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竹君
「不必了,你管好自個兒的事吧!」他不領情的說完,揚起馬鞭,飛馳而去。
望著他揚起的塵煙,奕麒苦笑道:「想不到他那麼討厭我,有事也不讓我幫!唉,我真是自討沒趣啊!」可是他就是莫名的想逗他、與他親近,為什麼呢?
他不會真如那傢伙所說的,是個有斷袖癖的「相公」吧!
奕麒猛搖了搖頭,快速的撇開這個念頭。
蒲灑的揮揮衣袖,彈去身上的塵土,奕麒露出自信的笑容,跨步往城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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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一跨進東廂內院,奕麒就發覺不對勁,怎麼東廂裹空無一人呢?那些丫鬟、奴才都跑哪兒去了。
往迴廊盡頭走,在奕翔廂房對面的房門外,圍了一大群人。
「發生什麼事?」奕麒擠進人群裹,探出高大的身軀問道。
在人群前頭的福晉一看兒子出現,如遇著救星的拉住他,將他推往房門。「快快快,盈兒把自個兒鎖在襄面好半天了,你快撞開看看,額娘怕她會出事。」
「盈兒!」是那個刁鑽古怪的姑娘,「她幹嘛把自己鎖在裹面?」
「怕是太傷心,想自盡吧!可憐的孩子,為什麼用情如此深呢?額娘已經同她說過了,不管奕翔的結果如何,我都會好好的照顧她一輩子,怎麼她還是想不開呢?」說至此,福晉的眼眶又紅了。
奕翔現在這樣,最難過的除了月盈,還有她啊!可她必須在眾人面前佯裝堅強,給大家信心,相信奕翔有清醒的一天。月盈心裹的苦她瞭解,可是她的心痛又有多少人明瞭呢?
她哭著拍打房門。「盈兒啊!你回額娘的話,讓額娘知道你是平安的,你不是孤獨無依的,你還有額娘啊!而……而且,奕翔也未必沒希望,太醫不是說了嗎?奕翔除了頭受到一點撞擊外,根本沒傷,他一定會有醒過來的一天,盈兒,你振作一點,耐心的等待呀!」
福晉哭得淅瀝嘩啦,眾人也跟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哭個不停,看得奕麒跟著鼻酸起來。
可他就是知道,不管外面大伙哭得多傷心,裹面那個人就是不會哭,因為以他對她第一次見面時的印象而言,她應該是堅強而不消極的,因此,他並不相信月盈會如額娘所說的尋短見。
扶起幾欲心碎的福晉,奕麒向一旁的侍女命令道:「巧兒、環兒,你們扶福晉回去休息,這兒由我來就行了。」
「是的,麒貝勒。」巧兒跟環兒扶起福晉,退出人群。
待福晉走後,奕麒神色一凜向眾人喝道:「自個兒應該做什麼事的去做,別淨杵在這裹礙事。」
奕麒一吼完,那些圍聚在一起的僕人、丫鬟立刻一個個跑得不見蹤影。
清場完畢後,奕麒才運起掌力,毫無預警的將房門「啪!」一聲給震開來。
一進門,只見房內空空蕩蕩的哪有半個人影。
巡視了一遍,奕麒更確定裹面空無一人。「人上哪兒去了。」憶起初見她時,她正在找大門要逃跑的模樣,奕麒一個轉身,立刻飛奔出去,往外搜尋齊月盈的芳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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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麒的猜測沒錯,此刻的齊月盈經過一下午的時間,終於從謎般的王府內院逃了出來,掛在後院附近的圍牆上。
當她爬上高牆,正高興可以逃離這座王府時,頭上一團黑雲掠來,停在她眼前的牆上,把她雀躍的心都澆熄了。
「就這麼走了,不覺得良心不安嗎?」奕麒面色沉重的問。
「唉!」月盈頹然的跨坐在牆上,晃著無奈的雙腳道:「又泡湯了,你怎麼那麼神通廣大嘛!」
他抿嘴淺笑,在她的身邊蹲下,若有所思地盯著她帶有靈氣的俏麗臉龐。「你是在稱讚我嗎?」
「才怪。」她蛾眉輕蹙,噘著嘴道:「我是在罵你,罵你像鬼魅一樣神出鬼沒。」
對她的挖苦,奕麒聽而不聞:「你為什麼要走?你放得下我皇兄嗎?」
「為什麼放不下?額娘不是說他挺好的嗎?那就不需要我了嘛!」她心虛的絞緊雙手。
「我不希望你是個薄情寡義的負心人。」
她生氣的皺著秀眉。「你認為我是那種人嗎?」
「不是。」他拉著她站起來,摟緊她的柳腰,縱身躍下。她身上傳來的陣陣幽香令他怦然心動,豪邁的心滲進了一絲絲的柔情。
「你想拉我上哪裹去?」月盈被他莫名其妙的拉著走,掙脫不掉。
「帶你到你想去的地方。」
嘩!難得有人腦筋開竅願意讓她走了。
來到一處高樓前他驀然停下。「你會輕功吧!」
「會。」她自信滿滿的說,在齊莊時最得意的功夫就是輕功了。
「那就上去吧!」雙足輕點,他如飛鵬般的躍上。
「啊!」月盈張大嘴稱羨的望著他俊俏的身形。好厲害的輕功,自己要練到哪年哪月才有這般成就?
「怎麼了?上來呀!」奕麒俯首望著她。
月盈回過神,把嘴閉上,四下找尋梯子,準備靠梯子爬上去。可是有那麼高的梯子嗎?算了,管他的,先找到再說。
奕麒困惑的望著她。「你在找什麼?快點上來呀!」
「我也想上去,可是梯子呢?」找不到梯子她怎麼上去,難不成這麼高還叫她跳嗎?簡直是開玩笑。
奕麒的劍眉蹙起,身形一縱,跳了下來,立在月盈的面前。「你不是說會輕功嗎?要梯子幹嘛?」
「要梯子爬上去,不然你以為我怎麼上去。」月盈覺得理所當然的道。
奕麒忍不住唇角上揚,真是敗給這小丫頭嫂嫂了,要梯子爬上去還叫什麼輕功?
再度伸出健臂摟住月盈的細腰,真氣一提再度飛躍起來。
依偎在奕麒的懷中,隨他飛馳於風中,月盈有說不出的快感,就連原本冷冽的冬風此時拂來,也猶如春風一般的和暖了。
在樓頂站定後,奕麒遲疑的放開她。
一離開他的懷抱,月盈立刻後退三大步,羞紅的臉滿佈戒慎的盯著他。
剛剛那是什麼感覺?是他對自己施展的魔法嗎?為什麼能令她全身灼熱、心跳狂亂不已?
「你……你不是說要帶我到要去的地方嗎?怎麼上這兒來了?」為了掩飾自己內心的狂亂,她故意大聲的說,企圖轉移他緊盯不放的犀利眸光。
可是她的計策失敗了,因為他還是死盯著自己不放。「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月盈舉目望向四周,王府的景致一覽無遣。「這個地方應該是瑞王府的正中央吧!」站在這裹不僅可以看到府裹忙碌的丫鬟跟來往行人,更可以看見王府的四周佈滿了森嚴的衛兵,中間還有不少火統隊埋伏其中。
「知道為什麼瑞王府鮮少有刺客出入嗎?」
月盈喪氣的點頭。「我想我大概知道了,照這情形看來,即便有刺客,恐怕一人府,不被那一隊隊的侍衛給砍了,也會被埋伏在暗處的火統隊給射殺掉。」
這就是他帶自己來的目的,他是在警告她,同時也是讓她瞭解瑞王府的守衛有多麼森嚴,如果她再一意孤行的話,下一個被殺的人可能就是她了。
「不錯,如此的陣容就算你長了翅膀也飛不出去。」
「可是你們沒有理由囚禁我,畢竟我不是王府裹的人。」她瞪著他無辜的嚷嚷。
「誰說不是?打從你跟了翔貝勒開始,就是瑞王府裹的一分子,這是不爭的事實。」奕麒正色的提醒她。
「如果我沒記錯,瑞王爺跟你們先前是反對的,不是嗎?」她也提醒他。
奕麒一歎,眼光眺向遠方。「那是阿瑪為了維護王府的聲譽,故意這麼說的,你沒瞧見他這會兒什麼反話都沒說了嗎?他在後悔也在默許。」
可不是嗎?剛猛頑固的瑞親王已經屈服在命運的安排下,每當夜深人靜他潛入奕翔的房內偷窺昏睡的兒子時,那份愧疚感就啃噬著他的心。因此,他默許齊月盈的存在,不再如以往排斥她,甚至為了不嚇到她而迴避。
這對一個始終高高在上的瑞親王來說,是多麼困難啊!
「可惜遲了。」月盈歎息。
奕麒回望著她,真心的懇求道:「不算太遲,只要你肯留下來,他們就認為有贖罪的機會,也給了他們相信奕翔會好的信心。」
「我沒你說的那麼有用,你別忘了,先前你還說我是忘恩負義的負心人。」她迴避他炙熱的眼神,不安的道。
「為了我皇兄,也為了我額娘,我希望你不是。」他依然注視臉龐低垂的她。「我不知道你跟我皇兄的感情怎樣,也不想去追究你應負起的責任跟義務。可是我不容許你傷害我額娘,打你一進府開始,她就站在你那邊,她疼你、處處為你設想,你忍心傷她的心嗎?一個奕翔已經夠她受了,我不希望你在這個節骨眼上再傷害她。」
「為什麼這麼說?我並不想傷害任何人啊!」月盈申辯,不瞭解他的話中之意。
「可是你傷害到了。」他輕聲責問:「知道剛剛額娘在哪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