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褚月
如果他真想追蓮兒，他絕不答應！
芮斯氣極，完全沒察覺自己的心情，就像心愛的女人被搶走般地憤怒，更沒發現自己對蓮兒的心早已變質。
「蓮兒，你知道這四十四支圓形石柱，代表什麼意思嗎？」亞倫指著大英博物館正門處的石柱問道。
她微笑搖頭。
「這些石柱象徵著人類的進步和藝術、科學的發展……」他滔滔不絕地講述博物館的建館歷史。
蓮兒聽著聽著，思緒逐漸飄遠。
她真的很感謝亞倫可以來找她，讓她多了個理由可以不與芮斯見面，這樣真的很好，真的很好……腦中再次浮現芮斯的臉孔，她趕緊揮掉腦中的影像。說好不再想他的，別再想了！她暗暗斥責自己。
「蓮兒，你怎麼了？臉色不太好。」亞倫由她空泛的眼神知道，她並沒有在聽他說話，但他也不想戳破，仍是一臉關心。
就他這幾天的觀察，蓮兒雖然與他在一起有說有笑，卻常處在閃神狀態，而且只要他一提到芮斯，她就慌張地轉移話題，或者蹙眉帶過。
很明顯地，他們之間發生了一些事，導致她不願多談。
「沒啊！我們可以進去看看了嗎？」她揚起笑容。
「當然，裡面可大得很，你想仔細參觀，還是重點導覽呢？」
穿著白色雪紡紗洋裝，蓮兒看起來就像個飄逸的小美人，亞倫真心讚歎著。有誰想得到，幾個月前她還只是個流浪街頭的小扒手呢！瞧瞧，周圍有多少男人正瞧著她啊！
「都好啊。」她沒有意見。
與他相處幾天，她發現亞倫真是個博學有趣的人，與他在一起，她可以學到許多平常不曉得的知識。
對她來說，他就像哥哥般，令她想親近。
「那就仔細參觀吧！這一天是看不完的，改天我可以再帶你來。」他伸手做出邀請狀，沒有芮斯在的場合，他的舉止不再輕佻，是個十足十的紳士。
「好啊。」她微笑，將手放進他的掌心。
幾個小時後，他們離開博物館，亞倫又帶著蓮兒到餐廳吃晚餐，直到深夜十點多，才送地回家。
下車前，蓮兒真摯地道：「亞倫，謝謝你帶我去這麼棒的地方。」
真的大開眼界，大英博物館的館藏真的十分豐富，令她不捨離開。
「真謝我，就給我個報酬吧！」他順手按開車內小燈，笑道。
「你要什麼？」
「這裡。」他指著自己的臉頰。
她被逗笑了，傾身親吻他。
「那麼晚安。」她朝他揮手，準備下車。
「祝你有個快樂的好夢。」他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她身子一震，直覺回以笑臉。「我很快樂啊！」
他搖頭笑道：「蓮兒，在偽裝上你要學的還多著呢！你的臉與肢體語言，常會透露出一些訊息，有時這樣很好的，但有時卻會讓人拿來大作文章，進而傷害你。」
她畢竟還是個小女生，雖然在街頭流浪許久，但在某些事情上，她還是不懂摭掩。
他是什麼意思？蓮兒不懂他為何提到這些。
「說到傷害……芮斯曾經傷到你嗎？」他話鋒突然一轉，讓她來不及招架。
她心神一震，隨即否認：「沒有！」
「那就是有囉！」他不禁笑了。
「沒有、真的沒有。」她猛然搖頭。
「別急著否認，先聽聽我的想法。我猜，你喜歡芮斯吧！」亞倫笑得像隻狐狸。
他怎麼知道？她一臉震驚，跟著雙頰馬上漲紅。
「你可以不用回答我，我已經知道答案了。」他又笑。
「我……」
「芮斯知道你的心情嗎？」他挑起眉尾，不讓她辯駁。
她聞言，又想起那晚傷透她心的對話。
「他果然傷到你了。」瞅著她瞬間刷白的臉色，亞倫已經得到答案了，難怪她在聽到芮斯的名字時總是表現怪異。
她沒有說話，眼眶發紅。
「蓮兒，你得原諒芮斯這個大笨蛋，我想他是喜歡你的。」他輕輕拍著她的肩。
「不可能！」她衝口道。她還記得當晚他說了什麼，也記得他的語氣是多麼可惡又多麼不在乎。
「別否定得這麼早，也許芮斯只是還沒發現自己的心情而已。」亞倫柔聲安慰。
「是嗎？」她懷疑。
「相信我，就這幾天我們密集地出遊，他一定氣得想把我給宰了！」他拍拍她的臉頰，腦中浮現芮斯摩拳霍霍的模樣，笑得就好開心。
「這怎麼可能……咦，你的意思是這幾天你是故意來找我的？」她瞪大眼問道。
亞倫忍不住大笑。「蓮兒，你這單純的腦袋得繼續保有啊！別在加入社交圈後被虧染了。」
這後知後覺的小女生，真的是太有趣了。
「笑什麼？」不管他在笑什麼，蓬兄只想知道他為什麼要故意來找她。
他露出無害的微笑，「就當我是看不慣他欺負你吧！」總不能說自己太無聊，故意介入找樂子吧！
望著他的笑容，蓮兒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卻又說不出哪裡不對。
「放心，我是站在你這邊的，相信我，芮斯是喜歡你的。」他再一次強調，不讓她有機會質疑他的話。
「真的嗎？」她還是不信。
「當然！我想，若是你繼續跟我在一起，他很快就會醒悟的。」不過在這之前，他應該會吃醋吃到翻吧？哈哈！
「真有這麼簡單？」她存疑。
「說不定他現在就站在窗邊，想你為什麼還不進門，到底在這車裡做什麼呢！」亞倫指著屋裡頭。
蓮兒反射性地轉頭往上看，卻因為燈光昏暗，看不清楚。他真的會在窗邊看她嗎？
「現在給我一個擁抱，戰友的擁抱。」他點點她的肩頭。
蓮兒回身抱他。雖然無法全然相信，但她還是很高興有他的支持。
「亞倫，謝謝你。」她真心說道。
「進去吧！他說不定在等你了。」他笑道。芮斯要是看到這一幕，不氣得跳腳才怪。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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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斯真的會如亞倫所講的那樣嗎？蓮兒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進門。
屋裡靜悄悄的，她緩緩登上階梯，回到房間。
才點亮燈光，她就被嚇了一大跳，因為芮斯就待在她房裡！
難道……亞倫說的是真的？芮斯其實足喜歡她的，只是他不自覺？
她直直地瞪著他，芮斯也是。
不！她不能給自己太大的希望，受一次傷就夠了！她半垂眼睫，走進衣帽間，將帽子、外套放好。
「時間晚了，可以請你出去嗎？」她拿著睡衣走出來，用最鎮定的語氣說話。
芮斯沉默著，仍舊盯著她看。
蓮兒乾脆不理他，直接走出房間，到浴室盥洗。等她梳洗完，他應該就會回去了吧？
她的喜歡還真簡單，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栘情別戀，不僅跟亞倫混熟了，還越來越親密，甚至到家門了還依依不捨，不肯下車！芮斯沉著臉，心頭很不是滋味。
半小時後，蓮兒再回房，沒想到還會看到芮斯。
她定住腳步。「請你出去。」
穿著白色長睡衣的她，在燈光的照射下，散發著不可思議的純真氣質。
芮斯瞪著她許久，突然開口：「和亞倫在一起好玩嗎？」
她與亞倫進行到哪一段了？親吻了嗎？還是早上床了？如果上床了，為何她看來還是如此清純？
蓮兒不想回答，逕自走到梳妝台前，解開頭上的毛巾。他真的在乎嗎？
他緊盯著她每一個動作，在那身清純的睡衣底下，亞倫留過痕跡了嗎？他不覺握緊拳頭。
「他帶你去哪玩？夜店？還是你們上旅館開房間？」
蓮兒聞言，驚訝地猛然回身。「你說什麼……」
「我說錯了嗎？照我這幾天的觀察，你們挺親密的。」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你喝醉了嗎？」她不敢相信芮斯竟然會說出這麼惡劣的話。
「被我回絕之後，你就這麼迫不及待想另尋愛人？迫不及待到隨便一個男人都可以？」嫉妒讓他口不擇言。
「你出去！我不想聽你發酒瘋！」血色褪盡，她整張臉白得嚇人，心被他狠狠刮出一道傷口。
他怎麼可以這麼說？他怎麼可以！
他朝她走來，「告訴我，亞倫是怎麼吻你的？」想著她與亞倫可能發生的一切，他就憤怒得幾乎要失去理智。
「你不要過來！」他碧眼散發的危險氣息嚇壞了她，她不自覺地往後退，卻被梳妝台擋住。
「是這樣嗎？」他猛然低下頭，激狂而殘忍地吻著她。
「唔——」好痛！
她伸手胡亂槌打他，芮斯卻輕而易舉地抓住她的手，雙唇吞噬她唇齒問逸出的抗議。
他好恐怖……她害怕的掙扎著，拚命地想別開臉，逃避他狂放的掠奪，卻怎麼也避不開他。
「告訴我，你們上床了嗎？」芮斯放開她的嘴，大手粗魯地抓住她的胸脯。
「你這混蛋！」她紅了眼眶，舉起手，就要朝他的臉揮過去。
他冷笑，快手握住她的手。「看樣子，你的禮儀課需要重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