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頁 文 / 樓小語
他的唇角微微上揚。「你又不是凌小姐,怎會知道她的心思呢?」
「我!想也知道羅!天下問,有哪個女人願意與人共有丈夫呢?」
如果這是她的心聲,那麼這也有可能是她拒婚的原因羅?
要知道答案,就再往下試探。「是嗎?果真如此的話,何以這世上還是有那麼多的男人妻妾成群呢?」
「還說呢!要不是男人喜新厭舊,見一個愛一個,又哪來的妻妾成群?再說那些為人丈夫的,可曾問過妻子的意思?而當妻子的,可有說不的權利?」想到世上的便宜事,皆讓男人佔盡,她的心中跟著就燃起一把無名火。
「你不也是男人,何必說得這麼氣憤呢?」這麼沉不住氣,再繼續下去,不必他去拆穿,她便自暴身份了!看來她對此事確實很在意。
是呀!她差點就忘了現在的身份是男人。
她緩下語氣。「誰說我生氣來著?我不過是替女人打抱不平罷了。」
「你這麼替女人著想,將來誰要當了你的妻子定當幸福無比。」他忽而皺起眉,問道:「你說,凌飄飄會不會答應嫁給我?」
她才不信他真的想娶醜女為妻。「這種問題,我建議你去問她本人。」
他頗贊同地點了下頭。「說得也是,你又不是她,怎能代她回答呢?不過話又說回來,她會把繡球扔到我手裡注定是看上了我,你說是不?」
真會往自個兒的臉上貼金。「凌飄飄才不會看上你這種無賴呢,」
「是嗎?那她為什麼說我風度翩翩、氣字非凡、相貌堂堂、一表人才……」
「胡扯!她哪有這麼說?」她從沒遇到臉皮比城牆還厚的吹牛大王。
「你又不是她,怎麼知道她沒這麼說?」他愛怎麼說.就怎麼說,除非她承認自己是凌飄飄,要不然是奈何不了他的。所以,他得意地說:「告訴你,她還說這輩子就只嫁我風逍遙一人,還有……」
「還有,她叫你去死呀!」飄飄氣得滿臉通紅,忍不住推他一把,然後掉頭就走。
豈知,風逍遙被她這麼一推,一個沒站穩,整個人往後仰去,接著「噗咚」一聲地掉落河裡。
「不好了,有人落水了。」
飄飄聞聲匆匆回過頭,這時候一名大嬸正指著她對眾人說:「是那個小兄弟把他的朋友推到河裡的!」
風逍遙掉到河裡?她的心緊緊一糾,馬上奔到船、頭——
她四下張望,在確定風逍遙確實不在船上後,跟著刷地臉色一白,俯身對著下面的滾滾河水喊道:「風逍遙,你別嚇我,你快出來!我不是真的要你死,你快出來」想到這輩子可能再也看不到風逍遙,眼淚便不斷在她臉上奔竄。
突然間,她感到好像生命中最寶貴的東西遺落了,讓她難過得快要死去。
「你若不相信我不是真的要你死,那我就下去救你……"
眾人看出她的意圖,急急拉住她。「河水這麼急,你別下去呀!」
「是呀!河面那麼寬,河底那麼深,你怎麼找人呢?」
「天這麼冷,說不定你下去就被凍死了!」
眾人你句、我一句地勸著,可她一句也聽不進去。
直到這一刻,她才發現失去風逍遙,會讓她多麼的傍徨無依。
「你們放手,讓我下去救我的朋友。」她的話聲方歇,一個聲音隨即插了進來!
「你要真下去丁,那我不就得再下去救你上來。」
聞言她猛然回首——這會兒風逍遙一身濕地站在她的後面。
由於風逍遙是從船頭掉落河面,所以大家全擠到船頭來,哪知他卻從船尾上船,以致沒人發現他已經自個兒爬上來了。
見他平安歸來,飄飄在驚喜交加之下,顧不得他一身濕,立刻上前抱住他,腦子早記不得男女授受不親這檔事了。
現在流下喜悅的淚水,加上方才傷心的淚水,己將她化成淚人一個。
「你知道我快擔心死了嗎?」長這麼大,她頭一回感到害怕?
是的,是害伯。但到底怕什麼呢?她也說不出來。
「是嗎?我還以為你想要我死呢!」仔細一瞧,仍可從她臉上發現到焦急的痕跡,讓他心疼下已。
「才不是!」想到被他誤解,她的淚水再次奪眶而出。「我方才不是有意推你,我也無心要你死,真的!我方才難過得差點死掉,你知不知道?」
飄飄的一席話,勝過十條暖被,把他身上的寒意全趕走了,直教他的心裡暖呼呼的。於是風逍遙邊幫她抹去眼角的眼淚,邊取笑她。
「男兒有淚不輕彈,你再哭下去,會被人家取笑的。」好巧不巧,這時候一位好心的大嬸,剛好遞了條毯子過來,無意中捕捉到飄飄的哭相,便丟下毯子笑著走開。
「笑什麼笑!男人也有眼淚,為什麼不能哭?」她挺不服氣地嘟著嘴。「我就偏要哭,而且還要大聲的哭!」
現在知道男人不好當了吧!就看她這個男人能當多久。接著,他指向一個正咧著嘴笑的小孩說:「你瞧!連小娃兒也在笑你,你還想哭嗎?」
「我這麼傷心,你不安慰我,還取笑我,這算什麼朋友嘛!」
還沒娶她進門,她就先謀殺親夫,還好意思控訴他?這個夜叉女得好好地看著點,要不哪天真的會被她給害死!
「要我安慰是不?」他很大方地張開雙臂,「來吧,到我的懷裡讓我好好的安慰你!」
「討厭啦!」她破涕為笑。
剎那問,他們兩人的距離,彷彿又向前進了一大步。
☆☆☆
搭了幾天的船,他們終於來到了鄭州。
這時候鄭州的天空正飄著雪,登陸後,飄飄便興奮地嚷著:「瞧!下雪了,」跟著抓起地上的積雪,朝風逍遙的臉上扔去。「賞你雪泥洗臉。」
風逍遙在毫無防備之下,被迎面而來的雪球擊中,頓時玩心大起,也學她做起雪球,不甘示弱地還以顏色。
「好!你敢偷襲我,瞧我怎麼收拾你!」接著,他們開始你丟我、我丟你地追逐起來。
一會兒後,飄飄的腳底忽然一滑,整個人往後傾,就在她快要摔倒之際,風逍遙一個快步衝上前抱住她。
可是雪地很滑,風逍遙非但沒阻止她滑倒的趨勢,還受她拖累地與她一同倒地。
就這樣兩個軀體相纏倒臥在雪中,剎那問,空氣彷彿凍結了,周圍的風聲人聲也像是靜止了,飄蕩在他們耳裡,是彼此的喘息聲,和急速震動的心跳聲。
他們凝視著對方,臉上是迷惘與繾綣的交錯。
為什麼他的胸瞠這麼暖和,跟他抱在一起,會覺得全身發熱呢?難道他的懷裡藏著暖袋?
飄飄沒談過情,也不懂得愛,更不解兩性間的生理變化,難怪她會這麼懷疑。
而風逍遙這廂呢?關於男女問的情事,他都是從他師父那裡輾轉聽來的。他記得師父提過:當男人喜歡上一個女人的時候,除了想擁有她之外,還會想要呵護她一輩子。現下他就有這種感覺,難道說,他喜歡上她了?
是的!在和飄飄經過多日的相處之後,風逍遙發現她既無千金小姐的驕氣,亦無富貴人家的傲氣,且個性隨和,待人親切,尤其從她照顧同船老人家的態度,更可看出她是個有愛心的人。
知道她有那麼多不為人知的優點後,風逍遙想不喜歡她都難!
「摔疼沒有?」久久之後,飄飄才聽到風逍遙那如酒般醉人的聲音。
「沒有。」她酡紅的臉龐,還真像喝了酒似的。
他拂去她臉上的雪花,問道:「還想繼續躺著嗎?」
她淺露笑意。「要是這樣躺到明天,你說最後咱們會變成什麼?」、
「向個雪人羅!」他很直覺的回答。
「不是雪人,是死人!」她推開他坐起來。「兩個被凍死的人。」
「我抱著你,你怎麼會被凍死呢?」他側臥在雪地上,壞壞地笑著。
「還說呢!你是不是偷偷在懷裡藏了暖袋?」
「暖袋?哪來的暖袋?」他聽得一頭霧水。
「還想騙我!」她指著他的胸膛說:「要不然,你這裡怎麼這麼燙?」
「不信,你可以脫下我的衣衫檢查呀!」他挺大方地張開雙手等她解衫。
「討厭!誰要脫你衣衫!」她紅著臉兒從地上躍起。
瞧!她嫣紅的臉蛋像彩霞一樣的美。
今生有妻如她,死而無憾!
「怪了!」他故意逗她,皺起眉頭,一臉費解。「方纔抱著你的時候我不覺得冷,這會兒你離開我懷裡.我倒感到冷了。我看是你在懷裡藏了暖袋了吧?」
「你少胡說,我哪有暖袋!」她身無分文,又哪來的銀子買暖袋,就會冤枉人!
「要不,你讓我檢查檢查……」說著,他的手跟著過來!
她驚慌跳開,「不准!方纔我又沒檢查你的衣衫,現在你也不可以碰我!」
「方纔我說過讓你檢查,是你自個兒放棄……」他再度敞開雙臂,「哪!為了公平起見,你先檢查我,我再檢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