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文 / 秦方鈺
不到二十分鐘,宋培育驚慌失措的趕到,迅速簽下同意書,隨即進行手術。
三個小時後,其他的宋家人一臉著急的趕到。
十幾個小時過去了,手術室外等候的人們個個焦急不安的望著門上那依然亮著的燈。
不知過了多久,紅燈終於熄了,那名腦科權威走出手術室。
呂傑連忙迎上前去,焦急的問道:「怎麼樣?她到底怎麼樣?」
「呂先生,不負所托,手術很成功。」
所有等待的人全都露出歡喜的笑靨,在擔心受怕的等候時光中,多害怕最後的結果是天人永隔。
「感謝上天!」呂傑放下忐忑不安的心,跟著麻醉藥未退的她到加護病房,他站在病房外,癡戀的目光透過玻璃窗瞅著躺在病床上的人兒。
她可知道,等待的時光當中,他有多麼的憂心忡忡嗎?深怕再也見不到她嬌俏的容顏。
他不管她清醒後,她會如何的刁難他,只要她還活在世上,他會盡所有的能力彌補她、愛護她。
宋母輕拍著他的肩,「呂傑,先回去休息,這裡我來照顧就好了。」經過這次事件,她更加認定這個女婿。
「伯母,你們先去休息,這裡我來就行了。」
「你會累垮的。」
「我要等她醒來,她醒後,我就會去休息,到時我們再換班。」
「那你得好好保重,可別累壞了,不然我女兒未來要靠誰?」宋母體貼的道:「我和你父母說好了,盡快幫你們辦喜事,你可得保重身體。」
「謝謝伯母!」有宋家人的支持,呂傑的勝算更高了。
「還不改口。」
「媽!」
他癡癡的望著宋培倫依然沉睡的容顏,嘴角輕揚得意的笑著,倔強的她若是清醒後,必定會大發嬌嗔,責怪雙方家長擅自作主。
但只要她清醒,任何的責怪他都願意承受。
☆☆☆
除了宋培倫清醒那天之外,呂傑根本見不到她一面。
宋培倫清醒過來後,一見到他立刻想起發生了什麼事,她氣呼呼的大叫著要他滾,她這輩子再也不要見到他。
由於她仍處於危險期,呂傑連一句話也來不及說,就被轟出病房,至今已經過了一個星期,她仍然不肯見他。
宋母為難的歎息,只要有人在宋培倫的面前提起呂傑,她就大發脾氣,弄得醫生前來急救,嚇得眾人不敢再提他的名字。
又過了一個星期,她轉到普通病房,但呂傑仍是個禁忌話題。
呂傑苦守加護病房外兩個星期,待她轉入普通病房時,眾人決定是該給呂傑機會化解彼此的誤解。
這些日子以來,呂傑深思的想過,知曉自己不可能放棄她,不可能再回到以往那種,只要遠遠望著她的身影就滿足的日子。
他要陪她一生一世,直到白髮蒼蒼!
再多的磨難他都願意接受,只要她原諒他,只要她肯見他。
捧著一大束的白玫瑰,他用玫瑰遮住自己的臉龐,走進病房內。
雖然見不到他的臉龐,但宋培倫知道來人是呂傑。既然他都後悔了,還來做什麼?還要再告訴她一次他的後悔嗎?
「我……」他甫開口!發言權便被她奪了過去。
「我知道,開刀和住院的錢,我會想辦法盡快還給你。」
昨晚呂母不理會她不悅的臉龐,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交代清楚。
呂傑誤信張志中的謊言,以為她不久於人世,才鼓起勇氣追求她。
這段感情不是因為同情才產生,而是將原本壓抑在心底的情愫逼出來。若真只是同情,他為什麼要向她示愛,甚至對她萬般的寵愛和疼愛?
這樣的真情相對,難道身為當事人的她還不清楚嗎?
她被駱平峰擄走,呂傑不顧自己的身體,硬是前去搭救她,這難道是假的嗎?
他為了她的病專程從美國聘請名醫而來!才能及時救回她這條小命。
呂傑可說是她的救命恩人,她卻不肯見他,他只好守在病房外,這豈是回報恩情的方式?
宋母撂下話,宋培倫這條小命是呂傑救回來,命就該歸呂傑所有,所以婚期就訂在一年後,她不得有異議。
宋培倫杏眼圓睜的瞪著家人,可是他們全都贊成宋母的決定,同意將她打包成禮物送給呂傑。
呂母也說出呂傑從小學時代就暗戀宋培倫一事,打從見過宋培倫起,心裡就只惦念著她,這些年來她的一舉一動,都是呂傑最渴望得知的訊息。
雙方家長越談越起勁,越講越覺得宋培倫若不嫁給呂傑,那他真的是太可憐了。
宋家人更是異口同聲道:「若是培倫不嫁,那麼宋家就沒有這個女兒!」
於是雙方決定佳期,不管宋培倫怒氣騰騰的雙眸,開心的計劃著婚禮。
張志中一臉歉意的向宋培倫解釋當初的謊言,一切都是他的錯,要怪就怪他,呂傑是無辜的。
他哀求她原諒呂傑,別讓為情所苦的呂傑苦守在病房外。
其實,呂祁已經對張志中提出第三個條件,如果宋培倫沒有原諒呂傑,那麼張志中就此被三振出局。
求求你,原諒他吧!否則我就沒有娶老婆的一天了,拜託啦!
宋培倫回想昨晚的事,不得不承認她被他感動。
她從不知道,打從國小起他就喜歡她直到現在。
他之所以會因謊言而追求,是因為他不求天長地久,只期盼曾經擁有。當張志中告訴她這句話,她的心就好像被針刺般的痛楚。天呀!當他在追求她時,心究竟受到何種的痛苦煎熬?
當她得知他一直守在病房外時,心裡的怒氣和怨恨不由得逐漸消失。
聽她提及金錢,呂傑俊臉血色盡失,著急道:「我沒有要那筆錢,那是我心甘情願付的,你不用還給我。」
「那你要我欠你呀?」心雖被感動,可是他曾說過的話仍深深傷了她的心,若傷口無法癒合。她要如何與他相處相守?
「我不介意讓你欠。」
「我很介意欠你。」
「培倫,你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我知道,我那天說錯話,可是你該知道我對你絕對是忠心的,我絕對沒有後悔,或者是同情你的意思,你要相信我呀!我怎麼會……」
「那天我明明聽見你說,若是沒有謊言,你根本不會來追我。」宋培倫冷哼道。
「我……我的學歷比你低,我怕配不起你,而且你向來都不肯理我,我哪裡敢追你。」他不好意思的說出不敢追求她的原因,他是自慚於條件比不上她。
「我很勢利嗎?我很凶嗎?」她凶巴巴的對著他吼。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怕配不上你,才不敢去追你,你可以找到更適合的對象。」
「那麼你的意思是,當我快死的時候,你才敢來追我,現在我病好了,你就打算離開是不是?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明白了,滾出去!」他那是什麼鬼話,適不適合由得他決定嗎?他當她是什麼的人呀!過分!
「我不是那個意思……」呂傑急得差點跳腳。
「那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愛你!我真的愛你!現在我才不管是不是配得上你,反上你現在是我的女朋友,我打死也個會放手!」他耍無賴的低吼著。
「女朋友也會跑掉的。」
「我會緊緊的守著你,讓你逃不出我的情網。」
「哼!」
「你爸媽說要把你嫁給我!」他笑得極為傻氣的續道:「他們已經開始在籌劃婚禮,當你變成我老婆時,你就再也跑不掉了。」
笨蛋!她都還沒有原諒他,他就自顧自的提及婚禮,大笨蛋一個。
「我有說要嫁嗎?」
「你爸媽說……」
「那你去娶他們呀!」
他癡癡的笑著,迎向她送上一大束的純白玫瑰,知曉她的怒火已消八成,不然她不會聽他的解釋。「送你!」
「我不要!」宋培倫撇開頭不肯去接。
雖然眼前這個男人是她心愛的人,但他讓她傷心難過,她才不要輕易放過他,非欺負欺負他不可。
「我愛你!」他坐在她身旁,將手中盛開的花朵遞給她,再從口袋掏出一枚精緻小巧的戒指說:「嫁給我,我一定會疼你、寵你一輩子。」
望進他佈滿深情的眸子,她不忍再用過往的誤會來刁難他,「要我嫁給你也行,只要你答應我兩個條件,那我就嫁。」
「多少條件我都答應,只要你嫁給我。」他狂喜的說著。
「首先。接下來的一年內你都不許來見我。」她語氣堅決的說。
聞言,呂傑的臉整個垮下去。
「再來,我要高空彈跳的婚禮。」這是她故意刁難。
「一年不見面?不行!你還在生氣是不是?不要用不見面來折磨我,用其他的方法好不好?要不然一天好了,一天夠不夠?」他如何能夠忍受一年的相思之苦?
「一年。」
「兩天,兩天夠了吧?」
「最少半年。」
「最多一星期,不能夠再多了。」一星期不見她已是最大的極限,她可知守在病房外的他,焦急得快瘋掉。