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洛瑤
可他的心底,卻不若表面上那般鎮定從容。
原本只是帶點惡作劇意味地吻上她粉嫩嫩的唇瓣,可他沒料到,這樣一個唇與唇之間的輕淺觸碰,竟也能引發他想再與她更進一步的慾望。
他只能把原因歸咎於自己太久沒有好好享受一場男歡女愛,而她的唇又太軟太嫩太香太甜太該死的誘人
嘖,可惡!他真的是禁慾太久了!
「你你你你……剛才是在做什麼?」
驀地由外太空回神,夏濃也緊緊搗住雙唇,空白的腦袋這才有能力運轉並解讀方才發生的一切。
這、這男人吻了她?!他居然就這樣隨隨便便的吻了她!
「你現在問這個會不會太遲了點?」看著她一臉受委屈的表情,元鈞心頭老大不爽。
怎麼,和他接個吻是會有傳染病嗎?看她一副受辱的表情,簡直是太傷他的男性自尊了!
「你、你怎麼可以隨便親我?」用力抹抹唇,她羞紅著臉,好想抹去他殘留在她唇上的氣息與熱意。
瞇起眸看著她的舉動,他不滿地開口,「是你要我積極一點向他證明,我只是依你的建議行動,怎麼?難道這樣你也要生氣?」
「依我的建議行動?你胡說什麼!我的意思根本不是這樣!」
他的借口一開始就是個爛主意,居然還把它弄得煞有其事的樣子,教她怎麼跟別人解釋?
再說,他什麼時候會這樣乖乖聽她的話了?
要他還攝影機的時候就不見他有這麼乾脆,這個可惡的男人根本是在耍著她玩,也把別人都當成傻瓜。
「姓元的,警告你快點給我把誤會解釋清楚,我可不想莫名其妙成為你的擋箭牌!」氣憤地指著猶在震驚畫面中無法回神的裡約,夏濃也火從心中來,一把揪住惹是生非的原凶衣領,咬牙切齒道。
看著她因氣憤而微微泛紅的小臉上滿是堅持,元鈞撇撇唇,這回難得乖巧地沒再與她唱反調,轉向一旁的裡約開口。
「你看,我老婆生氣了,她一發起牌氣來就會抓狂,她說你如果再纏著我不放,她就要當場閹了我們兩個,讓我們一輩子不能人道……我想,裡約先生應該不希望悲劇發生吧?」
聽了元鈞好心的「翻譯」,裡約刷白了臉驚疑不定地看看夏濃也,又看看元鈞認真的模樣,面孔僵硬地擠出一抹乾笑。
「呃、這個……元、元夫人,你千萬別誤會……我跟你先生之間絕對清清白白、沒什麼的,你別衝動,千萬千萬別衝動……」裡約邊說邊頻頻退後,保持距離以策安全吶!
「喂,元鈞,你到底有沒有把話說清楚?為什麼他的表情愈來愈奇怪?」
「我說啦,但要不要相信就是他的事了,我總不能勉強人家吧?」他一副事不關己的敷衍態度,實在讓她看了火大。
「可惡!你能不能認真一點?」
事關她的清白名譽,她可不想跟這只有外貌還算及格的男人,扯上什麼不清不楚的曖昧關係!
「我很認真啊!」很認真的將誤會愈描愈黑。但這句話元鈞只敢在心底說,沒打算自找苦吃地在顯然已氣得不輕的夏濃也面前招認。
「再說他人都跑了,你還要我怎樣?」看著裡約開溜的身影消失在門後,他心情頗佳地說道。
嘖,早知道這招這麼管用,他就不會被那個變態老頭勾勾纏了這麼多日子。
真沒想到身旁這只笨菜鳥,就某方面「功能」而言,還挺好用的。
「可惡,遇上你算我倒楣!」暗暗為自己的不幸抱屈,她很快重振精神,「你工作做完了?」
「結束啦!」他舒暢地伸伸懶腰。
「那好!來,拿好。」她將一大袋的嬰兒用品和嬰兒籃轉交到他手上。
「幹麼?」他皺眉。
「還問我幹麼?今天的工作完成了,你也該依約定把攝影機還我了吧?」
被這男人拐來當了一天保母兼擋箭牌,她還等著拿「證據」回雜誌社交差呢!
「你就這麼迫不及待?」他有些不是滋味地輕哼,將熟睡中的寶寶交給她,騰出一手開始在私人置物櫃中翻翻找找。
「當然!」夏濃也一副恨不能立刻走人的表情瞪向他。
見她答得斬釘截鐵,一點面子也不給,元鈞漂亮的瞳眸不悅地微瞇,某個不懷好意的念頭卻悄悄在心底醞釀成形。
要知道,不是他自誇,打從他十五歲起,憑藉著這張俊俏的臉孔可說是到哪兒都吃香喝辣、所向披靡!
在校內有清純可人的學妹送情書,走在路上不時有美艷粉領族拋媚眼,就連下樓買碗陽春麵都會遇上星探遞名片,上至八十歲下至八歲的女性都敵不過他俊帥絕倫的桃花臉……呃,至於男性偶爾也有像裡約一樣不小心被他煞到的,連他本人都不想提,那就別理會了。
他有生之年還沒遇過像夏濃也這樣視他如蛇蠍、避之唯恐不及的女人。
欲擒故縱的小把戲他見識得多了,可她對他的感覺卻明明白白的顯示在她的眼底,而他絕對不會將那些觀感誤認為是什麼傾慕或愛意,若要說是「討厭」還不為過。
這可挑起了他一股前所未有的好勝心與挑戰心。
「喂,菜鳥……」
「幹麼?」瞪著危險的他,夏濃也有些防備,「你又想做什麼?」
「你在那間小雜誌社,一個月薪資有多少?」他問。
「你問這個幹什麼?」她學他挑眉回問。
「想來那種小雜誌社薪水也沒多少吧?不如這樣,我雇你幫我照顧寶寶,幾個月下來的薪水,保證比你待在那間破破爛爛的小雜誌社一年來得豐厚,如何?」元鈞大方提議。
算算母親和繼父出國享受遲來的蜜月假期前,交給他的一筆龐大保母費用,他忽然覺得這點子還真不賴,不但能留下這個有趣的小女人在身邊排憂解悶,又找到人來看顧寶寶,果真是一石二鳥之計!
「你!你這個自大狂,誰希罕當什麼保母啊?告訴你,我現在雖然只是個小雜誌社的新手記者,但你等著瞧,總有一天、總有一天我會成為一個獨當一面的專業新聞人,至於你的錢,就留給你自己慢慢花好了!」氣呼呼地朝他放話,夏濃也一把搶過他手中的數位攝影機。
若不是為了這台寶貝和裡頭的重要資料,她才不會在這裡任由他批評、污辱她的理想與專業!
「寶寶你就自己搞定吧!下次別帶他來這種人多混亂、空氣又不好的地方,真沒見過像你這樣不負責任的爸爸!」將手中的嬰兒籃塞回他手中,她沒好氣的道,轉身就想走。
「喂!就跟你說了我不是他爸爸……」這女人怎麼老說不聽?
「哎喲!痛痛痛……」
他們倆幾乎是同時開口的,只不過一個是強力為自己的清白辯駁,一個則是疼得哀叫出聲。
「你怎麼了?」元鈞皺眉,面對一個女人,他可不會沒風度的出手喔!
「我的頭髮好痛!」按著自己被扯疼的頭皮,夏濃也含淚的瞳眸順著自己垂下的長髮,一路轉向肇事的原凶。
「唔……唔唔——呀!咯咯咯……」
不知何時睡醒的小寶寶,正睜著一雙又大又圓的眸子看著她,微張的小嘴流淌著口水朝她咯咯笑著,而胡亂揮舞的小拳頭中,正緊緊握著一綹夏濃也垂落的烏黑長髮。
「啊,寶寶!」這回,他們倆異口同聲。
為這個巧合,他們有些不自在地互望了彼此一眼,旋即又轉開眸,夏濃也微紅了臉兒,這才開始解救自己的長髮。
「快放手啊,寶寶,阿姨不能陪你玩嘍!」她誘哄著小傢伙快快放開自己的長髮,好讓她恢復自由之身。
看著她對寶寶輕聲誘哄的耐心模樣,元鈞有些意外。
不若她每回見到自己就眉頭緊蹙、針鋒相對的樣子,他實在沒有料到她也有溫柔甜美的一面,一如此刻。
「唔——喀喀喀……」
不理會大人的軟言誘哄,小寶寶依舊開心地揮著小拳頭,大大方方拉扯著他新到手的所有物。
「你瞧,寶寶也對你愛不釋手啊!你就乾脆來當他的保母照顧他,薪水方面我絕對不會虧待你。」他在旁敲邊鼓。
狠狠瞪了這個非但不幫忙、表情還有些幸災樂禍的男人,夏濃也心底著實懶得理會他的提議。
什麼叫做「愛不釋手」?
他究竟有沒有讀過書?中文程度實在很糟糕耶!
「省省吧!我工作很忙,才沒興趣當保母,先生你另請高明吧!」狠下心來用力抽出自己的長髮,她沒好氣回道。
「唔嗚……嗚嗚嗚——」
有些遲鈍地望了望自己空空如也的小掌心,心愛的玩具被搶走了,小寶寶原本澄澈的眼睛頓時一片水汪汪。
「啊!慘了,他又要哭了……喂,你別走啊!」看著頭也不回準備狠心離去的夏濃也元鈞手忙腳亂地叫道。
「他是你的孩子,你這個做爸爸的也該盡點責任,自己照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