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文 / 洛瑤
「過來。」元鈞緩緩的開口,修長的食指朝她勾了勾。
「呃?你想幹麼?為什麼要我過去?」不進反退,她盡可能的離這個危險男人遠一點。
「我不是說了要你過來,你想往哪跑?」有些不耐煩了,他長腿一跨、健臂一伸,就把在陽台上亂亂轉的她一把摟進懷中。
「哇啊!你你你你你——你想幹麼?!」
神秘的俊美男人看似身材高瘦弱不禁風,可環在自己腰際的手臂竟出忽乎意料的有力,這讓她有一種羊入虎口的可怕錯覺。
「嗯……雖然矮了點,但腰身倒合,算是差強人意了。」自顧自地說著,他壓根不理會懷中的她慌亂緊張的掙扎,仗著身高優勢輕輕鬆鬆就將她從陽台拖進了房內。
嗚嗚嗚……差強人意?
這男人究竟想對她做什麼呀?!
在心底尖叫著,夏濃也不敢相信自己剛剛竟會聽信他的讒言,還誤以為他是個好人,沒想到——
「喂!你別想亂來,我可是學過空手道,很厲害的哦!」
纖腰被人給強摟著,夏濃也氣憤地在半空中揮舞著雙手雙腳,企圖嚇退他,只可惜依目前的情勢,她的話實在沒什麼說服力。
「安靜點,女人!」不耐煩地蹙起眉,元鈞一進屋內就鬆開對她的鉗制。
「吶,這個拿去換上。」
一款芋紫色小禮服和同色系綁帶細跟涼鞋,遞到了她的眼前。
「這是什麼?」拎起那件布料少得可憐的衣裳,她皺了皺粉臉。
「這是你今晚要穿的禮服。」對她一臉嫌棄的表情,他頗為不悅。
「什麼?!你要我穿這個?不,別開玩笑了!」
猛力搖著頭,撇開那件輕薄短小的衣裳不說,光是眼前這雙三吋高的細跟涼鞋,就讓她避之危恐不及。
開玩笑,她可不想因為一雙鞋而摔斷脖子!
「我現在這樣就可以了。」拉了拉身上的小禮服裙擺,她道。
「不行。」他斷然否絕。
「為什麼不行?」
「寒酸!」嗤笑一聲,他毫不客氣的批評。
「你說什麼?」瞪大眼,她被他鄙夷的口吻給惹火了。
這、這男人在說什麼?寒酸!
這套小禮服可是她為了今晚的潛入計劃,忍痛花了六千多元特地準備的耶!他居然嫌她寒酸?
「你一定從沒出席過這樣的宴會吧?」
他再次刺中夏濃也心頭的痛處,讓向來伶牙俐齒的她也無話反駁。
「穿上,否則你就等著被警衛架出去吧。」
「你、你威脅我?」她瞪大美眸。
「是又怎樣?我今晚不巧缺個女伴,雖然你條件實在不怎麼吸引人,但在這節骨眼上也只能勉勉強強湊合著用了。」狀似百般不情願的皺著眉,元鈞唇畔卻勾起優美的弧度,笑得好不張狂。
「勸你最好動作快點,一會兒宴會就要正式開始了,機會難得,你應該不會想錯過吧。」
「嗚……可惡!」
情勢比人低,她也只能乖乖就範了,不過——
「喂,我要換衣服了,你還杵在那兒幹麼?」瞪著顯然沒有迴避之意的他,她漲紅了俏臉說。
「怎麼?你自己不會換,要我幫忙嗎?」只見他一臉不耐煩的模樣,說出口的話卻教她氣煞。
「誰、誰要你幫忙!」
這個色胚!虧他長得人模人樣的,居然能臉不紅、氣不喘的說出這種話。
「你不迴避一下,難道還想站在這兒盯著我換?」
「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趁機逃跑?再說,不過就是換件衣服,別這麼婆婆媽媽的。」
言下之意就是——他看定了!
「別、別開玩笑了!我可沒有在陌生人面前更衣的習慣,你要就出去讓我換衣,不然就叫警衛來抓我呀!」
沒好氣地瞪著他,夏濃也嬌俏的小臉散發出永不妥協的氣勢,教元鈞見了,瞇起一雙炯黑的眸。
「好,要我迴避可以,不過這個……」搖了搖手中的「肉票」,他挑眉壞笑,「就先由我保管吧!」
「啊,我的攝影機!」
眼睜睜看著他擄走了她的秘密武器,裡頭有她這些日子辛苦挖到的第一手資料及獨家內幕,為了拿回這些重要的紀錄,夏濃也瞪著手中輕薄的布料,及那雙極有可能讓她摔斷脖子的三吋細跟涼鞋……
老天!這下也只能硬著頭皮上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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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策!
誤信讒言跟著那壞男人潛入宴會會場,絕對是天大的失策!
躲在宴會廳最不起眼的角落,夏濃也努力地讓自己透明透明再透明,卻仍避不開旁人不時投注而來的窺探目光,教做賊心虛的她如坐針氈,在心底不下數十次暗罵自己的天真。
「怎麼了,大記者?不快去搜集你的第一手資料?」
一旁元鈞閒適慵懶的語調,讓拘束不已的夏濃也更加氣得牙癢癢。
「你還敢說!你一直跟在我身邊,我根本什麼都做不成嘛!」
「哦?此話怎講?我又沒阻止你去偷拍挖新聞。」
「你根本不用刻意阻止,一直站在我身邊就是最大的妨礙!」壓低了聲音,她暗罵。
她忿忿不平的指控不是沒有原因的。
放眼整個會場,幾乎沒有一個女性的目光不是黏在她身旁這男人身上。
之前在燈光昏暗的二樓,即使視線不是那麼清楚,她也知道這男人的確是個少見的俊美帥哥,但隨他進了燈火輝煌的宴會廳後,明亮燦爛的光影投射在他的週身,加倍襯托出他融合了東方矇矓神秘與西方深邃俊朗的獨特氣質,教她一時間也丟人地看直了眼。
「我不過是站在這兒吃東西,哪裡礙著你了?」
元鈞單手端著餐盤,氣質慵懶地斜倚在白色大理石柱旁,舉叉優雅地含進一口鮮嫩多汁的小牛排,再不經意地舔了舔沾上唇畔的醬汁,那模樣說有多性感就有多性感。
簡是是罪惡啊!
會場內突然響起女性同胞們此起彼落的抽氣聲。
「基本上,你的存在就是最大的妨礙。」
眾目睽睽之下,要她怎麼接近目標對像搜集情報?
更別提這一身礙手礙腳的裝扮,她到目前為止還沒跌斷脖子已屬萬幸。
「哦?你這是在說反話嗎?菜鳥小姐,別忘了今夜是誰讓你順利混進宴會。再說,相信會場裡這些女士們是不會同意你的言論的。」
綻開一抹邪氣的笑,元鈞暗藏魅惑的黑眸挑勾之間流轉過整個會場,再次引起一陣讚歎的喘息。
「可惡!你根本就是故意的!」
恨恨地咬牙,夏濃也不得不承認,撇開性格惡劣這個缺點不談,這男人實在是少見的美男子一枚,也難怪會場中的官夫人、富太太和一堆名媛淑女會不顧形象地頻頻窺視他,有些做風大膽的更是秋波頻傳、示好不斷。
「我可什麼都沒做哦!」聳聳肩,他狀似無辜地說道。
「哼!」瞪了眼他看似滿意的邪氣笑容,夏濃也打死也不相信他會不知道自己的魅力所向披靡。
正確點來說,他根本是太清楚了,而且還運用自如,徹底將實力發揮到百分之三百極限,簡直是女性的殺手、男人的公敵!
「可恨吶……」
若不是被他限制了行動範圍,她又怎麼會在這裡坐困愁城?
順手拿過侍者托盤上的飲料,她氣惱地呷了一口,「嗯,不愧是有錢人的宴會,這玩意兒還挺好喝的。」
「喂,你少喝點吧。」蹙了下如畫勾勒出的劍眉,元鈞道。
這已經是她第五杯了……還是第六杯?
雖說只是調酒,但空腹喝下後勁也是挺強的,她把它當開水般狂飲,行嗎?
「怎麼?這宴會又不是你家開的,還怕被我喝垮呀?」瞪了眼礙事的人,她哼道,隨即低頭望著手中粉紅色的飲品。
剛剛那杯是淡橘色,之前喝的是綠色,還有冰藍色、嫩黃色……唔,那等一下再來杯紫色的吧!
看著她不講理的回應,元鈞神情古怪地挑起眉,優美的唇形動了動,最後只是嗤了句,「果真是個什麼都不知道的笨菜鳥。」
倏然抬頭瞪向他,夏濃也黑溜溜的眼瞳中映著不滿,「你說我什麼?」
「沒。你光喝那個,肚子不會餓嗎?」瞥了眼她手中見底的水晶杯,他技巧性地轉移話題。
「我才不……」咕嚕……咕嚕嚕……
她正要反駁,肚皮卻很不爭氣地給她大唱空城記。
元鈞撇了撇唇,很給面子的忍著笑,可那古怪的神色實在不適合他那張俊帥的臉孔。
「你……你敢笑出來,我一定殺了你滅口!」紅透雙頰,她惡狠狠地威脅。
天!她居然在這男人面前出了這麼大的糗!
「看得出來你很認真,我會盡量忍住的。」抽搐著唇角,他說道,還一本正經地遞上自己的餐盤,「要不要來一點?」
「誰、誰要吃你的剩菜,要吃我自己會去拿……不對,我可不是來吃東西的,我還有正事要辦。」將餐盤隨手一放,夏濃也用力晃了晃手中的晚宴包,裡頭藏著她隨身攜帶的秘密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