秦闇,「你怎麼可以丟下郡主一個人在新房裡,這樣會出事你知道嗎?」

    他的反應超乎常理,搞得眾人均是一愣。

    「天兒。」秦母道:「闇兒是代你娶妻,當然不能跟郡主同房,她是大嫂啊!」

    「即使是大嫂也不該讓她一個人獨處。」秦天氣憤的道。

    眾人面面相覷,難道他們這個太守是病昏了頭,不然說話怎麼會罔顧倫常、胡言亂語呢?

    「娘,沒事孩兒先回去休息了。」秦闇站了起來,沉著臉步向房外。

    「站住。」秦天不理眾人的安撫,撐著虛弱的身體站起來走近他。臉色肅沉的命令道:「搬回新房去,不許離開郡主半步。」

    就算秦闇平時再怎麼敬重他這位大哥,此時都忍不住要怒焰狂熾起來。他轉身過來怒視著秦天。

    「去請葛大夫來。」秦闇對著靈兒吼道。

    刁鑽難馴慣的靈兒,平常是沒有那麼好差遣的,可是這時也發現到大哥的不對勁,立刻應了聲就拔腿要往外衝出去。

    「站住。」秦天第二次出口叫住人,口氣也比第一次的森冷。

    「天啊!這是什麼情況?」秦母滿臉不解的低號起來,以前一個特異孤行的秦闇就夠教她頭痛的了,現在又多了個因傷重而胡言亂語的秦天!她的命怎麼會那麼苦啊!

    「就算真的會有什麼事,充其量也不過是像剛剛那兩個在新房外偷窺的小毛賊而已,還能有什麼大事?」秦母著急的脫口而出,幾乎忘了秦天還在重病,就一古腦兒把剛剛在新房外看到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新房外有人?」原本正在怒目相瞪的秦天跟秦闇,一聽到這消息,不約而同的將目光轉向秦母。

    嚇得秦母一愕,張口結舌。

    「可不是。」靈兒憶起秦梵先前的行為,逮到機會就急著告狀似的走到秦天身邊道:「他們有兩個人,一站一蹲的在窗邊跟門口偷瞧,好像要偷瞧新房內的動靜。我本來還可以抓到他們,可是都是三哥啦,慢吞吞的,存心要放人家逃走一樣,杵在那裡不動,眼睜睜的看著人家『拜拜』手,從容的從屋頂上散步離去,你們說氣不氣人?」

    拜拜手,還能散步的離去,這個靈兒說得也太誇了張吧!

    「大哥。」秦梵也急著解釋,「其實早在靈兒動手之時,我就發現來人不簡單,不只武功超凡,入太守府如入無人之地,最要緊的還是對方的膽量。在他們回眸匆匆一瞥間,已經看到了我,也認出我的身份,可是卻毫無懼意,反而一派冷靜鎮定,顯然還不把我看在眼裡。」

    秦梵頓了下,說道:「或者說他們根本沒有惡意,入府來只是想探尋消息而已。但他們的目標很明顯的是新房,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只是新房裡究竟有什麼?除了剛嫁過來的新娘外應該沒有什麼啊?還是說……他們的目標就是新娘!」

    他的推測引起眾人的驚駭,尤其是秦母。

    只見她不安的握住女兒的手,神情慌張的在三個兒子臉上來回梭巡,「該不會是皇上派來的人吧?瞧,我就說皇上的情人碰不得,才剛進門而已,咱們太守府就成了密探監視之地。」

    靈兒一陣好笑,安撫的拍拍秦母,「娘,不過才兩個小賊而已,哪有您想的那麼嚴重?」

    「可是小賊會有這麼好的身手嗎?」秦梵問出了心中先前的疑問,和秦闇的眼光一起落在秦天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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