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絕色夜叉

第2頁 文 / 樓小語

    「師父!」

    風逍遙不捨地抱著師父,忍不住流下淚來。

    「遙兒,你聽好!師父的枕頭下有些銀兩,那是為師這些年來攢下的,準備當做你上京的盤纏,你快拿那些錢帶美女上京去,……」老人喘了幾口大氣,推開他,「為師的仇人就快追上來了!此地不宜久留,你快走吧!」

    他緊抱著師父不鬆手。

    「徒兒不走,徒兒要留在師父身邊!」

    「你再不走,師父不必等仇人到,便先被你給氣死……」老人努力想擺出嚴厲的一面,無奈他提不上氣,致使薄弱的聲音威嚴不起來。

    「師父!您別生氣,徒兒聽您的話便是……」風逍遙這才鬆開手,但他仍是跪在師父跟前,沒有離開的意思。

    老人硬是提起最後一口氣交代著,「記住!你要親自將玉珮交給王爺,不可假他人之手。還有,你要代為師好好照顧……美女……」遺言尚未道完,老人已駕鶴西歸去了。

    「師父!師父!」風逍遙傷心地呼喚著。

    想起師父辛苦養育他二十六年,師恩未報,師父就離開了人世,他不由得抱起師父的遺體痛哭了起來。

    被風逍遙的哭聲一吵,美女再也無法「裝死」下去。不明就裡的它來到風逍遙的身邊,瞧了眼躺在地上的師父」一直以為師父也在練詐死術,繼而發出崇拜的驚叫聲:「師父真棒!死得真像!」

    「閉上你的鳥嘴!師父不是詐死,師父是真的死了!」話方歇,風逍遙的敏銳聽覺立刻發現到數里外的馬蹄聲,正朝他們的方向急奔而來。

    他心中暗叫不妙,糟了!師父的仇家追上門了。

    他跟著向師父的遺體跪拜道:「師父,委屈您了,等徒兒從京城回來一定當好好安葬您老人家!」語畢,隨即衝進屋裡收拾了些衣物,取走師父留給他的銀兩,然後帶著美女匆匆離去。

    第二章

    有人說,到過襄陽城的人,若未前往城北瞧瞧那棟高掛著「凌府」二字,華麗如皇宮的宅第,就算是白來了襄陽。可一般初來乍到者,在目睹那棟壯麗的宅邸之後,總會誤以為屋主不是皇親國戚,便是位高官貴人,壓根兒沒料到那不過是棟民宅罷了!

    但襄陽城人皆知,那棟「民宅」正是襄陽首富「凌富貴」的府邸。

    凌家世居襄陽少說也有三百年,據說,凌富貴的書祖父在明朝髻官拜禮部尚書,後因看不慣宮中的明爭暗鬥、爾虞我詐,故辭官返鄉繼承祖業。

    凌富貴是相當重女輕男之人,偏他的前三位妻妾,為他接二連三地生了十二個兒子,就是擠不出一個女兒,於是他在年近五十之齡,納了第四個妾。皇天果然不負苦心人,他的四夫人在進門後的次年,終於為他生了個既聰明又漂亮的女兒。

    老來得女,凌富貴樂不可歇,當下宴客三天三夜,席開數百桌,同時為女兒取名為飄飄。從此,凌飄飄在凌家的地位,可說遠超過她的母親及上頭的大娘和兩位姨娘,至於她那十二位兄長就更別提了。

    先別說凌府裡大大小小,沒一個人敢對她大聲說話,就連凌富貴對她也總是輕聲細語,深怕寶貝女兒不高興。然凌飄飄雖深受寵愛,卻不恃寵而驕,而那些爭權奪勢、興風作浪,無故製造事端、破壞家中和諧的事也從未發生,因此,凌家這許多年來,一直都是相安無事,未有過紛爭。

    但在父母及多位兄長的疼愛之下,卻也造就了凌飄飄我行我素的個性,致使她除了玩樂和練武之外,一些女孩該會的玩意兒全數不懂,至於一般富家千金引以自豪的琴棋書畫,她更是一竅不通。

    對凌老爺來說,只要女兒快樂,他是不會去干涉她的生活。或是強迫她做不喜歡的事,不過有一點他很堅持,那就是嚴禁女孩家拋頭露面。

    那是大家閨秀該守的本份,飄飄雖不以寫然,也得為了她爹的名聲勉為其難地遵守下來。於是乎,她每天不是跟府裡的武師練些拳腳功夫,就是逗逗家裡的丫環;即便是在凌府裡,她的日子仍過得多采多姿。

    然而,全襄陽城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千金小姐,沒有上千也有上百,但就唯獨她一人令人津津樂道。

    尤其近一年來,指她貌似夜叉粗野這類傳聞,更是繪聲繪影地傳遍大街小巷。

    常言道:「好事不出門,惡事傳千里」,也許就是這個道理,所以人們一味地競相走告,才會加速流言的蔓延。而流言是怎麼來的?事實又是如何?看來是沒人去查證.要不凌飄飄的惡名又豈會繼續漫天飛舞,令一些原先有意上門提親的名門公子望而卻步呢?

    或許有人會納悶,女兒被外人如此誹謗,做父親的怎不設法撇清謠言呢?

    凌老爺心裡怎麼想沒人知道,總之他不闢謠,只有更加深謠言的可信度,讓傳聞越演越烈!

    如今流言四竄,偏凌府的人充耳不聞,亦絕口不提,好像外面的紛紛擾擾皆與他們無關似的。不只如此,連當事人凌飄飄,也絲毫不被流言所困,依然是悠閒自在的過日子。

    「小姐,你畫好了嗎?冬兒的嘴都快笑僵了!」花園裡,一名十五歲的小姑娘,頂著僵硬的笑容。擺出嬌俏的姿態站在荷花池邊,詢問亭子裡一名埋首作畫的美麗少女。

    飄飄頭也沒抬,自顧自地在宣紙上塗塗抹抹。

    「你忍著點,就快好了!」

    飄飄全神貫注的神情,讓在一旁替她磨墨的丫環夏兒,忍不住有股想笑的衝動,她心想,小姐自從去年認真無比地畫了一匹馬,結果被老爺「猜」成豬之後,就不見她作畫,怎麼今兒個小姐會有此雅興再提筆呢?

    莫非她想一雪前恥?果真如此的話,看來也難!

    其實不是她看扁小姐,原是小姐根本沒有繪畫的天份,每次作畫不是半途收筆,就是畫出來的成品和原貌有很大的差距。依這種畫功,豈能怪她對小姐沒信心呢?

    有時候想想,小姐也真是太不爭氣了!別家的小姐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而她的小姐卻是一竅不通。不過,別以為小姐不通琴棋書畫是因為笨,實際上她可聰明呢!只是夏兒也不明白,怎麼小姐一碰到琴棋書畫,腦子就跟著變鈍了呢?

    但話又說回來,小姐可也有「過人」之處。

    就她所知,至少在玩耍、打拳這方面,就不見別家小姐比得過她的小姐。還有小姐也鬼靈精得很,她最擅長以整人的點子來娛樂自己和旁人,害她們這些當、丫環的,常被她逗得人仰馬翻,要是這些也能列為「優點」的話,小姐該算是有「過人」之處吧!

    另外有件事也令夏兒想不通!打小姐十四歲起就不斷有人上門提親,怎地自去年楊家公子派人來說媒被老爺回絕之後,就再也不見提親之人呢?

    還有,小姐雖算不上貌似天仙,可怎麼也跟「丑」

    宇沾不上邊,怎麼外頭的人會把小姐形容得如夜叉般地嚇人?

    要她來猜,準是那些謠言作祟,才教小姐至今未有婚配。還好小姐不在意,沒人上門提親她反而樂著呢。

    「好了!」擱下畫筆,飄飄高舉著畫紙欣賞了會兒後,問道:「夏兒,你覺畫得我得怎樣?」

    夏兒回神瞧了眼畫紙、天哪!小姐在畫什麼呀?」

    夏兒不敢確定小姐筆下的「人物」是冬兒,而不是一坨坨的……「糞便」,小姐這回也太離譜了,畫功再怎麼差,起碼也該畫出一張臉不是嗎?

    要讓冬兒知道她嘴兒笑僵了,半天不動地站了一個多時辰,就寫了一幅「糞便」圖,肯定她是再也笑不出來了。

    還來不及評語,夏兒已見冬兒小步跑過來。

    「小姐,你真的畫好了嗎?」冬兒一臉興奮。雖說小姐的畫功差,可怎麼說她可是畫中的主角,她當然急著想知道小姐筆下的她是啥模樣羅!

    「瞧!你看我畫了什麼?」飄飄驕傲地把畫遞給冬兒。

    冬兒接過來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不管從哪個角度看,她發現畫裡除了一坨坨綠綠、黑黑的「東西」

    以外,什麼也沒有。冬兒實在無法將那些「東西」和自己的容貌畫上等號。

    「小姐,這……就是我嗎?」如果小姐說她長得同畫裡的「東西」一樣,她絕對會一頭撞死,免得留在世上嚇人。

    「不是。這些是荷葉啦!」她說得挺認真的。

    話聲一落,冬兒跟著兩眼一翻,「咚」地一聲暈倒,霎時令服侍在一旁的秋兒和春兒手忙腳亂。

    飄飄一遍又一遍地瞧著畫,怎麼也想不透她的畫會嚇昏人?遂皺著眉詢問身旁的夏兒:「我的畫有那麼可怕嗎?」

    其實說冬兒被嚇昏,是誇張了點。試想,一個人站在太陽底下一個多時辰不昏倒也難,更何況她還受了「刺激」?

    像這種突發狀況,對服侍飄飄的春、夏、秋、冬四名、丫環來說,早已見怪不怪。有時她們會想,能進凌府服侍凌大小姐,到底是幸?還是不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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